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矇混過關，俗家弟子

「善哉。」

智能大師年逾古稀，慈眉善目，看向陸羽的眼神，好似看到了自家晚輩一般慈祥和藹。

不過陸羽心裡清楚，這只是表象，若自己無法解釋自己體內的少林內功，等待自己的只有兩個結局。

要麼武功被廢，要麼出家為僧。

「這件事，說來話長。」

「施主不妨長話短說。」

陸羽掃了在場三人一眼，「智能大師，此事牽涉甚廣，更是夾雜著許多武林密事，可否...？」

智能大師與其他兩名僧人對視一眼后，那兩人便離開了房間，不過他二人並未走遠，而是守在禪房外，既是為了以防萬一，也是為了防止有人窺聽。

「此間只剩下你我二人，施主可以講述了吧？」

「自無不可。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問大師幾個問題。」

「請講。」

「大師可知曉紅葉禪師？」

「自然曉得。」

智能大師念了一句佛號，「紅葉禪師乃老衲師祖。」

陸羽眼睛一亮，繼續追問道：

「那大師可知曉渡元禪師？」

「嚴格來說，渡元禪師算是我小師叔，我又如何不知曉他？」

智能大師眼神古怪地打量了陸羽一番，輕聲問道：

「師祖早在七十年前圓寂，而小師叔在此之前就已經還俗，小施主何以知曉幾十年前的人與事？」

陸羽沒有正面回答智能大師的問題，而是講起了故事。

「八十多年前，華山嶽蔡二人前往莆田少林寺訪友，在此期間偷閱貴寺秘不示人的武學秘籍《葵花寶典》，事情敗露后，紅葉禪師派遣渡元禪師前往華山。」

「不錯，確有此事，不過，這件事跟小施主練得少林內功又有什麼干係？」

陸羽繼續講故事。

「在華山，岳蔡兩人一面道歉，一面又向渡元禪師請教《葵花寶典》所載武學。

渡元禪師原本並沒有讀過葵花寶典，在看到寶典所記載武學后暗暗記住並隨口向岳蔡兩人解釋搪塞。

八日後，已經記住大部分寶典內容的渡元禪師，離開了華山，並在一個山洞中將寶典所載結合自己所悟，創造了一門詭異絕倫的武功，寫在自己的袈裟之上。」

「什麼？你...施主的意思是，小師叔之所以沒有回本寺，是因為他修鍊了葵花寶典？這，這怎麼可能？」

智能大師的臉色驟然大變，許久之後，眼底深處才閃過一抹釋然。

「新創武學的渡元大師，自是凡心難抑，決意還俗恢複本姓，他去信一封與紅葉禪師，只稱凡心難抑，之後便再也沒有回莆田少林寺了。」

【天機】+20

陸羽繼續道：「渡元禪師恢複本姓『林"，創建了福威鏢局，更是憑藉自創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一百單八式翻天掌"，闖下了大大的威名。」

「什麼？福威鏢局林遠圖，就是老衲的小師叔渡元禪師？」

智能大師幾乎要被這個消息震呆了。

「紅葉禪師在圓寂之時，曾召集門人弟子，說明葵花寶典的前因後果，並將其焚毀。另外，紅葉禪師曾留下一封遺書，將此事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知於嵩山少林寺方丈。」

【天機】+50

「是了，是了，遠圖，就是渡元，渡元，就是遠圖。」

【天機】+100

許久之後，等智能大師恢復冷靜，陸羽這才繼續開口。

「在下之所以習得少林武功，是因為家祖曾救過遠圖公一命。」

「記得家祖跟我說，他遇到遠圖公的時候，遠圖公下身全都是血，幾乎一命嗚呼。」

「後來，傷勢痊癒的遠圖公，為了報答我祖父的救命之恩，就將少林武功秘密傳授給我祖父。」

「不過可惜的是，家祖及家父，都因為不識字，而沒有機會練得少林武功。」

「因為我上過幾年私塾，所以識得幾個字，這才有機會一窺少林武功。」

智能大師神色陰晴不定地盯著陸羽，根據陸羽所述，不管是葵花寶典的消息，還是林遠圖當年的慘狀，都沒有任何的疑點。

「既然你身負少林內功，為何會身負重傷，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陸羽輕輕嘆了口氣，強裝悲傷模樣，道：

「大師有所不知，我剛踏進福州，就聽說無恥青城派惡賊，為了搶奪林家的辟邪劍譜，殺了福威鏢局的好多人。」

「晚輩為了保護林少鏢頭的性命，不慎泄露了蹤跡，因此被青城派的人追殺，這才身負重傷，對了大師，我在逃亡的路上，俘虜了一個青城派的惡賊。」

智能大師將陸羽的話仔細想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如若施主說的是真的，你也算是渡元師叔的衣缽傳人，勉強算是老衲的師弟。不過--」

「如果小施主說的是假話，老衲可就要行雷霆手段了。」

陸羽連聲道：「晚輩絕不敢妄言，還請大師明鑒。」

智能大師離開禪房以後，徑直去找賈人達問話。

賈人達是青城派弟子，參與屠殺福威鏢局一事，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陸羽身上的傷，直接證明了他被青城派的人追殺過，這都是不需要佐證的事實。

至於賈人達是不是陸羽的俘虜，這幾乎不用問。

是以一番對話后，智能大師並沒有從賈人達的身上問出什麼破綻漏洞。

......

方丈禪房中。

智能大師與其他幾位首座，一起討論關於陸羽的事情。

「那少年也就二十歲左右，竟然有如此修為，實在是了不起。」

「是啊，不但內力雄厚，還能從青城派余觀主的手下死裡逃生，實在是難得。」

「......」

智能大師擺手示意眾人安靜，「幾位師弟的意思是？」

「不若將他收入門牆，悉心教導。」

「不錯，如此好苗子，不能輕易放過。」

「對......」

智能大師皺了皺眉頭，嘆息道：「老衲觀其凡心甚重，非我佛門中人，若是強行將其收入門牆，豈非強人所難？」

見方丈的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幾位首座對視一眼后，不再說話。

智能大師繼續說道：「陸小施主既然已經練得本寺武功，若是強行廢除，非我佛慈悲本意，今日老衲擅自做主，代師收徒，將其列入門牆，成為本寺首代俗家弟子。」

「善！」

......

清洗一番后，換上僧袍的陸羽，雖然面容略顯稚嫩，但是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氣質。

褪去一身疲憊的陸羽，吃完齋飯後，在寺院里散步。

剛走到大雄寶殿附近，忽然聽到了一陣爭吵聲。

「休要胡鬧！要不是因為你出言頂撞智能大師，咱們也不至於如此難堪！」

「哼！就知道賴我！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

男人不知道嘀咕了句什麼，女人忽然委屈地哭了起來，繼而轉身跑了出去，甚至差點兒撞到行至拐角處的陸羽。

男人追女人的時候，看到了陸羽，立時停了下來。

「這位兄弟，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可是蔡兄弟？」

陸羽對著蔡布衣抱了抱拳，道：「大恩不言謝，他日若是有機會，兄弟我一定報答蔡兄的搭救之恩。」

「有機會，有機會的。」

蔡布衣一臉熱情地拉住陸羽的手，親切問道：「兄弟可是青城派余觀主的高足？余觀主現如今在哪裡？我想好好拜訪余觀主一番。」

聽到蔡布衣的話，陸羽的表情略微有些古怪，這傢伙，莫不是出門沒帶腦子？

「額，蔡兄弟誤會了，在下陸羽，並非是余觀主的高足。恰恰相反，我與余觀主有著深仇大恨！」

「啊...？！」

蔡布衣的一張嘴，張得都可以塞下一顆鵝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