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小的也很可愛

梅葉咬著冰棍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是說有個天仙一樣的女孩子突然來找你，還一幅和你很熟的樣子？」

「沒錯。」

「她還說要做你女朋友？」

「沒錯。」

「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我像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嗎？雖然她也有幾分姿色，可明顯不是我的菜。」

「不會是跳大神的吧？」

沈周愣了愣，心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先騙自己一頓飯，下一步就該編造悲慘身世騙錢了，最後自己會被她吃干抹凈后隨手丟在大街上。

「你別嚇唬我……」

梅葉很認真：「你仔細想想，到底認不認識這個人，她突然找上你肯定不是來跟你敘舊的，防人之心不可無。」

危言聳聽的話莫名多了幾分真實，沈周細想這兩天的事情，從她莫名其妙說出那句話開始，自己就對她的身份產生了興趣，而後她毫無防備地暴露讀心術，被她白嫖了一頓飯後，又被帶到看似充滿回憶的秋分大道。

這一切似乎都是在她的安排下發生的，也就是說從見到她的那一天，自己就在被她牽著鼻子走。

太恐怖了……

沈周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離她遠一點，要不然可能要被吃得連渣都不剩。

可這種事不都是在小說里，或影視劇里才會發生的嗎？

沈周想不明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總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強行綁到車上帶走吧？

「不說這個，你工作怎麼樣？」沈周記得他前幾天去一家互聯網公司面試，後來看到他朋友圈裡的照片才知道他已經正式入職，成了一個斬新的社畜。

梅葉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巧克力雪糕，恨聲說道：「昨天剛和神經病老闆大吵一架，等著他開除我呢。」

還好是法治社會，要不然打起來都有可能。

「怎麼回事？」

「那鬼公司早上九點上班，八點就得去開會，聽腦殘老闆畫一個小時的大餅。」

「每天到了快下班時間准開會，一開就是半個小時往上，美其名曰是工作總結，其實就是發表誇獎老闆演說，每個人都寫好了稿子，對老闆各種誇，我聽著就噁心。」

「更可恨的是昨天，我所有工作都做完了，下班準備走的時候卻被他攔下來，讓我去做另一個實習生的工作，這不是扯淡，老子是去工作掙錢的，不是去做慈善的……他揚言要開除我，所以今天我就跑這來了，這班，狗都不上！」

「後來聽說，那個實習生是老闆親戚……我準備找下家了，在我有新工作之前，你得養我……我現在無家可歸了。」

沈周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你爸媽不要你你，大哥不能不管，以後掙了錢記得報答我……給我買輛車吧，二三十萬的就行，不用太好。」

「……」

嗚嗚嗚，你們都是魔鬼！

梅葉在書店櫃檯上給自己整理出一小片空地，電腦零食飲料應有盡有，看了幾則招聘廣告，開始說頭疼，然後愉快地打開遊戲。

沈周也有些頭疼，照這個進度，在他找到工作之前，自己可能已經被他吃窮了。

……

秋露中學迎來上千張高一的新面孔，不同於學生們開學的悲慘，沈周臉上笑開了花。

提前開學這種事情真是太棒了！

他們可都是書店最具有購買力的客戶，僅僅一個中午，書店的營業額就超過了暑假時的一天。

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瀟洒混日子的梅葉也不得不幫忙收銀，只是這個智障總是分不清不同書的價格，還不如隔壁超市的小樂，沈周打算晚上不讓他吃飯了。

下午三點剛過，書店門口停著的小綿羊旁邊多了一輛紅色的小電驢。

小電驢的主人自然是昨天說要來白嫖沈周一頓飯的竹西。

時隔一年半，終於再相見。

竹西還是以前那個看似溫婉可人，一開口卻異常致命的可惡樣子。

「呦呦呦，沈小小你這龜殼挺不錯啊，居然能裝下我們兩個……哦，三個人。」

看吧，好好的一家精裝修書店在她眼裡成了困住自由的龜殼，這惡毒娘們兒住多了豪宅，眼界那可不是一般高。

「會不會說話，你家才是龜殼！」沈周還沒說話，旁邊心裡憋著氣的梅葉毫不客氣地嗆回去。

老子好不容易有了個容身之地，居然被你說是龜殼，沈周是烏龜，老子又不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竹西可不是善茬，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更是凶得不行，冷冷瞥了他一眼，轉頭看著沈周問道：「什麼時候買的狗，這種見人就咬的瘋狗得用大鐵鏈子拴緊，防止它咬人。」

「你……」梅葉一拍桌子，指著她的鼻子就要罵回去。沈周連忙拉住他：「梅大爺消消氣，這個紅衣美女是我朋友，她開玩笑的，沒有惡意。」

梅葉冷哼一聲，坐下繼續擺弄著電腦。

「竹西大爺也冷靜，這個智障是我發小，這兩天火藥吃多了，別管他……」

竹西冷笑，不知從哪拉來一個凳子，直挺挺地坐在門口，黑著臉，頗有幾分門神的樣子。

這麼久沒見，說不想她是不可能的，沈周從梅智障那裡薅來兩個棒棒糖，剝開一個塞進氣鼓鼓的竹西嘴裡。

「還記得我喜歡吃草莓味的，不錯不錯。」竹西笑得很燦爛，笑容中卻比以前多了一些溫柔。

玻璃門內的梅葉直打冷顫，這種冷淡毒舌女溫柔起來，還真是……夠恐怖的。

沈周居然受得了，不愧是個合格的變態。

「我不僅記得你喜歡草莓味的棒棒糖，更記得你是唱歌第一跑調王……」

竹西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真是可惡，就沒記著點好的，專門記這些讓人尷尬的東西。

「這麼久不見……你好像……吃胖了。」

沒有女生在聽到這種話后還能淡定，哪怕是關係很親密的人說的。

竹西自然也是聽不得的，高中的時候沒注意體重，一不小心上了一百斤，被家裡那個蠢弟弟和沈周笑了好久，還好最後用拳頭以德服人，讓他們倆被動閉嘴。

她冷笑一聲，明目張胆地往沈周兩腿之間看了一眼，嘲笑道：「小小的也很可愛。」

「……」

沈周被嗆得說不出話，這女人太毒了。

高中有一天狂風暴雨，沈周第一次去學校居民區上廁所，細密如綢的雨線遮住了鬼廁所的標識，沈周一頭扎進女廁所，好死不死的竹西正在裡邊，一覽無餘……

有很多次，沈周都想和她解釋二弟的奇妙變化，而那天她見到的只是原始形態，一旦有外界刺激就能進化成究極體，殺傷力無窮，一般不輕易顯露。

可始終張不開口，沈小小也就成了竹西對他的愛稱，只有她知道的愛稱。

沈周憋屈的表情讓竹西很是得意，把凳子一腳踢回店裡，沖著梅葉喊道：「我們去吃飯，你看好門。」

把我當狗了？

梅葉很想罵回去，可看了一眼手機，終究還是把話憋在心裡，用沉默代替回答。

竹西自然不會問他的態度，也不管他吃不吃飯，拉著沈周坐上紅色小電驢，嘟嘟嘟從梅葉的視線里消失。

「她是跆拳道黑帶，珍愛生命。」

梅葉放下手機，決定以後絕對不出現在有竹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