第十一章 亂名之師
在眾人的情感波動中,龍仁偷偷嘗試了很多次掙脫繩索,卻毫無效果,他也並不知道此繩只有塵先生能解開,就連枯藤和昏鴉也沒有辦法。
華南秋在一旁冷眼相看,殊不知肚子裡面攢了多少冷嘲熱諷的話語正在醞釀,畢竟此時就像別人案板上的魚肉,再不掙扎,可能命懸一線了。
看出來了華南秋的躊躇,龍仁主動說了句:「少爺,我在努力。」
「平時那麼傲嬌,你那師傅都沒有教過你解繩子?」此時的華南秋對龍仁顯得很焦急。
隨後又接著說:「還自稱什麼三重天的高手,你的天是天花板啊?看來你也只能在西渭城那幾條街顯擺顯擺,出了城就啥也不是,那幫傢伙都已經走火入魔了,你再不趁機……」
龍仁累的夠嗆,滿頭的汗珠已經略顯疲態,「少爺,此繩索並不簡單,像是被高人做了手腳。」
「高人?這匪氣過重的地方,還能有什麼高人?除了會點忽悠,能有啥?你剛才不也說了嗎,他們老大都被野根兒給撞死了,其他人還能高到哪裡去,莫要為自己找借口。」
華南秋自己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畢竟剛剛還受了傷,除了小時候那次,沒有比這回更嚴重的。
龍仁倒也平靜,護主的職責總能使他剋制,「非也,少爺,這山路險惡,不要掉以輕心,一山還比一山高,這東原山的東原門乃是天下四郡的大派,高手如雲自不必說,東原山又有八個大的山徑,每個山徑都有管不過來的灰色地帶,暗藏了諸多隱士高手,就像這幫傢伙一樣麻煩。」
「哎……」
華南秋無奈地嘆了口氣,「咱們不會出不去了吧,一車彩禮已經搭進去了,若是用野根兒給他們老大償命,想必這幫俗人也難答應,畢竟剛才的一出好戲,沒看出幾個好說話的。」
龍仁也只是癱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有力無力地回著話:「少爺,婚姻之路本就磨難,這才剛開始,莫要過早就放棄。」
聽到龍仁又開始犯病,華南秋就黑了著臉,忍不住跟他開撕,若不是有繩纏身,倆人早就又開始撕叉了。
「這又是你那該死的師父說得吧?」華南秋撅著嘴角,咬著牙。
「確實,少爺你總算對我那師父有深刻的認識了。」
「你師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叫什麼?」華南秋饒有興緻地聊了起來,畢竟生死難測,聊點別的來分散下當前的焦慮。
「師父就是師父,我只喊過他師父,之前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名字。」
「啊?」……「那他是做什麼的?」
「現在什麼都不做了,就像晚上睡覺一樣躺著!」
「如此快活?莫非是富家大爺?西郡貴臣?……那也沒閑到經常躺著呀……」
龍仁平躺了整個全身,嘆了口氣:「哎……平時是躺著,棺材裡面躺著!」
「啊!我去,死了?」
「嗯。」
「什麼時候的事兒?」
「容我想想……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幾年之前了,一進院子就看到了他的靈堂,而且靈位上的名字好像也有問題,其中有個字像是刻錯了,就斜劃了一道,旁邊又補了個字,甚是混亂,由於我識字不多,也是糊裡糊塗。」
「呃……」
聽到聞所未聞的事情,華南秋差點驚掉了下巴,「果然神奇,還有這般操作,你師父可真牛!那他是怎麼死的?」
龍仁也很疑惑地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八成是因為女人死的,畢竟他生前嘮叨最多的就是女人。最後一次別離時,他說要去見識什麼天下四香,我看八成也是紅塵荊棘。」
「也是,甚是合理。也怪不得你對剛才那傢伙的忽悠無動於衷,有你師父的長期熏陶,在情感這一塊很難有人拿捏你。」華南秋不得不附和了一回。
主僕二人等待的時間久了,也甚是乏困,飢餓難耐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華南秋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十年的暴發戶生活,幾乎讓他忘卻了這種曾經的飢餓之感。
家門之外就是另一個天地,另一個世界,短短的一個晚上,就嘗到了似曾相識的苦難和無助,讓他突感世間的一切都不會是一帆風順。
突然,洞體微微顫動了一下,晃落的灰土打在了一臉驚愕的華南秋身上,「我的媽呀,怎麼地動山搖了。」
看到少爺的驚慌,龍仁冷清地安慰著他「莫慌,是那個叫昏鴉的三當家搞出來的。」
只見另一邊的人群中,昏鴉已經赤膊上陣了。
「啊,這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華南秋看著他身上一疙瘩一疙瘩的肌肉塊子,就深感不安。
龍仁倒是不以為然,似乎又一本正經地糊弄華南秋:「少爺,若是沒有這奇怪的繩索,就這點動靜,跟我也是半斤八兩,莫慌。」
看著龍仁那副自以為是的做派,已經對眼下的處境越發不安的華南秋,早已急出了不少汗水,畢竟涉世未深,豈料如今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