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點 夜半呈上投名狀
風竹光一似乎也是想到了那個人的身份,點了點頭:「確實,不能讓滿洲青年聯盟的人在上海灘全軍覆沒!」
他見到另一側的徐哲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裡,沒有十分好奇的神sè,卻也沒有刻意裝作莫不關心。他的冷靜讓風竹光一很欣賞。
rì本人畢竟沒有全面侵華,對上海的控制力還是局限在暗中,他們需要明面上的人物代替他們行使權利。這也是土肥原賢二以華制華思想的綱要所在。更何況徐哲前天秘密上交高勁的青幫符牌已經表明了自己想要靠上碼頭的yu望,這樣郎有情,妾有意,自然一拍即合。
有了重用徐哲的打算,機密事情就不瞞他。他沉穩地說道:「徐君還請回到巡捕房,幫我們查一下,這次在火車站附近動用武力的到底是哪一股人。有什麼收穫,可以到長鳴大道向我彙報!」
說完之後,風竹光一就起身趕往長鳴大道。這個從來到上海就被楚天驕牽著鼻子走的人物終於決定反擊。在推理領域被人不小心引到歧途之後,最佳的方法自然是退回原點。
上海灘如今風起雲湧,論根源,還是從蒼鶴攜帶密令逃亡和他妹妹從長鳴大道住所逃走,最後被人所救引的。想要理清思路,重新在未來的角逐中佔得先機,就必須到蒼鶴兄妹失蹤前的現場去搜尋失落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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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哲馬不停蹄趕回巡捕房,風竹光一低調的前往長鳴大道的同時,另一個車隊也高,yīn森的行駛著。
車隊轉入程閣老巷,在無數暗中眼光的注視下,直接停在了33號別墅門前。
轎車一停,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就從車隊的第二輛車裡,揪出一個病怏怏的中年人。最先第一輛車下來的男子微微撫了撫長衫的褶皺。他身邊一個眼神冷厲長得狼眸鷹顧的男子右手一揮,就架著那顫巍巍的傢伙走入別墅。
如果這周圍有內行人,就會現別墅區周圍暗哨多如繁星,要不是他們的默許,絕對有能力在交手的瞬間將這個車隊從四面八方摧殘到崩潰。
要說幾年前,程閣老巷33號還是戴笠的據點,那時候,戴笠的權勢正是如rì中天之時。在蔣介石1932年重新上台之後,意識到扶持親信的重要xìng,從而在調查科下面擴充特工處,同時將jīng英人員編入調查股。由cc系的領軍人物陳果夫,陳立夫領導。
陳果夫坐鎮netg,如今上海調查股的具體工作都是陳立夫在主持。
如果說復興社展而來的藍衣社是蔣介石手下對內鎮壓共黨與愛國人士,對外,與滿洲rì本進行交鋒的利刃的話,調查股則更像是蔣介石藏於袖間,防外同時安內的匕。調查股的職責除了偵查抓捕共黨之外,同時有對黨內人員的監察職責。所以國民黨內部流傳一句話叫做藍衣社管著天下,調查股卻管著藍衣社。
正因為兩者利益上的相互牽制,所以矛盾rì益擴張。相比較而言,調查股更多的是向黨內的**分子下手,因此有『關起門來家裡橫』的說話,不像藍衣社,所到之處,風聲鶴唳。
在戴笠來到上海之前,兩家還說得上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戴笠三天前突然來到上海,那陡然的威勢居然讓藍衣社瞬間鋒芒畢露,這三天來,調查股仿若聾子瞎子,完全無所作為。
陳立夫知道,戴笠來到上海,一方面是應付rì本人提出的用黃埔密令交換暫緩聯共抗rì的條件進行談判。另一個重要的目的,則是因為9月1號,那批美國的頂級專家造訪上海。
雖然美國情報專家造訪上海的目的沒有對下面的人員公布,可是身為蔣介石親信的陳立夫怎麼會好無所覺。他知道,如果再不在這剩下的三天里有所作為。到時候調查股很有可能被藍衣社吃得連渣都不剩。
恰在此時,陳立夫想不到丁默村與李士群二人會給他送來這個天大的餡餅。
那個極度萎靡的中年人就是被高勁擒住迫供之後,交給青幫上層的來貴。
在杜月笙不在上海的情況下,所謂的青幫上層決議無非就是黃金榮,季雲卿,張嘯林三人之間的角力。
張嘯林輩分低,又是打手莽夫出身,又怎麼會是兩個老狐狸的對手,而黃金榮則是被自己手下親信是rì本特務的噩耗給驚呆了。這樣的事,處理起來,向來可大可小,再加上自己前不久瞞著所有的勢力私底下讓來貴與外鄉人做了一宗極大地軍火交易,而自己並沒有詳細調查這股人的底細。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上綱上線,就算自己保得住命,恐怕半生富貴也就煙消雲散了。
處在漩渦核心的黃金榮此時正在想著如何撇清關係,因此,真正來貴的處置權還是完全cao縱在季雲卿手裡。
季雲卿知道,在rì本特高課公布風竹剛死於青幫殺手之後,國民黨藍衣社也就跟著確定了十八碼頭血案是自己指示赤血虎章六兒做的,現在藍衣社沒有對自己下手,只因為他們現在焦頭爛額,騰不開身子。
自己必須在藍衣社騰出手腳折騰自己之前,尋找一個新的讓藍衣社顧忌的靠山。在這個節骨眼,來貴這個香餑餑給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遇。
季雲卿在隱士的外表背後,蘊藏的是洞若觀火的玲瓏心,在上海灘,能夠與藍衣社分庭抗禮又不用沾上漢jian這樣敏感辭彙的勢力只有一家,陳立夫的上海調查股。
來貴就是自己向陳立夫繳納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