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難以入睡
依依又做噩夢了。中午睡一個午覺,接連做了兩個噩夢。讓她一點睡意都沒了。她坐起身,穿了衣服,把抽屜里的一套學習英語的家私拿了出來。一本厚厚的英文字典,一本從圖書館借的外文原版的詩集。每天心事重重的時候,每天夜不能寐的時候,每天無所事事的時候,就是她學習英語的時候。看外文原版,一個可以認識更多的單詞,一個可以充分領略原版作品的風采。另外她也打算了去找一兩個家庭輔導來作。對於她來講,現在跟孤兒差不多。父親身陷囹圄。母親已經香消玉損。如今,只有舅舅的接濟。幸好,師範學校無需多少生活費用。有時候她把飯卡里省下的部分與不夠吃的男同學換了現鈔,買些日常用品。畢竟女孩子不像男生。
依依真是個與世無爭的女孩子。除非是被逼急了,她才會跟你理論。沒事的時候,你是沒辦法跟說話的。你說兩句來,她可能就說兩個字,是或不是。沒人知道她想什麼。沒人知道她的態度。只有吳偉能打開她的話匣子。
而吳偉這個時候在哪裡呢?
吳偉他們三人已經安全回到學校。然後,馬班找了他們談話,原因是晚歸。學校對學生的管理還是十分嚴格的。特別是跳樓事件以後,寢室晚上熄燈前,寢室室長向班長彙報本寢室人數。班長統計好以後,會在第二天早上跟班主任彙報。這樣,無論你是什麼理由,你只要不在寢室,你都要接受班主任的詢問。
班主任馬班是個陽光的青年。對於這樣晚歸的事情,他有自己的見解。如果是因為談戀愛的晚歸,他第一句話肯定是,我理解你們,但是根據學校的規定,下不為例。但是如果是其他原因,他就要刨根問底。如若不好好坦白,他甚至會打電話聯繫你的家長。但無論如何,他會幫你把火包在紙里,不讓學校知道。因為學校一旦知道,這樣的事情夠給學生一個處分。
上次打架的事情,學校的團委和政治處都把他們好好訓導了。訓導的內容十分嚴肅。訓導的形式也十分的嚴肅。訓導的結果也是十分嚴肅的。
三個人還是為這個事情在晚上回到寢室的那一刻就統一了口徑。他們的談話過程是這樣的。
吳偉第一個開口。
「媽的巴子,這次馬班可能找我們三個開刀了吧。都跟我們叮囑了好多次了。要不,我們就是談戀愛去了如何?」
「你腦子進水了吧,你跟誰談戀愛,跟梅依依嗎?那你不就拖梅依依下水了嗎?但是梅依依昨天在寢室啊,你不能睜眼說瞎話吧。」這話是韓金不假思索就跟上來的。
「恩,你說的有道理」吳偉拍了一下大腿,「可是不這樣說,我們能找到更好的理由嗎?」
「你們別急,我覺得我們就坦白交代吧。」馮斌轉頭去瞅吳偉的反應。
吳偉差點跳起來了,整個鐵架鋼絲床被壓的晃起來。「這不是要我們死嗎,要是坦白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打死也不能承認啊。」
「我覺得馮斌說的也對,我也想到了,我們只不過把實際做的事情給包裝一下。」
「我還是不明白,你們別賣關子了,直接說出來,急死人。」吳偉聲音沙啞起來。
「我們就說出去勤工儉學了,說一個什麼好呢?」韓金這麼說。
「馬班回頭有空可能會去驗證,怎麼把謊說的天衣無縫,最好把勤工儉學的地點說清楚。」
「當然是舞廳跳舞啊,我們最近不就是在舞廳跳舞嗎?」吳偉想了想,又拍了一下大腿,真是個好說辭。馬班也是舞林高手,要知道名師出高徒,他對有舞藝的學生當然是惺惺相惜。
「就這樣說了,早點睡,再討論,就把其他同學給吵醒了。」馮斌壓低聲音講道。
這種天氣到了午夜就越發寒冷起來。幾個人衣服沒脫就鑽進被窩裡。一會兒,輕輕的鼾聲匯聚在一起。
反而吳偉睡不著了。就這個人奇怪。十二點以前,他倒床就能睡著,並且鼾聲如雷。可是十二點之後,他就想睡也睡不著。並且哪怕是累的精疲力盡的,也只是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他突然有點害怕起來。他下手這麼狠,那個人會不會被打死。殺人償命,他倒不是怕死,只不過他暫時不想死而已。他為什麼不想死呢,他覺得他應該給自己留一個后。想到這裡,他想起那個時刻起來。其實每一天晚上臨睡之前,他都在回味著那一刻的美妙。只不過今晚睡不著的時候有更多的時間去回味了。
一陣狂熱的親吻之後,他的手慢慢掀起她的衣服,而她全身激烈的顫抖著,強烈的拒絕意念油然而生,但是全身乏力,彷彿處於一場夢魘之中,恐懼,厭煩,麻木....
他快速的摸了一遍,自己感到一陣暈眩,熱血膨脹,一切來的突然,他沒法控制,恐懼,刺激,期待,茫然,初涉人世,他感覺自己就是想探索一下男女的差異,其他的因為只是道聽途說,太多事情不敢確定,因此也沒法繼續下去。
他本能的匍匐在她嬌小的身體之上,而她完全壓在一個魁梧健碩的男人身體之下,剛剛開始的恐懼厭惡的感覺已然消失,奇怪的興奮的感覺產生了,她感到自己快融化了,安全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自小就期待的,渴求的感覺產生了。
他突然感到頭部被雨點的拳頭擊打著,額頭,嘴巴,眼睛,耳朵,眉骨,不一會兒,他的嘴唇充血了,而他用手死死的抱住了對方的頸部,他用身體貼住對方,用力的抱住對方,對方已經沒法出拳了,貼的這麼近,只能聽到雙方沉沉的呼氣聲。他死勁的箍著對方,用盡全力,將對方甩倒在地,對方雖然靈活,但是被他一陣的緊箍,已然只有出氣的份,肺部被壓迫的沒有多餘的空氣來容納氣體,幸好在被摔倒的那一刻,鬆了下來,對方才能狂吸一口氣,可是喜悅來的太短暫,緊接著,他抓起對方的長發,在水泥地面上,將對方的頭顱敲打在水泥地上,黑暗的巷子里,迴響這沉悶的咚咚聲,就如足球被猛踢的的聲音。其實就是這兩個咚咚聲,對方剛剛猛力的人反抗,已然放棄,並且全身鬆軟下來,急促的呼吸也停下來,寂靜的夜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