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還願
沈周和小丫頭一人一個把餃子分吃乾淨，把桌子收拾好這才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梅葉看了一眼正在角落裡翻看著漫畫的傻妹妹，小聲說道：「城西有一家人和種豬配種繁育基地，你應該知道吧？」
沈周點點頭，這可是春城的一家大企業，市面上販賣的很多豬肉都是出自該基地的商品豬。
可這和梅果有什麼關係。
「昨天那傻丫頭也不知道在哪看到這個基地的廣告，看完就一直問我為什麼豬要和人配種……」梅葉沉重嘆息，「這我怎麼解釋，說她理解錯了，她還不相信，一直追著我問，我真是一個頭四個大。」
沈周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誤會在哪裡。人和是個品牌，很顯然沒讀過多少書的梅果小朋友斷句錯誤，導致沒能正確理解。
「你快幫我解釋清楚，要不然我真的要離家出走了。」
沈周把小丫頭叫過來，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問道：「小果果，我來回答你的問題。」
「好耶！」
「首先呢，人和是一個品牌，就和你每天吃的喜之郎一樣。」
「什麼是品牌？」
沈周蹲在她旁邊，斟酌著解釋道：「果果喜歡吃雪糕嗎？」
「喜歡！」
「那果果最喜歡吃哪一種呢？」
「小布丁！沈周哥哥，我悄悄告訴你，我家冰箱里有好多小布丁，都是媽媽買的，只讓我吃，不給哥哥吃。」
小果果毫不掩飾的悄悄話自然被梅葉全部聽去，還不讓我吃，等會兒回去了我就把它全部吃光！
「那小布丁就是你最愛吃的雪糕的品牌，而人和自然是豬的品牌啦。」
小丫頭大眼睛眨了眨，說道：「好像明白了。就像我要去買雪糕，只要喊小布丁，阿姨就知道給我什麼了……人和就是豬豬的名字！」
「果果真聰明！」
「那……人為什麼要和豬配種呢？」
「……」
她還是沒明白。
費了半天勁，終於讓她從理解了人和種豬配種的意思，可小丫頭的問題又來了：「配種是什麼？哥哥說是結婚生孩子，可我都沒見過豬豬結婚，爺爺家裡的豬豬也沒結婚……」
這個解釋倒也河裡……
「沒結婚是因為年紀還小，等長大了就可以結婚生孩子了。」
「那沈周哥哥，等我長大了，我們配種好不好？」
「………」
這可太可銬了……
小丫頭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等你長大我孩子都上小學了……還配種，這是形容人的嗎？
梅果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沈周哥哥不但細心，而且什麼都懂，比家裡那個笨蛋哥哥強多了，等我長大了就和他結婚！
沈周和梅葉一臉被雷劈的樣子，把掉落地上的下巴裝回去，說道：「等你長大了再說……」
小丫頭的問題解決了，兩人鬆了一口氣。
梅葉從隔壁超市買了一些零食，坐在店裡充當收銀員，不僅有鶯鶯燕燕的高中小姑娘們聊天，還能遠離父母斷絕關係的威脅，簡直不要太好。
小丫頭咬著棒棒糖，很認真地抱著一本漫畫書看，至於能不能看懂，那都不重要。
只要不來打擾就是她的恩賜了，其他的都隨她去了。
坐了一個多小時，零食也吃完了，梅葉拍拍屁股喊道：「果果，我們回家了！」
小丫頭戀戀不捨地放下書，拉著哥哥的手，臨走還不忘提醒道：「沈周哥哥我明天再來找你玩，記得要和我結婚！」
梅果被強行拖走，書店裡幾個女生仿遭雷擊。
「我剛剛聽到了什麼？牙還沒長齊的黃毛小丫頭居然要和書店老闆結婚？」
「罪孽啊，無良老闆居然哄騙幼女結婚，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歡迎收看今日說法……」
「我銬，這也太刑了，可獄不可囚的斬新身活就在閻前啊……」
注意到幾個女生的目光，沈周連忙解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要真被別人當成變態，那自己這書店可就真得夭折了，以後還是讓梅果那傻丫頭少來這邊吧。
………
書店開在秋露中學對門，可以說是地理位置及其優越，這也就導致沈周這家新開不久的書店，很快就擁有了穩定的客源——秋露中學的高中生。
和沈周高中時一樣，無論學習好壞，學生們都喜歡看課外書，小說漫畫，甚至雜誌都成了手不釋卷的讀物。
沈周還記得高中時班裡第一名就經常上課時看漫畫，導致高考成績比平時差了一些，聽說後來復讀了一年，具體成績已不可考。
由於沈周俊郎的外表，以及還算是幽默的談吐，書店開業的兩個月來吸引了不少顧客，以女高中生為多，也有膽子大的來要聯繫方式，沈周卻從來沒回過她們的微信。
小丫頭片子，知不知道什麼是代溝？
叔叔我上個世紀的產物和你們聊不來……
送走了又一批學生，店裡終於清凈下來，學生們自由活動的時間也就吃飯那麼一會兒，到了上課的時間，外邊野男人長得再帥，也沒有物理化學吸引人。
沈周在街邊買了手抓餅和燕麥粥，晃晃悠悠回了店裡，才發現多了個人。
書架前是清秀的側臉，烏黑細密的短髮夾在耳後，顯得耳朵更加白嫩。
她輕咬嘴唇，似乎已經沉浸在書里。
沒打擾她，沈周蹲在門口津津有味地吃著。
吃飽喝足，沈周走到收銀台坐下，女孩這才注意到書店老闆回來了，點頭示意之後，她又低頭看向手裡的書本。
日影西斜，沈周看看錶，已經是六點多了，該到下班的時間了。
女孩注意到沈周起身的動作，合上書走向收銀台。
沈周只聽見一道黃鶯般婉轉好聽的聲音：「這本書多少錢？」
「二十。」
女孩掃碼付了錢，留下一句再見到你真好，便沒入人流。
再見到我真好？
什麼意思？她認識我？
沈周也仔細打量過她，像她這般清秀好看的姑娘並不常見，可自己是真的不認識她啊。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沈周終於想到一種扯淡的可能，小學時救的那隻小貓咪來還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