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前智對

孫權看過了孫登之後，囑託孫登幾句話就匆匆離去了，不外乎就是好好養病，等病徹底好了之後，在去拜見他之類。

步練師沒有同孫登離去，其實最近一段時間孫權忙於政事和軍事，也很少臨幸步練師，步練師左右無事，就好好的照顧了孫登幾天。

這幾天下來，每次用膳，步練沒有讓旁人來做，都是親力親為，孫登也開始發自內心的喜愛步練師，將其當做親生母親，步練師也如此，舔犢之情愈加深矣！

幾日下來，兩人的感情也加深了不少，孫登也開始暗中旁敲側擊起來，詢問一些相關之事。

孫登其實和劉備曹操相比，不太了解孫權的，但是三國的大概只是還是清楚的。

比如官渡啊，赤壁啊，夷陵啊之類的，孫登現在就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詢問了步練師。

步練師直接一句「建安二十三年！」

給孫登整不會了，心說：我那曉得建安二十三年是什麼時候啊！

孫登前世不是歷史學家，不清楚具體的年號對應的是公元多少年！

只好繼續詢問相關的事件。

「姨娘，這幾日怎不見阿父？」孫登瞪大了眼睛看著步練師。

步練師隨口一說：你阿父在忙軍國大事，我一婦道人家又怎麼知道吶？」

不過孫登沒有放棄，又不是溥儀久在深宮，長於婦人之手，也沒有被打入冷宮，現在步練師正是備受孫權寵愛的時候，甚至可以加個最！

多少也清楚些國家大事，多動動腦子，一定能搞清楚的。

孫登說：「姨娘，我現在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不如去外面透透氣可好！」

步練師想了想：「你這孩子，就依著你。」

步練師帶著孫登走出房門外，去看看外面的環境，散散步也好。

走到了一處假山處，孫登停了下來。

「姨娘，我現在頭仍混沌，就想知道一些國家大事，醒醒頭腦。」孫登看著步練師。

「你這孩子，你才九歲，想這些事情幹嘛？在這說了，這也不是你這小腦袋瓜考慮的啊！」步練師說著用手指點了點孫登的小腦袋瓜。

「娘，我今年已經九歲了，很快就成人了，也該了解一下國家大事了！」孫登第二次像步練師提出問題。

步練師又拒絕了，「我兒，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病，長好身體，如今還不是你為國分憂的時候，況且，江東還有不少卿相頂在上邊呢！那輪到你個稚子談論國家大事？」步練師再次否定了，並且用江東的才俊頂了回去，說完，步練師用手捂著嘴，笑了笑。

幾人又走了一會，孫登發現這園林倒是真大，是不是蘇州園林不好說，但是確實很美，孫登抬目觀瞧，前方有一個丈六來寬的柳樹，春風微動，柳絲搖曳，點點柳絮，在柳樹頂，有小燕築巢，鶯鶯燕燕，美哉！

孫登突然跪伏於地，久久不遠起身。

這可急壞了步練師，急忙走到跟前，想要扶起孫登，可沒想到，孫登一用力，步練師竟然扶起不能！

「我兒，這是何事？還不快快起來，為何像我行此大禮？」步練師漸漸冷靜下來！

「請姨娘饒恕兒的無禮，只是剛才觀瞧雌燕築巢，兒，心有所感，連禽獸都為了自己的兒女，不惜拼盡全力，兒實在是難以報答，阿父阿母，與姨娘的養育之恩，姨娘照顧我多年，兒不敢忘，兒只願能做出功績，成家立業，來報答你們得恩情，

更何況，現在江東之地已經是生死存亡之間，國家興亡，匹夫與有責焉！何況某為孫家長子，焉能不知國家大事，混吃等死耶？」孫登的一番言論，令步練師久久的不能釋懷！

「我兒，長大了，看來這些年沒白疼你！」步練師彷彿沒有反應過來一樣，還是幾個丫鬟在孫登說完之後，把孫登拉了起來。

「國家興亡，匹夫與有責焉！」步練師嘴裡念叨了好幾遍，「孫家有子，登，江東之福也！」步練師本想搪塞過去，沒想到反而被孫登的言論震驚了！

「一個八九歲的幼子，競也能參與國家大事？」步練師還是有些遲疑。

「兒，不是娘，不想告訴你，而是現在你才九歲，又怎麼感言天下大事吶？待你年歲稍長，在言軍國大事也不遲啊！」步練師漸漸也想明白了，孫登畢竟只有9歲，還是太年幼了。

孫登沒有說話，又在原地跪伏不動。

「我兒，現在是不是不聽話了，趕緊回房休息，現在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步練師裝作生氣的樣子，一邊說話，一邊對孫登用眼神示意四周，孫登看到了步練師的眼神，沒有理會，反而是鄭重起身像步練師鞠了一躬。

「娘，孩兒曾聽聞，孔融，四歲讓梨，懂得謙遜之禮！黃香，九歲溫席奉親！，甘羅，一十二歲，官拜宰相！陸績，六歲懷橘遺母，不忘乳哺！此等人物，皆是年少而成名，皆是英才吶！兒歲年少，但身為孫家子弟，又怎能不學無術，不知天下大勢吶？若如此，兒又怎對得起阿父的辛苦教導！阿父年紀輕輕就繼業江東，赤壁一戰，打的曹操倉皇北顧！難道不是英雄嗎？」孫登一番言論，讓步練師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江東後繼有人！天不忘我江東！」步練師隨即將附近所有的下人召集過來。

剛才還激動的步練師現在卻冷冷的看著眾人，一句話不說，看得眾人具是戰戰兢兢不知何事！

明明是暮春時節，卻好似是三九寒冬了！

「夫人，不知我等是犯了何事？請夫人明言」一個宦官受不了了，突然跪了下來。

「好，現在我直說一件事，我兒剛才的言論，若是有一個人，敢往外說，或者是我聽到了一點風聲，你們所有人，記住，我說的是所有人，全都誅九族！」步練師的眼睛狠狠地盯著眾人。

幾個侍女已經嚇得哭了起來，她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恐怖的夫人。

「夫...夫人，我知道了，我會把這件事死死的埋在心裡，一輩子也不說出來！」小丫頭已經被嚇哭了。

「你們呢？」步練師看向其餘的人。

「夫人，我已經忘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夫人我這就回去！」

「是，夫人，我們也全忘了！」眾人也都言語著。

「行了，都別跪著了，你們這次每個人都有功，下去每人去領一年俸祿，就說是我說得。」步練師又笑著對眾人說道。

「諾！」眾人笑著下去領賞去了。

旁邊的孫登已經看呆了！

...霸氣外露！

孫登：什麼情況啊？我剛才不是已經把步練師征服了嗎？我在那？我要幹什麼？

孫登已經完全蒙了，不知所錯。

步練師回過神來，直接把孫登抱走了。

回到房裡，步練師冷冷的看著孫登，一句話不說。

「姨娘，怎麼了？」孫登小心翼翼的看著步練師。

「沒...沒事吧！姨娘！」孫登又叫了幾聲，步練師還是沒有反應，依舊冷冷的看著孫登。

「姨娘，我...我錯了！我不該像長於深宮的婦人詢問天下大勢的！」孫登一臉委屈的說著，步練師看了，孫登一會，「我的小少君，小英雄，你怎麼會錯哪？你沒錯，錯的是我！」步練師陰陽怪氣的說到。

孫登看了看步練師，覺得不能再激怒了，「呃，姨娘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可以離開我的房間了！」孫登假裝睡覺去了。

步練師看著孫登這渾球的樣子，自己原先怎麼沒發現吶？

步練師眼珠一轉，立馬有了想法！

步練師開始哭了起來，淚水順著臉上止不住的往下掉，很快就被孫登發現了。

孫登開始慌了「姨娘，你...你這麼哭了，你別哭啊，是...是我不對，我不該惹你生氣！」

步練師沒有理孫登，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孫登一狠心，「我錯了，有什麼懲罰，我都心肝情願！」孫登表現出一副赴湯蹈火的樣子。

「噗嗤...哈哈哈！」步練師被孫登的表情逗了一下，開始破涕而笑。

孫登聽到笑聲就知道好辦多了。

步練師笑了一下又收回去了。

「脫！」步練師嚴肅的說。

「什麼？」孫登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讓你欺負你姨娘，還有沒有禮法了，快把褲子脫了！」步練師嚴肅的表情很嚇人。

孫登只能照做，「翻過身去！」「好吧！呃...輕點。」

隨後屋裡傳來啪啪的生意，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當然步練師一邊打著屁股，一邊教育兒子。

「我兒，你知道錯在哪裡了嗎？」步練師開始很鐵不成鋼的說。

「兒實不知啊！」孫登是真的不知道，看著孫登獃獃的表情，步練師感到心累。

「我兒，你之前所說確實不錯，可惜，怎麼就忘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步練師開始解釋起來。

「十年前，曹操有一子，名喚曹沖，年紀只有五六歲的時候，智慧就不在成人之下了，結果過於鋒芒畢露，十三歲的時候死於非命！曹操悔之不及也！」步練師說到此處時，也嘆了一口氣！

「曹沖的聰明才智不下於我兒，最終卻慘死，劉表的別駕劉先的外甥周不疑，常同曹沖友善，智顯於外，曹沖死後，曹操派人殺周不疑，曹丕想要阻止，曹操卻說：此人非汝所能駕馭也！」步練師讓下人嚴密封鎖消息，不讓消息泄露的原因就是如此了！

「兒，明白了。」孫登仔細思考了一會，就想明白了這一切。

至於對下人先懲戒，后獎賞的做法，則又是權術的另一個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