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狐假虎威

老白涮肉坊，揚武學院附近最出名的食肆之一。會稽黑道三巨頭之一的錦毛虎，最喜歡來此吃飯。然而這一次，錦毛虎召集手下精英聚在這裡，不是為了吃飯，而是商量怎麼對付震半城的得力幹將——董力。

董力一刀子捅了錦毛虎的心腹吊梢眉，錦毛虎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然而震半城財雄勢大，正面衝突錦毛虎占不了便宜不說。雙方一旦開戰，漁翁得利的還是喬老大那隻老狐狸。

除了死在董力手裡的吊梢眉，錦毛虎還剩三個信得過的心腹。一是擔任紙扇的白頭翁，二是出任草鞋的皮老流，最後則是錦毛虎的雙花紅棍——豺狼！

豺狼這個人，心狠手辣不說，而且打架的時候有股子不怕死的勁。就是錦毛虎跟他對上，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如果從錦毛虎麾下挑出一個能對付董力的，豺狼是首選。

一頭金髮的錦毛虎從鍋子里撈出一塊羊肉，塞進嘴裡咀嚼著問道：「有什麼想法都說說吧！不管用什麼方式，董力必須給老子死。」錦毛虎的眼中，泛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凶光。

「這有啥好說的？以牙還牙，董力怎麼殺得老吊，老豺就怎麼殺他。」皮老流不以為意的說道。「愚蠢！」白頭翁怒罵一聲。「老吊的身手也不差，這麼輕易的死在董力手裡，說明董力的身手根本不在老豺之下。更何況震半城那個老鬼，一定做好的十足的準備。貿貿然動手，不僅老吊的仇沒法報，還會把老豺也給搭進去。」

「姚哥，老流說話不過腦子，怎麼對付董力，還得你出主意。」豺狼冷靜的說道。「是他們先不講武德，我們也用不著跟他們講什麼江湖規矩了！據我所知，董力有個妹妹……」白頭翁陰冷的說道。

「那還有什麼說的！老子這就去把那妞綁了，不信董力還能無動於衷。」皮老流跳起來道。「回來！」錦毛虎起身喝止。「你是不是沒長腦子？敢去揚武學院綁人？你長了幾顆腦袋？」錦毛虎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老流，這事就得你去辦！不過不是硬著來，交代你在揚武學院里發展的馬仔，去把董素素騙出來。出了揚武學院，董素素還不是任我們搓圓捏扁。」白頭翁陰惻惻的說道。

「老大，是我一時腦抽，著急了不是。聽姚哥的安排，我這就去辦。」皮老流躍躍欲試的說道。皮老流平時和吊梢眉關係最好，現在吊梢眉死了，皮老流一時衝動失了智，錦毛虎也不是不能理解。若非如此，適才皮老流要去揚武學院綁人的時候，錦毛虎早就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了。

儘管皮老流安排的小弟智商不高，然而董素素這蠻橫小妞也是個沒腦子的，三言兩語就被騙了出去。礙於揚武學院門口不好動手，所以皮老流的馬仔騙董素素說，董力在老白涮肉坊等她。等董素素到了老白涮肉坊，見到的自然不是她哥董力，而是如狼似虎的錦毛虎等人。

「要搞事出去搞，別把我這裡弄得烏煙瘴氣的。」老白涮肉坊的老闆警告了一句。老白涮肉坊的老闆，人稱老白，是個白白凈凈的中年胖子。看似人畜無害的樣子，可錦毛虎卻不敢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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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如獵食的野獸般掠出，一記手刀劈在董素素後頸上。董素素連叫都叫不出來，直接就被豺狼打暈了過去。豺狼一把扛起暈迷過去的董素素，隨即毫不憐香惜玉的扔進早已準備好的金杯車中。錦毛虎一行人魚貫進車，揚長而去。

目睹了一切的老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並不准備多管閑事。

無巧不成書，錦毛虎一夥綁走董素素這一幕，正好被龍勁草與邢鳴軒撞見了。看淡了江湖恩怨的老白可以視若無睹，但是龍勁草邢鳴軒哥倆，卻要多管閑事了。

龍勁草沒有以德報怨的聖人心腸，他只是怕董素素被錦毛虎一夥給弄死了，那董素素欠他的那一耳光，他該找誰去討還？龍勁草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人，曾經帶給他傷害的，他一個都不會忘。

不過龍勁草不會傻乎乎的衝上去救人，他又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上去那是找死。龍勁草能夠扛得住邢峰的拳腳，卻未必頂得住豺狼的攻擊。

雖然邢峰出手很重，但並沒有下狠手。而豺狼這種沒什麼底線的「古惑仔」，無所不用其極。就算龍勁草再怎麼能抗，也會被豺狼三兩下給廢掉。

龍勁草不傻，邢鳴軒更是智謀過人。兩人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先找老白套話。不過老白這種混跡多年的老油條，自然不會透露什麼關鍵的信息。只不過老白有意無意的，點出了錦毛虎的身份。

知曉錦毛虎等人的身份后，邢鳴軒那顆堪比管樂諸葛的大腦飛速運轉。不一會，一個不大成熟的計謀，便在腦海之中成型。

敵我實力太過懸殊，硬碰硬是不現實的。龍勁草只會挨打，邢鳴軒更是文弱。而錦毛虎那邊，錦毛虎和豺狼這兩個狠人先不說，皮老流的毆鬥能力也不弱。白頭翁看似瘦弱，但至少比邢鳴軒還要強。就連身份最卑微的那個馬仔，龍勁草哥倆都未必弄得過。不過就是這個不起眼的馬仔，才是邢鳴軒計謀中最關鍵的一環。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儘管錦毛虎是道上的一號人物，卻也不能肆意胡為。對於黑道仇殺，六扇門一貫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大，衙門就不會介入。

例如董力捅了吊梢眉，即使是錦毛虎報案，辦案的捕快也只會敷衍了事，不會認真查案。誰讓吊梢眉是混黑的呢？

不過這次不同，錦毛虎綁了董素素。董素素可不是黑道中人，而且還是揚武學院的學生。若是董素素死的不明不白，衙門絕不會坐視不理。所以錦毛虎沒打算動董素素，弄死董力之後，錦毛虎還是會放董素素一條生路的。

錦毛虎一行帶著董素素來到會稽城外的賀家灘，這是一處荒村，人跡罕至，死個人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人發現。

巧的是，荒廢的賀家灘距離投龍灣不遠，翻過霧隱山外圍的一座小山坡就到了。邢鳴軒不知用什麼方法，追蹤到了錦毛虎等人的蹤跡。事不宜遲，兩人必須要在董力趕來之前，抵達賀家灘。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龍勁草並沒有說什麼。龍勁草知道，邢老爺子如今是備受重用的軍工科學家。邢鳴軒身上帶著一些軍用的追蹤設備，似乎也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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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

不得不說，董力是條漢子。得知董素素被綁之後，董力孤身一人前往營救。董力知道，自己此去就是九死一生。可是只要自己去了，不論能否救出妹妹，董素素都將全身而退。而一旦自己做了縮頭烏龜，難保兇殘狠辣的錦毛虎不會殺了董素素泄憤。而且到了那個地步，恐怕董素素死都不會死的那麼痛快。

「董力到場，該你出手了！」看著董力的身影踏進殘破的村委會，隱藏在陰影處的邢鳴軒對著龍勁草說道。「出手？我出什麼手？」龍勁草滿頭霧水。

「燃燒你的小宇宙啊！你會變身的。」邢鳴軒玩笑道。「別逗了，我又不是孫悟空，哪會變身啊？」龍勁草疑惑更增。「不會變身，你會變聲啊！」邢鳴軒自信的笑道。「變聲…你是說，口技！」龍勁草這才明白邢鳴軒的意思。

「沒錯！還記得靳將軍的聲音吧！你模仿他的聲音，營造出這裡已經被大軍包圍的假象，嚇跑錦毛虎他們。」邢鳴軒吐露自己的計劃。「這招行嗎？錦毛虎他們根本不認識靳將軍，不會輕易被嚇跑吧！」龍勁草半信半疑的說道。

「靳將軍名動天下，錦毛虎他們一定會怕的。而且他們之中有一個我們學校的小混混，他也聽到過靳將軍的聲音。只要你模仿的足夠相似，一定能嚇得他們落荒而逃。」邢鳴軒胸有成竹的說道。

「全軍列陣！」龍勁草清了清嗓子，可從他喉嚨里吐出的，卻是靳立言的聲音。轟，轟，轟，隨即一片雜亂之聲，好似千軍萬馬席捲而來一般。

村委會之中，錦毛虎緊鎖雙眉，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問道：「什麼動靜？」「老大，不好。似乎是軍隊集結的聲音，我們得趕快走，不然等合圍形成，我們就走不了了。」豺狼強壓驚慌道。

「大，大哥，這好像是靳將軍的聲音。豺狼哥說得對，我們還是趕快跑吧！」小馬仔哆哆嗦嗦的說道。「靳將軍？那個靳將軍？」錦毛虎不死心的問道。「鎮國，國，大將，將軍，靳，靳立言，將軍。」小馬仔渾身是汗，嚇得徹底結巴了。

「該死！」錦毛虎不甘的怒罵一聲。隨即當機立斷的吩咐道：「不要管董素素，大夥分頭往霧隱山上跑。脫離危險后，在老白涮肉坊集合。」

緊接著，錦毛虎第一個跳窗而走，豺狼緊隨其後，反應慢了一點的皮老六與白頭翁則分頭朝不同的方向跑。嚇得慌不擇路的小馬仔，則朝著霧隱山深處鑽了進去。至於被捆在椅子上五花大綁的董素素，則拚命的扭動身軀，試圖弄出點動靜來。

董力自然也聽到了龍勁草那一聲「全軍列陣」，只是董力更鎮靜一些。他沒有直接逃竄，而是伏在地面上隱藏身形。說實話，董力的畏懼心理遠不如錦毛虎等人那麼深，畢竟他是來救人的，雖然屁股也不幹凈，但就算落在「靳立言」手中，後果也不會太嚴重。

華夏律法明文規定，非戰爭期間，軍隊不得干政。靳立言就是再怎麼位高權重，也不好插手衙門審案。董力底子是不幹凈，可還沒到軍方干預的地步。故而，對於靳立言的「神兵天降」，於董力而言反而利大於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