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煙雨（五）
「郡主，這些就是煙雨氏宗親里的孩子們！」
器城王帶著煙雨氏的子孫還有其父母跪拜在大殿之下，半個月過去了，器城王對眼前的希音郡主已經是十分佩服。
希音也並不似之前坐於階上，而是安坐在了龍椅上。
「都帶來了嗎？」希音看著這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對於聖室而言，並不多。
「都帶來了，我朝立國不久，先聖太祖又只有先聖太后一位妻室，先聖祖雖有三位妃嬪，但子嗣單薄，所出也只有三位聖子，一位是先帝，一位是本王，一位是依山世子。先帝有七子九女，大聖子、四聖子和六聖子早夭，二聖子被免后鬱鬱而終，三聖子與五聖子如今已被羈押在天牢，八聖子······八聖子一月前死於亂軍之下，七聖子出身卑微，屢次對先帝不尊，一直不得聖心，後來在築城，為救······」
器城王抬頭看了一眼希音，見她並沒有讓他停下的打算，才敢接著說：「七聖子為了救希音郡主，與臨海王一起死於亂箭之下。」
器城王能感覺到希音郡主的隱忍，正猶豫著要不要再說下去，一抬頭又對上希音郡主的眼神，趕緊接著道：「五位帝姬已各自婚配，還有四位帝姬年歲尚小，養在各自母妃那裡，這位是紀夫人和六公主，這是白夫人和七公主，這位是馮美人和八公主，這位是小聖妃的九公主，小聖妃如今還被軟禁著。」
希音打量了這幾位帝姬，小的不過三五歲，大的也就八九歲，「接著說吧！」
「二聖子有兩子，被免時一起帶去了封地管城，大世子煙雨喬，小世子煙雨蘭，都尚未及冠。
三聖子有三子，也都年幼，這是大世子煙雨伯，聖太子妃王氏所出，這是二世子煙雨仲，是冷夫人所出，小世子煙雨叔是陳夫人所出。
五聖子有一子，就是這位世子煙雨雍，年已十五。
依山王只有一子，煙雨泉，四歲。如今和他父王都在依山。
「這都是聖氏和依山這支，器城王的子嗣呢？」希音問道，「臨海那邊只有本帥和弟弟煙雨枕，西境姑奶奶並無所出，即使有所出，也不是煙雨血脈。就剩下你器城王的子嗣，同是煙雨的宗親，為何不帶來？」
器城王連連跪下，「本王不敢！」
「明挽，叫人把器城王的子嗣帶過來，」希音吩咐完，又對器城王說道：「說說吧！」
「本王有三子，長子煙雨賢，二子煙雨珂，幼子煙雨念，有長子長孫煙雨名，二子所出煙雨端，幼子年幼，尚未婚配。」器城王連忙答道。
「聽說器城王與王妃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器城王這一脈，倒最好。」希音其實早已查清這些，不過是要走一下這個過程，以示自己匡扶朝綱的決心。
等器城王的子嗣到了的時候，希音頗為感慨，器城王為人穩重正直，被推選為宗長，這兒孫也都是頗有其志，只是一直被煙雨既打壓著，並無什麼實權。
「果然都是人中龍鳳，器城王好福氣。」希音贊道，「只是我有一疑問，不知器城王可解答一二？」
「還請郡主問。」
「宗室之中，除了聖室一脈的公主，都沒有郡主縣主嗎？」希音看到器城王果然被問住了，也不為難他，「公主郡主縣主不也是同樣尊貴嗎？」
「我以為郡主只問可傳宗廟之子嗣，所以沒有帶來郡主縣主。」器城王如此說，也算是試探。
「器城王以為自己很聰明？」希音的聲音里，加重了些語氣。
「老臣不敢！」器城王低下了頭。
「你當然敢，不是都在議論嗎？我希音郡主是否要亂了朝綱，自立為女帝？」終於還是撕開了這道口子，希音也有意試探這些老臣。
「詔書乃是說許聖長公主匡扶朝綱，並未說取而代之，且古來都是帝王，從未有女子為帝的先例，希音郡主雖為煙雨氏子嗣，但終究是女子。」器城王勸道：「如果郡主逆天而行，恐覆我煙雨聖朝啊！」
希音並沒有接話，而是看著一旁的煙雨賢，「大世子認為如何了？」
煙雨賢與他父王對視了一眼，俯身回道：「臣有兩女，為煙雨蓉和煙雨荷，臣愛二女如愛長子。」
希音笑了，「是個聰明人，器城王，看來你的長子活得比你通透，本帥此次不會追究你辦事不力，還折辱咱們煙雨家的女兒們，本帥不會強迫你支持我登帝，你最好也把反對本帥的話留給自己默默地想，咱們都護好這煙雨朝，做好自己能做的事，聽明白了嗎？」
器城王見話說到這份上了，自然沒必要為了此時尚未明了的局勢而搭上性命，畢竟這幾日斬的宗親也不少，「老臣明白了。」
「傳本帥的旨意，三聖子與五聖子亂朝綱、動國本，賜死。
三聖子的子嗣年幼，隨各自母妃一起，從天牢中接出來，暫奪世子和郡主的封號，養在後宮，觀其品行。其餘親眷一律發配流放。
五聖子子嗣煙雨雍年已十五，暫奪世子位，與其母妃一起前往西北境，交由寧老將軍管教，在其麾下歷練。其餘親眷一律發配流放。
二聖子的子嗣與母妃接回聖都，賜府邸，與在聖都的世子郡主一起進宮學。
四聖子加封為依山賢王，王世子的學業由其父王自行決定，可入宮學。
器城王仍為煙雨宗親族長，長子煙雨賢留世子位，與文淵閣閣主一起，把宮學辦起來，教養在都的聖子、世子、公主、郡主、縣主們，器城王二子與幼子奪世子位。
奪臨海王世子煙雨枕世子位，交由禮老將軍教養。」
殿下聖子公主面面相覷。
「還不知足？」希音聲音無限威嚴，「奪世子位，是告訴你們，身份的尊貴是源於自我的品行和才能，世子公主與庶人，並無多大區別，我煙雨氏也是源於百姓之家，本帥最看不慣占著祖上基業而不學無術者，喜歡有品德才能之人，諸位后妃、世子、公主們若能早日想明白這個問題，也能早日知曉如何與本帥相處，更何況，與其守著祖輩封蔭，不如自己自強，闖一片天地，這才是我煙雨家的男兒，這才是我煙雨家的女子！」
「是。「
「明挽，帶著器城王和賢世子去各宮各府宣旨吧。明日再把文武百官給我叫來，這樣理得差不多了，後宮各殿都安置妥當，加派侍衛，務必保證后妃和聖子公主們的安全。」
「是，軍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