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格 終話
血鳥直接走進了一座巨大的陵墓,這座陵墓看上去已經很古老了,牆壁上滿是藤蔓和青苔,但它的宏偉卻任然令符峰心頭一震,這座陵墓當年一定氣勢磅礴,裡面長眠的也肯定是什麼大人物。
符峰撫摸著藤蔓,透過藤蔓符峰能清楚的看見陵墓大殿內的情況,並且藤蔓也告訴了符峰躺在這裡的的確是位大人物——羅格,羅格一族的創造者。
血鳥將籃子打開,裡面裝的竟是些水果和酒,她把它們一一擺放到祭品台上,誠心誠意的三叩。透過藤蔓,就連符峰可以感覺得到血鳥對羅格敬仰之心是如此虔誠!藤蔓還告訴符峰,自從十年前血鳥來到這裡開始,只要血鳥沒有離開墓園,每一天她都會過來祭拜羅格,從未中斷。
符峰決定待她祭拜完畢,自己就該現身了,因為他現在已經肯定血鳥一定有著自己的苦衷,一個叛徒怎麼可能十年如一rì般的來祭拜她們的祖先呢?
「血鳥!給我死出來!」楊瀟的吼叫傳遍了整個墓園。
糟糕,自己還沒有所行動,楊瀟卻已經到了!血鳥聽到怒吼,忙把桌上的祭品收入籃子中,並隨手一揮,一道烈焰從她手中噴出shè中了籃子,令籃子燃燒起來,血鳥則迅抽出腰間的短弓,電shè一般衝出陵墓。
得阻止他們!符峰現在只有這一個念頭。
陵墓正門內大樹下
「血鳥,你不會想到會有今天吧?」楊瀟手裡握著利爪,笑著,「曾經被你追殺的人現在反過來追殺你!」
血鳥緊了緊手中的短弓,並沒有回話。「看看你的所作所為,今天你的死就是因果報應!」楊瀟說完就要衝上去,「等等!」符峰忙從陵墓后跳了出來。
血鳥嬌軀一震,有人潛伏在陵墓群中自己竟沒有現!「符峰?你怎麼也來了?」楊瀟也同樣吃了一驚,「不過你不用出手,這兒有我一個人就夠了。」「我有話要說,」符峰朝兩人走來,「你不能現在就殺血鳥。」「為什麼?」符峰站在了兩人的中間,「她和你想象的不一樣。」聽到此話,血鳥微微一顫,難道他什麼都知道了?
「什麼?」楊瀟瞪大雙眼看住了符峰,「你又什麼神經?什麼叫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沒有神經!她也並非你想象中的女惡魔!」「你沒有神經你這麼維護她?她是羅格的叛徒,曾經幾次三番要致我們於死地!這些你都忘了?」「這些我都知道。」
「那你還是要阻止我?」楊瀟鎖緊眉頭,沉下聲來。
「我比你先到這裡,」符峰一指血鳥,「我看見她誠心誠意的祭拜羅格!並且祭拜那些死去的羅格戰士們!這是一個叛徒會去做的事么?她一定是有苦衷的。」「祭拜羅格?誠心誠意?」楊瀟揚起了聲調,「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誠心誠意的?難道不是她在做戲給你看么?」
「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這,怎麼可能是做戲?」符峰也不甘示弱的提高了聲調,「更何況,我們德魯伊能和動植物交流,它們告訴我血鳥十年如一rì般的祭拜羅格?這還不能證明她的誠意么?」
「好就算如此,」楊瀟一指樹上吊著的屍體,「那這些屍體怎麼解釋?」「她是有苦衷的。」「苦衷?有苦衷就能站在惡魔那邊隨意屠殺自己曾經的戰友了么?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叛徒!」
「你太偏見了,」符峰明顯說不過楊瀟,「張志昂說過,我們應該不錯殺一個好人。」
「別提他,」楊瀟明顯有些煩躁了,「張志昂太過婦人之仁,早晚他會因為他的xìng格吃大虧的!」楊瀟揮了揮手,「你現在給我讓開,讓我殺了她!」
「那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查清楚了我們再決定如何處置她。」
「查?有什麼好查的?」楊瀟一指樹上的屍體,「這些羅格戰士難道不是她殺的?這是她在幫助惡魔的鐵證!你清醒一點!」
「你自己也說句話啊!」符峰迴頭望向血鳥。
「她們的確是我所殺!」血鳥沉聲道。
「你……」「你也聽到了吧,符峰。」楊瀟笑了,「這次你可以讓開了吧?一個殺死人並虐屍的人,就算有苦衷也不會是什麼好人的。」說罷,也不待符峰迴話,便舉起利爪朝血鳥衝去。
符峰見楊瀟一動,忙雙手虛抓,一柄戰錘握在手裡,攔住了楊瀟。血鳥也立刻握緊了短弓,準備迎戰。「都已經講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要維護她么?」楊瀟停下來問符峰。「我們可以先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然後……」「沒得談了,」不待符峰說完,楊瀟便打斷了他的話,「你要是再執迷不悟,我就打醒你!」
血鳥冷眼看著二人的爭吵,似乎沒有要插手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生長!」符峰突然大喝一聲,地面竄起無數藤蔓牢牢的將楊瀟束縛起來,楊瀟沒料到符峰竟會搶先動手,一時失察,被捆了個結實,「你以為憑這些東西就能阻止我么?」「我只是希望你冷靜一點。」「我很冷靜,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維護她?」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真相?真相就是她是個嗜殺的人!喝~!」楊瀟突然爆喝一聲,一股無形的氣體從身體中迸而出,震飛了捆住自己的藤蔓。
機會!血鳥果然不負當年羅格天才戰士之名,抓住了楊瀟震飛藤蔓的同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在空中飄浮的一瞬間,利箭帶著火之氣息從短弓中電shè而出,直奔楊瀟的腦門。
「不要傷我兄弟!」見狀,符峰大驚,風之甲迅圍繞全身,朝楊瀟撲去。
「嘭~!」利箭shè中符峰的背部后竟爆炸了!
「符峰!」楊瀟忙扶起中箭的符峰,血鳥也呆在了原地。
「楊瀟,好疼啊!」符峰倒在楊瀟的臂彎中,楊瀟緊了緊手中的利爪,「你先休息一下,我這就去結果了血鳥,然後送你回去療傷。」
符峰一把抓住楊瀟,「不,你先回去,我要和血鳥談談。」「她都把你傷成這樣了,你還要幫她?為什麼?」「我只是想要了解真相,要不我死不瞑目的!」「死個屁!」楊瀟怒罵一聲,隨即降低了聲調,「好吧,我在墓園外面等你,有什麼事就叫我。」見符峰點了點頭,楊瀟輕輕放下他,然後轉身朝墓園外走去。
符峰躺在地上暗笑,看來自己很有表演天賦啊,自己有風之甲護身,血鳥的利箭雖然shè中了自己,其實只是受到了一點皮外傷,箭就被吹飛了,而箭上的火焰氣息產生的爆炸,實際上是也被風之氣息攔住了,利用這個機會一下就打了楊瀟,符峰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楊瀟站在墓園門口,看著走近符峰的血鳥,她在符峰身邊正坐了下來,短弓也以收回弓鞘,這才往墓園外走去。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吧?」符峰覺得就這麼躺在樹蔭下,其實也蠻舒服的。
「你現在有傷在身,全無半點反抗能力,不怕我殺了你?」血鳥沉聲問道,「我是有傷在身,但並不是沒有反抗能力的,」符峰笑了,「更何況,我相信你不會動手的,你要動手早就動手了,根本不會坐在我身邊的。」
「那是因為剛剛你朋友也在,我殺了你,他必定也會殺死我!」血鳥看了看墓園門口,「他現在已經走了。」
「艾麗婭!」聽見自己以前的名字,血鳥嬌軀一震,「是這個名字吧?我應該沒記錯」符峰的笑臉得更濃了,「卡維隊長已經告知了我一切,如果你的苦衷來自安達利爾,那你放心,她已經被我們殺死了。」
「安達利爾死了?」血鳥大驚。「看我們能來到風之大6,你不應該就能猜到么?如果不是殺死了她,我們怎麼能上來呢?」
血鳥沒有回話,似乎在沉思這個消息是否準確。
「好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殺死這些羅格戰士么?」沉默,血鳥似乎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你看我為了你和兄弟打架,還被你shè得傷得不輕,而且還除掉了安達利爾,你不應該回答我一個問題,慰勞慰勞我嗎?」
血鳥沉默了半晌,開口了「好吧,我就告訴你好了,安達利爾以羅格大人的屍體為威脅,如果我不幫她做事,她就會毀滅羅格大人的陵墓。」
「原來是這麼回事,」符峰恍然大悟,「既然你的威脅已經不在了,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呢?」「埋骨之地已經安全了,我也不用在幫魔物們辦事了,我以後會一直在這裡,守衛羅格大人。」
「我覺得你應該和我一起回羅格去。」「回去羅格?」血鳥大驚,她是多麼希望自己有朝一rì能回到羅格,回到生她養她的家,但是這些都像天邊的浮雲,可望不可即,她不敢想,也不會想。
「是啊,安達利爾已死,羅格的陵墓也已經安全,你也應該不會在有顧忌了,而且現在羅格正需要你的力量,你敬佩的祖先也應該不會希望你終身呆在這裡吧。」
「埋骨之地雖然已經安全了,」血鳥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我也已經回不去了,畢竟我殺死了那麼多的羅格戰士。」
「不用擔心,」符峰一臉的自信,「有我在呢,不是我說大話,就憑我……」一滴水滴在他的臉上,打斷了他的自我陶醉,下雨了?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下雨啊,這是怎麼回事?錯覺么?
又一滴水滴在了符峰的嘴角,不是錯覺!那是什麼?符峰順勢將其用舌頭捲入口中,鹹的?難道……?
是的,符峰的話語深深觸動了血鳥的心扉,長久以來壓抑的生活讓血鳥有苦無處訴,突如其來的解脫和信任,得來的那份喜悅和感動豈是言語能夠表達的,唯有淚水能洗滌遺忘的苦楚。
「我,我說錯什麼話了么?」符峰忙坐了起來,手足無措的想要安慰血鳥,「別,別哭啊!要是我說錯什麼話,你可以罵我。」
血鳥輕輕搖了搖頭,「你沒說錯什麼,」血鳥微微抬起自己的牛骨頭盔,擦掉了自己的淚水,「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吧。」
「哦,好,好。」符峰還沒有從最初的手足無措中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的應了聲。張志昂沒有說錯,女孩的臉總是變幻無常的說變就變。
血鳥抓起符峰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扶著符峰站了起來,靠在血鳥身上,符峰不由出感慨,「張志昂果然沒說錯,女孩的身體總是軟的。」
聽見這話,血鳥的嬌軀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動了一下,以符峰那大條的神經,肯定是什麼也沒感受到。
「怎麼了?」見血鳥深深的低下了頭,符峰忙關心的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莫非是我太重了?」「沒有。」血鳥輕聲回答了符峰的關心。「你是不是感冒了啊?在燒么?怎麼感覺你的身體溫度有點高啊。」
已經到了石室內,血鳥忙放下符峰,悄悄說了聲,「傻瓜,」然後對符峰說,「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對了,你為什麼總帶著這麼大個頭盔?脖子不累嘛?」符峰看了看血鳥頭上的牛骨頭盔,不解的問道。
血鳥沉默片刻,「我也有我的理由,你是想看看我的容貌么?」
「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符峰忙擺手道,「你如果有什麼不能給人看的理由也沒關係的,我又不是非看不可的。」
血鳥低下頭來,似乎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爭鬥,見狀,符峰忙說,「沒關係的,我看我們還是先回羅格好了,等什麼時候你覺得給我看也沒關係了,我再看好了。」
血鳥抬起頭來,「也沒有什麼不能看的。」說罷,便轉過身去,雙手顫抖著緩緩的摘去頭上的牛骨頭盔,如絲般的秀從頭盔抬起的縫隙間緩緩滑落,如此柔順光亮的披肩長,符峰不由站起身來,伸手去觸摸,很滑!尾散著淡淡的清香。一時之間符峰都有點沉醉了。血鳥任由符峰觸摸著自己的秀,這種感覺很美好,血鳥自己也有點要醉了。
「別被嚇著了,」半晌,摘下牛骨頭盔的血鳥才開口,邊說邊從左邊緩緩轉過身來。
勻稱的五官,紅潤的肌膚,顯然血鳥其實是很美的。那她為什麼要戴著牛骨頭盔呢?為什麼又要說別被嚇著了?莫非她的右臉奇醜無比?
在符峰的疑惑中,血鳥的右臉也漸漸顯現出來。
「啊?!」符峰大驚,血鳥的右臉上竟有一寸多長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