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眼熟
之後的周一至周五，辰挽一放學就去教涼凜澈畫畫。
林明達知道這件事後，還專門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專用畫室，生怕那群活潑開朗的學生們吵到辰挽。
這天下午沒在畫室里看見涼衍的影子，只有涼凜澈坐在沙發上搗鼓他的魔方。
辰挽將一本外文書隨手放到茶桌上，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問：「你一個人過來的？你哥呢？」
「他把我送過來以後就去拿東西了，」涼凜澈放下魔方，眼巴巴地盯著她，「讓我自己在這兒等你。」
「按理你應該叫他舅舅，」辰挽從茶桌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堆作畫工具，「但你怎麼叫他哥？」
「衍哥哥不讓我叫他舅舅，」涼凜澈看著辰挽，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哦，」辰挽抽出一支馬克筆遞給涼凜澈，「把昨天教你的自己畫一遍。」
涼凜澈捏著筆連貫地畫了只兔子。
他學得快也學得好，很喜歡辰挽教他的簡筆畫。
「來了？」
聽見涼衍的聲音，辰挽抬頭看過去。
涼衍將一疊字帖放到她的面前。
最上面的那張字帖掛著一支純白色的鋼筆，還挺好看。
辰挽垂眸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那疊字帖，突然覺得那蒼勁有力的字體十分眼熟。
她翻了翻那疊字帖，遲疑地開口：「你這字帖……」
「衍爺，」姍姍來遲的祁鈞銘一進門便自顧自地埋怨道：「你走這麼快乾嘛？」
辰挽一手拿著字帖，一手撐著頭，不動聲色地看著遠處的祁鈞銘。
男人看起來與涼衍年齡相仿，但他和涼衍的氣質截然不同，兩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長得不錯。
現場萬籟俱寂。
「……？」祁鈞銘震驚地盯著辰挽。
哪來一這麼好看的妞？！
「看誰？」涼衍轉頭看著祁鈞銘。
「咳……我……」祁鈞銘抬頭望著天花板，強行鎮定地說：「我沒看誰啊……」
涼衍回首對辰挽說：「你要說什麼？」
「哦，」辰挽將字帖放到桌上，撐首看著涼凜澈畫畫，「沒什麼。」
涼凜澈沖祁鈞銘打了個招呼：「祁哥哥。」
祁鈞銘對著涼凜澈微微一笑：「阿澈下午好啊。」
另一邊的夏司琛剛回到家，就跟葉苒茗講了開學典禮的事。
渝中每逢開學，就會邀請年級前五十的家長一同來學校。
夏紀名忙於工作，所以每次都是葉苒茗抽空去學校。
夏司琛的成績在學校里也是數一數二的，葉苒茗每次去學校都會收到其他家長們羨慕的目光。
如葉苒茗所說，夏司琛很爭氣，很給她長臉，可是那個不學無術的辰挽除了打架鬥毆和翹課，就什麼也不會了。
「明天要和你叔叔他們去明驕酒樓吃飯，上午忙完這些不急著回家，我們吃完中午飯再回去。」
夏司琛點點頭，心有疑慮地說：「這次的開學典禮和以前不一樣，明天我們的校長不會出面。」
「林校長是大忙人，指不定有別的事要忙呢，」葉苒茗頷首道，「這樣也好，你們的開學典禮能早點結束。」
「對了，」夏司琛突然想起來，「媽，墨大師那裡回話了嗎？」
夏家想請當代有名的書法大師墨承威專門給夏司琛寫幾張字帖，但能請得動墨承威的人寥寥無幾。
「墨大師這個人無欲無求又深居淺出，哪有那麼容易請，」葉苒茗喝了一口咖啡，搖著頭說：「除了你爸以外，還有無數收藏家想出高價買下他的作品呢。」
「墨大師的徒弟不是深得他的真傳嗎？我聽說他徒弟會時不時地寫出一些字帖……」夏司琛想了想，問道：「不如你讓我爸請他的徒弟專門給我寫幾張字帖？」
「墨大師的愛徒也本事不小，他之前寫的字帖被一些收藏家高價買下，在當時掀起了不小風浪，」從外面回來的夏紀名將外套脫下，遞給了一旁的管家，說：「但他後來掛出了超出行情五倍的價格。」
葉苒茗不禁皺眉道：「也就是說，請他來寫字貼的價格比墨大師的還高？」
「所以現在沒人請他寫字貼了，」夏紀名給自己倒了杯水，接著補充道：「除了京城那些世家。」
夏家跟京城的那些世家沒法比。
夏紀名將水杯放到桌上，說：「我已經在和墨大師商量這件事了，且看他老人家怎樣回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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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廚房出來的慕晚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對沙發上的辰嫣然喊道：「嫣然，你姐姐最近在忙什麼呢，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姐姐說她最近在教別人畫畫，所以回來得晚……欸？」辰嫣然朝門的方向看去，沖辰挽喊道：「回來啦！」
「回來了，」辰挽一邊應話一邊對旁邊的慕晚笑了笑，「最近在教別人畫畫玩。」
「之前怎麼不說你還會畫畫呢？」從樓上下來的徐艷敏慈和地笑道：「害得你姑媽她們凈操心。」
「我就瞎畫著玩，有什麼好說的，」辰挽將帶回來的字帖隨意地扔在桌上，「怎麼不見外婆？」
徐艷敏說：「樓上呢，快下來了。」
慕晚本想說些什麼，忽聽沙發上的辰嫣然奇怪地「咦」了一聲。
辰嫣然拿起桌上的那疊字帖看了看，疑惑地問：「姐，你最近還在練字嗎？」
「字帖是今天買的，」辰挽隨口說道，「我閑來無事，就當練著玩。」
「這字體好眼熟啊，」辰嫣然對著字帖冥思苦想了一陣，卻什麼也沒想出來，「姐，你這字帖哪兒買的？」
「你喜歡？」辰挽對辰嫣然說，「喜歡的話我也給你買。」
「好啊，」辰嫣然爽快地答應道：「我早就想練字了。」
「你那字就是寫的小，看著費眼，」慕晚笑著說，「多練練也不礙事。」
辰嫣然欲要反駁，卻聽辰挽的手機響了。
「吃飯不用等我。」辰挽拿著手機上樓。
她關上卧室門，按下接聽鍵后將手機放到耳邊，疑惑地問：「墨老師？」
「挽挽啊，」墨承威帶著商量的語氣說道，「有人花大價錢請你寫幾張字帖，你願意寫嗎？」
辰挽行雲流水地轉著手裡的鋼筆，漫不經心地問：「林老都放棄了，還有誰花得起這個錢？」
「夏家的夏紀名。」
聞言，辰挽手裡的鋼筆沒轉了。
「哦，」她眯了眯眼，語氣輕慢地說：「那真不巧，我近來不缺錢。」
墨承威一聽她這個語氣就知道辰挽不待見夏家，便點了點頭，鄭重地說：「行，我知道了。」
等掛完電話，墨承威就給那邊回了話。
【您的字帖我們寫不了，還請夏先生另尋高人吧。】
發完信息，墨承威也沒等對方回話，便對旁邊的管家說：「以後夏家的字帖，一概不接。」
管家恭敬地頷首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