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東洲之事
起雨第三卷,山外青山第六章,東洲之事東洲有群山無數,大多隱於雲霧中。
今日劍宗峰頂卻雲開霧散,無數青翠秀峰矗立在天地之間,宛如朝天的利劍。
有劍書自東海而來,落入主峰,群山震驚。
中洲三朝在進行唐陵之事時,東洲也發生了一件大事。黃山谷窺天人一脈,當代窺天人消失在了山谷,不知去向!
劍宗率先收到了黃山谷的求助,掌門下令劍宗弟子可自願前去尋找。所以群山中有無數的弟子選擇下山尋找,這當中有公有私,有的領命有的自願,各含思緒。
群峰之中,那些劍宗的大人物們望著那些下山而去的弟子,同樣各有思緒,不時有嘆息聲響起。
劍宗主峰名為通天,今日雲霧散去,視野尤為開闊,站在此處便可俯覽群山之景,目視甚好者,甚至可以看到更遠處的風景,比如東洲那條與中洲同樣著名的長河——澤水。
每當劍宗有群弟子下山時,澤水便會被劍光所渲染,湛然明亮。仿若它其本身就是劍宗的一把長劍,鋒利凌然。
通天峰上,老人站在崖畔,望著遠處若有所思,其身後站著一位年輕人,劍眉英挺,略有風塵。
西門夜在進入東洲之時,便也收到了劍書。他若有所思后還是選擇了先回山,因為在唐陵中所經歷的事情,在他看來比之窺天人的消失,還要嚴重。
聽完西門夜所講的經歷,劍宗掌門趙長陵淡然一笑,「唐陵一役,看似是離陽與天玄的算計,實則也是大虞的將計就計。縱使離陽的那位國師再如何的深謀遠慮,依舊不是大虞那位諸葛的對手,何況還有當代儒家文聖。只是那位諸葛也沒有想到,凌門僅有三位弟子,竟然都這麼強,強到可以無視唐陵的規則,強大可以單以實力便壓制了所有謀略。」
說道這裡,趙長陵面露冷笑,「只是這也能算謀略?大虞紫杉園看似都是武力大成者,實則做事粘膩至極。這件事如果是我劍宗來做,要不放之不然,要不一劍殺之,這麼大年紀了,去算計一位小輩,也不嫌丟人。」
西門夜聽著師父的一番話,面露無奈之意,師父總是這樣,直言直語,以劍做事,以劍而論。但是他依舊有些憂慮,於是問道:「師父,離陽的那位國師,可是認得我這把劍的。」
趙長陵面色依然,說道,「祖師一劍開天而去,決天劍也自然隨著他去了上界。然而天落靈雨,南海異象,這把劍也回到了靈劍山。它的出現本身就是奇怪的地方,而那位離陽國師又是從那道深淵爬出的人,也同樣奇怪。奇怪與奇怪就會變的不奇怪,既然如此,也就不足為慮。」
西門夜聞言有些疑惑,試探性的問道:「師父的意思是,可以不用理會嗎?」
趙長陵搖頭嘆息,道:「自然不是,只是為師也做不到如祖師那般開天而去。若真可如此,也能查出這一切的原由,所以事到如今這件事情只能落在你身上了。」
西門夜聞言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師父,您.....」
然而還未等他說完,趙長陵便怒喝道:「大膽孽徒!你師父我少說也可以再活一百年,只是開天希望渺茫,給予你們後輩罷了。你平時如此聰慧,怎麼在這個時候愚鈍的就像那塊磨劍石一樣!」
西門夜面露苦澀,連忙說道:「師父息怒,是徒兒亂想了。」
趙長陵哈哈一笑,輕輕揮手,便有雲霧不知從何處升起,流轉之間,便將劍宗群山再次隱沒。
「去吧,既然窺天人走出了黃山谷,那就代表他希望有人能夠找到他。我劍宗既然能夠收到這個消息,道門應該也能收到,只是不知道中洲那邊有沒有得到消息,想來最近的這段時間,我們東洲應該會很熱鬧。」
.........
黃山谷位於東洲以東,東海往西二百里處,有一片低矮群山。比之劍宗山脈的高聳險峻,這裡的山峰大多低矮秀美。無數溫暖山谷隱藏群山之間,崖坡勢緩,正自成谷。
東洲三派之中,黃山谷比之道門與劍宗創派時間晚了一百餘年,但依舊有著千年歷史。谷中兩脈,弟子人數不多,僅有數百人。但依舊因為獨特的立派宗旨,和窺天人的神秘被世人所尊重。
窺天人失蹤於數月之前,黃山谷弟子一邊守住消息不外傳,一邊努力尋找。然而直到如今依舊沒有消息,不得已而求助於劍宗和道門。劍宗距離黃山谷最近,已經有弟子下山。道門稍遠一些,不過很快也會派出弟子。
臨近東海之處有平民居住,那裡有一城名為瀚海。
瀚海城中四通八達,街上每日都熱鬧非凡,這裡不屬於黃山谷也不屬於劍宗,遠在東洲之北的道門自然也沒有理由可以管到這裡。但以城為中心方圓百里的地方,卻是一片祥和安定,這是屬於凡人的世界。東洲的山門都不敢在此處放肆殺人,即便是東洲三派也會給於相應的尊重。因為城南處有一所書院,立於青山群松之間,名為萬松書院。
城南有一街道總是熱鬧非凡,萬松書院的舊址青松園就在這裡,當然這裡的熱鬧並都是來這裡遊玩的遊客,大多的時候是因為街邊那一條街的棋攤。
有棋攤,便有下棋的好勝者,也有觀棋的閑漢。
不知是否是因為瀚海城距離黃山谷很近的緣故,又或者是受萬松書院那群書生的影響。這裡的棋攤有很多,城中的居民大部分都會下棋,像這樣的街頭小巷中,那些不起眼的觀棋人,可能就是某位棋力大成的國手也說不定。
總之有很多好熱鬧的人,自然也好是熱鬧。
這樣的一條街上,回蕩著喊殺聲,歡笑聲,罵娘聲。當然最多的是棋子與棋盤撞擊的聲音,還有各種各樣或好聞難聞的味道。
在街道的末端,青松園的舊松已經伸出了牆頭,松枝葉下是一個棋攤,擺著一盤殘局。
頭戴笠帽的殘局主人坐在靠牆的位置。
不斷的有人來這裡挑戰,然後認輸。
棋攤上已經圍了很多人。
人們的臉上充滿了憤怒與荒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