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複製世界，空間波動

路過監天殿時，姜玄也沒停下身子查看。

擁有一絲神州權柄的他，對神州界內發生的大小事情不說掌中觀紋，但其實也差不多。

想知道的事情念頭一動溝通天地道韻一下子就可以知道，也沒必要特意出現在監天殿中。

畢竟他的地位，已經不需要用這些小動作來穩定了。

穿過如繁星般散在監天殿穹頂的星門，當陽光再次映入姜玄眼瞼時，他已經來到了那個世界分岔，被他命名成恆沙一號世界的恆沙世界中了。

說是恆沙世界也不對。

或許是那顆時空寶珠對於恆沙級世界而言真的是天大的機緣，此時此刻，這個世界已然已經升格成了小世界，世界內也有了超凡的蹤跡。

隱去身形站到一架飛行中的飛機上，神念離體橫掃過整個世界，姜玄接著忍不住挑了挑眉頭。

「這個世界，蠻有趣的。」

小世界中，一般只會誕生下三境修士。

根據底蘊不同，世界內修士的實力也會卡死在一境，二境，或者三境。

但這個世界不一樣了。

按底蘊來說，這個世界只能誕生一境修士。

被姜玄送到這世界的孟小柒是意外，她擁有姜玄贈與她的系統，自然是可以通過系統吸取本源，進而打破世界封鎖的。

可讓姜玄意外的是升格為小世界只不過短短二十多年罷了，這個在無數小世界里底蘊也只能算最低的世界，竟然誕生了不少相當於二境，三境修士的超凡者。

而且這些超凡者盡皆掌握了時間、空間方面的異能神通。

這種大批量出現掌控時、空之力的存在，在其他世界是無法想象的。

「所以，是那枚落到這個世界的時空寶珠的原因么？」

感受了一下那些超凡者身上跟時空寶珠同出一源的能量，姜玄隨後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可是當初推算，這個世界不是需要兩個分岔的世界合二為一后才能晉陞小世界么？」

「可為什麼60年過去了，兩個世界不僅沒有合一，甚至還都晉陞成了小世界？」

「甚至隱隱間還有開闢出第三條世界支流的意思？」

沉吟片刻，姜玄當即掐指就算。

須臾后，他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這算來算去，沒想到最後還得怪他自己。

大概四十多年，偽裝成系統的盜天蠱在意外情況下發現了時空寶珠，然後又嘗試著抽取了其中能量。

時空寶珠內的能量極度內斂，要是沒有外力干預，只會本能地逸散一丟丟。

但有了盜天蠱這個外力干預以後，其內的能量就來了一個大爆發。

兩個世界因為吸取時空能量而升格，多餘的能量又被界內幸運兒吸收，進而誕生了不少二境、三境的時空系超凡者。

「仔細想想，好像時空寶珠的重要性還在我之前預估之上。」

身子一晃來到了這個世界的本源海，姜玄隨即就把視線落到了那顆泛著銀白色光芒的時空寶珠，以及趴在時空寶珠上吸取能量的瑩白色盜天蠱上。

「盜天蠱倒是按照之前推演的一樣，一直都沒有反噬。」

「不過之前倒是沒想到用專一能量培養盜天蠱，進而讓盜天蠱的屬性純粹化后反哺宿主。」

「人有五行，且五行有旺有缺。」

「要是針對百姓五行屬性給予相應屬性的系統，會不會更好一些？」

想到這裡，姜玄又搖了搖頭。

這樣做在短時間內或許會好，但也會限制死修士前進的方向，缺少了變化。

人擁有無限可能，為了一時方便就磨滅其未來，沒必要。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或許可以給百姓們一個自己選擇的機會。」

暫且將心中想法壓下，姜玄隨後又把神念落到了時空寶珠上邊。

下一刻，無數時與空的奧義，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時與空，宇和宙么？」

「世界，原來可以這樣進行分支。」

感悟間，姜玄伸手輕點，隨後一縷縷世界本源就自他指尖溢出，落到了本源海之上。

這些外來的世界本源並沒有融入本源海化作世界的底蘊，而是在本源海中遊盪了一圈后又從其中流出，化作了第三條世界支流。

隨著第三條世界支流逐漸由虛化實，整個世界也逐漸出現了常人用肉眼就可以觀測到的異象。

白日星現，璀璨的星光在天穹上一閃而逝。

六月飛雪，寒霜煥芽，春與冬的界線就此模湖。

高原起風，大河起潮，讓世界好似在極短時間內就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潮汐之日。

沙漠之上，雲層之中，大海之畔，亦有百年難得一見的海市蜃樓不斷出現又消失。

這一刻，世界彷彿陷入了末日之中。

兩個世界中的生靈盡皆抬頭望天，眼中閃過了數之不盡的迷茫。

有老人端坐村頭老樹下，看著漫天異象不禁陷入了回憶。

「天好像又變了。」

「四十年前天變，出現了許多超凡者，讓世界進入了超凡時代，也讓人與人之間出現了難以跨越的鴻溝。」

「現在再一次出現天變，是覺得這條鴻溝還不夠大么？」

「還是說這一次，真的是要跟語言中一樣，世界該陷入毀滅了？」

世界，當然是不可能就此毀滅的。

姜玄還做不出為了一己私慾而毀滅世界的事情。

至於之前用巫言的身份毀滅了三個大世界，屠盡了界內無盡生靈？

立場不同罷了。

那三個大世界儘是妖界麾下世界，界內生靈皆為妖。

而妖，在寰宇萬界中不說跟人是天敵，但也差不多。

那三界之妖以人為食，養人為樂，姜玄身而為人，對他們動手自然是沒有一點負罪感。

他事不提。

在花費不少本源衍生出一個世界后，姜玄立刻就察覺到了自己用世界本源衍生出來的世界跟世界自身衍生出來的世界的區別。

他衍生出來的世界，很新，也很脆弱，更顯得安靜。

新，指的是界內猶如天地初開，只有植物，沒有動物。

脆弱，指的是這個衍生出來的世界暫時沒有自我調節能力，任何外來影響都有可能導致世界毀滅，進而波及原先就存在的兩個世界，導致那兩個世界內天災不斷。

安靜，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風雨雷電，沒有生靈喧嘩，自然就顯得安靜無比。

「可要是世界自身衍生出來的世界，就沒有那麼多問題了。」

拍了拍手掌，姜玄隨後將這個衍生出來的新世界的權柄直接歸還給了世界。

而後這個剛被姜玄複製出來的世界，就好像一下子被注入了生命。

微風開始吹拂，柳樹壓下了枝頭，浪花開始四濺，整個世界一下子就有了生的氣息。

看著這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姜玄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道，對生命的領悟，還是差了一些。」

「或許當我可以單獨創造一個世界，並讓世界正常運轉的時候，就是我證道那一天。」

伸手揮出一道清風捲起新世界里的落葉，姜玄不由笑了笑，「那一天，應該不遠了。」

悟盡了時空寶珠上蘊含的時空大道，並且消耗世界本源複製了一個世界，限定了這個小世界朝著多維世界演變后，姜玄又一步踏出，來到了一座長滿蘆葦的小湖邊。

相比於其他地方異象迭起，這座小湖就顯得安靜多了。

輕風吹過湖面捲起點點漣漪，飛鳥翱翔過高空發出陣陣輕鳴。

湖邊草坪上有小孩騎著單車放聲歡笑，也有保養良好，形似少婦的婦人拿著畫筆靜靜寫生。

整一幕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畫面。

抬步走到那寫生的少婦身邊，低頭看了眼畫中的小湖，姜玄眼中不由出現了一絲讚賞，「畫的不錯，放在神州甚至不虛唐寅。」

正在畫畫的少婦聽到神州兩字忍不住抖動了一下手中畫筆，讓原本完美無缺的畫作上多出了一點瑕疵。

有些慌亂地放下畫筆，少婦轉過頭看到姜玄以後又張了張嘴巴，卻頓口無言。

感知到孟小柒那劇烈的情緒波動，姜玄只是笑了笑，隨後把視線落到了小湖上，並沒有轉頭看她：

「離開神州六十多年，過得怎麼樣？」

看著彷彿如老友般跟自己講話的姜玄，孟小柒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神州故人了，也想不到被稱為天尊的姜玄竟然會親自來這個世界見她，更想不到姜玄會跟她這般和顏悅色地說話。

無聲的開合了嘴巴好久，她才壓下心頭思緒抹了抹有些通紅的眼睛，學著姜玄的樣子把視線落到了湖面上：

「過得很好，以前在司教坊的時候，小柒從來不敢幻想過上現在這般生活。」

居其位，養其氣，環境不同，思維觀念自然會有所改變。

在這現代化社會生活了六十多年，孟小柒雖然還記得神州中的一幕幕，也知道姜玄的實力是何等強大，但卻也可以做到正常跟姜玄交流了。

當然，這得是關於姜玄的風評一向是正面的。

要是他是那種神州盛傳的大魔邪修，孟小柒自然不可能保持平靜。

而姜玄見到平復心情后可以跟自己平等交流的孟小柒，也不由心生歡喜。

畢竟在知道他的身份，明白他的實力的情況下，還能這樣心平氣和地跟他講話的人，真的不多了。

不過心中雖然歡喜，但該有的疑惑，姜玄卻還是要問上一問：

「貧道記得當初修改過系統，也讓系統發布過更新。」

「只要修為提升到一定程度，或者完成一定任務，系統是可以把你們這些外出的遊子帶回神州的。」

「如今你的實力也達到三境了，任務完成的更是不少，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沒有回神州么？」

這問題，姜玄自然是可以掐指算出來的。

可人生難得湖塗，孟小柒也不是敵人，姜玄更傾向於她自己將原因說出來。

孟小柒聞言則是先蹲下了身子，抱起了邁著小短腿跑到她身邊抱住她的大腿，然後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視著姜玄的小女孩：

「好讓道尊知道，是有遊子歸鄉，但也有遊子在外鄉成家。」

「初入這方世界時，我是想過在這方世界傳播神州文化，等修為提升上去后衣錦還鄉。」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我喜歡上了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有我的親人，愛人，有我所珍視的東西，更有我無法割捨的東西。」

「在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回不去了。」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姜玄隨後又問道：

「如果神州遭遇大劫，需要你出一份力，但出了這份力以後你必死無疑，而且有極大可能是魂飛魄散，真靈泯滅，你會回去么？」

疑惑的看了眼姜玄，似是在疑惑那麼強大的神州怎麼會遭劫的孟小柒仔細想了想，隨即就點起了頭，「會。」

聽到這個簡單的會字，姜玄眼中欣賞之色更甚。

他能感覺到孟小柒說的並不是虛話。

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她是真的會返回神州，為神州獻上自己的一切。

「很不錯。」

對著孟小柒點了點頭，姜玄剛想離開，可突然想到了什麼的他又開口問道：

「如果神州跟這方世界產生了衝突，你又會怎麼做？」

聽到這問題，孟小柒頓時就愣起了神，愁眉苦臉了好一會後才說道：

「應該會帶著自己親朋好友選擇避世吧？」

「神州是我故土，我不可能跟神州作對。」

「可讓我對此界生靈出手，我感覺我也做不到。」

「所以避世，應該是我的選擇吧？」

說著，她又苦笑著搖了搖頭，「當然，這要看道尊您還有神州那些強者給不給我避世的機會。」

「畢竟我也知道，比我強大者，在神州比比皆是。」

對著孟小柒點了點頭，姜玄也算是明白了孟小柒的想法。

當然，他也不會覺得孟小柒的選擇是錯的。

畢竟是人是感情動物，他不能用自己的利益去衡量別人的感情，以此來論證對錯。

把他擺在孟小柒的位置，他大概也是跟孟小柒同樣的選擇。

又跟孟小柒聊了一些有的沒的，姜玄正準備跟她告辭返回神州，卻又突然抬頭看向了天外。

「空間波動？」

低聲呢喃了一句，姜玄就跟孟小柒告辭了一聲，隨後身子一閃來到了世界壁壘處。

這莫名出現的空間波動，好像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