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竭海花

四個神色憔悴的少年與白夜幾人對峙而立，蒼白而病態的面容雖掩蓋了他們比白夜四人年齡還要小的事實，卻無法掩蓋他們的殺心。

「放了我兄弟的母親，我們為左相效力。」白夜冷漠的開口，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儘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與對方虛與委蛇。

因為他還沒有實力強到在滅殺四人的剎那，確保對方不會瞬息出手殺傷天舞母親。一旁的三人也是皺起了眉頭，他們現在同樣沒有那樣的能力與手段，與白夜一樣投鼠忌器。

「嘿嘿，你們現在說出這種話你覺得還會有人相信嗎？既然走上了象相爺給出的第二條路，那麼還能有給你退回去重選這麼好的事嗎？你們的效力，相爺不需要了。」

持刀架在凌天舞母親脖頸上，為首的青年陰側側的開口道。

「照你的意思，看來左相打定主意要殺我們兄弟四人了。一個元海境都沒有，就憑你們五個凝識境？」

白夜笑的有些邪魅，他感覺自己想摧毀一切的衝動愈發愈強烈了。

沒想到白夜竟然察覺到了己方傳遞消息的隱藏之人，為首的青年面色一變，但卻又馬上恢復正常，繼而沖白夜幾人冷笑道，

「你們的實力，一兩個元海境可能確實不夠，可換做我們四個，夠了。至於你說的那傢伙，殺不殺隨便你，反正他只是把我們最後的結果傳遞迴去罷了。」

「什麼意...思.......」

就在凌天舞三人還在思索著對方先前的話中之意時，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為首的青年突然就出手殺害了原本架在手中的老婦人，緊接著，頭冒白氣的他便直接夥同身旁與其此刻狀況相同的三人向白夜等人衝來。

重要的是，這一切並沒有完，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對方四人衝來的過程中，他們的肢體血肉不斷爆裂分離，化為血霧融入頭頂的白氣之中，臉上還帶著莫名的笑容。

「同歸於盡的邪術？還是要召喚什麼？」

雖然白夜此刻的思緒沒有往常那般清晰，可這並沒有對他豐富的戰鬥經驗產生影響。

稍加思索便有了猜測的他，當機立斷直接掐動劍印，操控混沌劍光轟了過去。可白夜沒想到，一直無往不利的混沌劍光此刻竟然失效了。

劍光斬到四人身體，穿過白氣，雖毀去了他們的肉身，但並沒有阻止那些血氣融入白氣之中，也沒有將這股已經壯大的白氣一同搗毀。

幾人緊盯著四股飛速掠來白氣，目光凝重，哪怕是心中萬分悲痛的凌天舞，此刻也不由的強忍著傷心，嚴陣以待起來。

「嘶。」

「嘶。」

「嘶。」

「嘶。」

四聲輕響傳來，幾人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四道白氣透過幾人各自施展的防護，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滲透進了皮膚，恍若無物。

「三爺，用神魂幫我檢查檢查，這是什麼東西。」

「老大.....這好像是竭海花。」

未等二三的回應傳來，離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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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氣入體的后的一會，便開口苦笑著向幾人說道。白夜愣了一會，便明白過來，這白氣可能是某種草木元素，所以把對方的草木天賦又給激活了。

「竭海花？」

「對，如果躍入我腦海的信息沒錯的話，這種花，以人體寄養，激活需要一定時間的催動，使用時也許修士的血肉為媒介，一旦被激活侵入目標的身體便可在短時間內消去元海境修士的全部修為.........」

「消去元海境的全部修為......難怪這四人如此有自信。」

聽完離綻青的話，白夜面色難看，他下意識的沒有去懷疑離綻青的草木天賦。凌天舞與冷凝月二人也是同樣如此。

「白小子，雖然那土著小子的莫名氣息與草木天賦讓我摸不透，但這次，他說錯了。

因為只有真正中過此花各個時期的人才能完全區分，而你們的情況比他說的還要遭。

幼株階段的竭海花上限確實只能消去元海境的修為，可一旦此花生長到中期，那麼它就不再叫做竭海花，而是聖落花，是可以毀去一個聖人級別的存在。

若是其生長年份超過五千年，那麼......它便是星隕花，可以讓星級修士就此隕去，修為盡散。

而你們中的這株年份已然超過了三千年，到達了中期的程度。這種花草極為少見，就算是在中州也沒出現過幾株，而且各個時期的形態幾乎相同，一般無法觀測，所以那個左相才會不識貨的用到你們幾人身上吧.......唉。」

話說道後面，二三的語氣已經顯得低沉，極為無奈，他也沒想到，白夜最終會落得和上一任探元宗主同樣的下場。這是難道是命運么？

白夜無言，他已經從二三的話語中聽出對方對於現況也是無能為力。

並沒有將這些關於竭海花的細節告訴三人，因為他覺得此舉沒有多大的意義，對於都是凝識境的四人來說，是消去元海境上限的修為又或是聖人級別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無言的不止是白夜，冷凝月三人也是同樣呆站著沒有說話，誰都有想過此行會九死一生，或是被元海境屠戮，或是被俘虜，但是沒有想到最後竟是被四個凝識境廢去修為要淪為普通人了么？

「唉。」

感受著體內的元氣消散，白夜似乎只能接受了這個現實，在眾人的沉默中輕嘆了一口氣，看向了身旁的混沌劍光，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原本準備用來和元海境搏殺的劍光，現在卻變成了元力消退後無法控制的顧忌。

又是最後看了幾眼，最終白夜還是招了招手，選擇將十二道劍光打向了極遠的地方，省的修為徹底退去傷及自己四人。

「也好，普通人就普通人吧，我原本就是個普通人，要是我安安心心的做從前那個凌山，我母親現在也不會死......只是，我恨啊，恨再也沒有能力去宰了那個左相......」

此刻，沒了其他東西干擾的凌天舞終還是將先前的悲痛一股氣的爆發了出來。

三人從未見過凌天舞流露出這樣一幅表情，看不出是哭還是笑，卻又讓人能感到那樣的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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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沉重中走出，白夜拍了拍冷凝月與離綻青的肩膀，而後重重的抱了一下凌天舞。

他想明白了，元力沒了又怎樣，那他就苦修神魂，恢復玄力，帶三人殺回鎮方，到時三人一樣還可以修鍊。儘管沒了元力，這個時間會被放大到不知道多長，但起碼還是有著一絲希望不是？

緊抱著凌天舞，白夜鏗鏘有力，一字一句的說道，

「小舞，我向你保證，左相，我一定會讓他死。還有小離，小月你們不用擔心，我還修有另外一股自保的力量，到時，我一定帶你們重回修鍊之路！」

除了悲慘至極的凌天舞沒有回應，對於白夜的話語，冷凝月與離綻青的表情中有些錯愕，只是這股錯愕的表情馬上就被離綻青的話語所轉變成原來的難看。

「老大....不止是普通人這麼簡單，最終我們被散去的修為會被吸收到竭海花之中，而我們的血肉骨骸都會成為它的養料，然後以我們屍首同化的花又會重新被植養到身為容器的修士體內。」

「是小離說的這樣嗎？三爺。」面容凝重，白夜用著低沉的語氣再次向二三確認到。

「.....是，先前那四個境界與你們差不多，年齡卻比你們還小的容器，修為就是源自於竭海花的反哺。」

「呵呵，就是說我們不但會死，還會成為可悲的飼料么？」

白夜笑了起來，只是不知這笑中到底包含著怎樣的感情。

一陣沉默過後，二三還是答了一個，『是』字，他可以理解白夜此刻的心情。

少年天驕，失去修為淪為普通人，本就已是很絕望的事，但最終卻死去卻還要淪為飼料，這其中的悲慘可以想象。

「等等！」

「怎麼了老大？」

白夜的一聲驚乍又是引得離綻青與冷凝月紛紛側目，不由疑惑的開口道。

「第五人！」

「什麼？」

「按照小離所說，竭海花在把我們當做養料吸收后又能重新植入修士容器體內繼續循環使用，那麼等我們徹底化為一堆爛肉后，左相的人一定會把四朵竭海花重新收回。

那個人就是我先前察覺到的第五人！」

「都是死，有區別嗎？」

凌天舞抬起了頭，望向了空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此時的目光顯得有些滄桑，好像看透了一切，也許是因為今天所發生的的一切讓其內心的想法發生了很多的更迭。

「是啊，可是我們四人怎麼能淪為他人的飼料呢？好歹在修為徹底消失前，拼的同歸於盡，也好過這個吧。」

出於對凌天舞的理解，白夜帶著微笑用溫和的口吻說到，就像是如幾人往常談笑間那般。

而他的這番話語與笑容也給當下沉重的氣氛中帶來一縷生機，喚起了幾人心中的那點火苗。

三人臉上相繼露出了一末相同的笑意，不在如先前那般毫無活力。

「是嗎？」

就在四人盡數看開之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帶著戲謔的語氣傳入在場每一人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