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滅族之日

「星河聯盟？」

聽到從姜玄嘴裡吐出來的字，魔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看來這些日子你也接觸了不少東西。」

一百多年時間，對於姜玄來說已經佔據了大部分人生歷程。

但對於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歲的魔來說，跟彈指一瞬也差不了多少。

「星河聯盟那幾個四境怎麼說呢？」

稍稍糾結了一下，魔最後選了幾個形容詞出來，「非要形容他們幾個，那應該說他們是沉浸於自己夢想的理想家。」

「有一些實力，但註定不可能完成自己夢想的理想家。」

話到這裡，魔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說實話，對他們那充滿假大空的理想，我還是認可的。」

「要不是他們跟其他人一樣都敵視於我，沒準我還願意試著幫幫他們，幫他們完成他們那註定不可能的理想。」

見魔一下子就說到了重點上，姜玄趕緊開口問道，「它們的夢想是什麼？」

魔也沒有隱瞞，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他們想要創造一個較為公平的寰宇世界。」

「人為尊，其他種族次之。」

「任何事情，不論大小，都商量著解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數世界打成了一鍋粥。」

「當然，這只是我所知道的東西。」

「他們真實的目的是不是這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言罷，魔又看了眼姜玄：

「說起來你也是人族，他們既然碰到你了，是不是也邀請你還有神州加入星河聯盟了？」

見姜玄點頭應承，魔又對他搖了搖頭，「我要是你，就不會答應他們的邀請。」

隨手虛點，他又在兩人身前畫出了一大一小兩個圈圈。

「你看。」

「大的圈圈是星河聯盟，小的圈圈是神州。」

「現在神州跟星河聯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雖然有所接觸，但實質上還是互不相干的。」

「但你要是加入星河聯盟，就會變成這樣。」

話落，代表著神州的圈圈融入了那個代表著星河聯盟的大圈圈裡。

然後大圈圈裡又出現了無數更為細小的圈圈，或貼近神州那個大圈圈，或者乾脆依附到了圈圈上。

「畫圈圈或許不能表達出我的想法，但這樣的話你應該就懂了。」

音落，代表著神州的圈圈化作了一條神龍，而其他細腳的圈圈則變成了一隻只無比細微的蠱蟲，趴在神龍身上敲骨吸髓。

星河聯盟雖然庇護弱小的人族世界，但也只是弱小的人族世界。

根據星河聯盟的盟約，強大的世界是有義務分享資源，幫助弱小的世界的。

「你願意拿出神州世界五成資源，去幫助其他世界么？」

姜玄聞言沉默。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就好比各種資源，他對神霄派還有自家親人，都是無條件開放，但輪到其他神州修士，想要使用資源就有各種條件了。

讓他拿出一半資源去幫助其他世界，他怎麼可能願意？

不過想到神州被其他證道強者發現后可能誕生的悲劇，姜玄又吐出了一口氣。

要是到時候沒有實力抗住那些證道強者，好像也只有加入星河聯盟一條路可以走？

想到那可能會降臨的未來，姜玄又忍不住握了握拳頭。

『還是要提升實力啊。』

似是確定了姜玄的答案，魔又拍了拍姜玄的肩膀：

「相信你自己，不用靠其他人，你也可以證道的。」

「無數年歲月里，我見過無數生靈，而你是我見過的生靈里天資最為卓越的那一個。」

「我很期待你證道那天，農召他們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音落，魔的身影便越來越淡，直至徹底消失在了姜玄眼前。

隨著魔離去，天穹之上頓時有深寒之氣傳來。

抬頭看去，可不是那些入侵這方世界的異族已經穿越了世界壁壘，徹底進入到了這方世界之中？

「你就是這個世界的至強者？」

「能夠承受我們聯手一擊，在寰宇中也算是不弱了。」

「給你一個機會，趴伏在地上獻上你的忠誠，偉大的寒冰一族將賜予你永生。」

正想著什麼的姜玄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思維，索性把視線落到了身前這些好似由冰晶構成的生命體身上。

「元素生命？」

「以前怎麼沒有在萬界聽說過有你們這一族？」

為首軀體似人的冰黎聞言露出了傲嬌的情緒：

「偉大的寒冰一族執掌了寒冰法則，每當我們入侵一個世界的時候，會凍結世界周邊所有時間與空間，讓一切陷入永寂。」

「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無上存在，也不可能發現我們一族的蹤跡，萬界自然沒有我們的信息流傳。」

「人類，趴伏在地，獻上你的忠誠，然後勾連這方世界的本源海，將世界瑰寶獻於偉大的寒冰一族，我們將賜予你永凍之軀，讓你成為偉大的寒冰一族。」

姜玄聞言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並且恰到好處地讓眼睛變得血紅：

「你們入侵了我的世界，殺死了我無數族人。」

「現在又想侮辱我，讓我獻上忠誠跟隗寶，你們認為可能么？」

說著，他又握了握拳頭，身上氣息不斷涌動，好似下一刻就會跟他們拚命。

見到姜玄這副模樣，冰黎不著痕迹的跟其他人交流了一下，隨後收斂了臉上傲慢，露出了一絲歉意，「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對，在這裡我向你道歉。」

「但我觀這方世界有不少異界氣息，想來你也是接觸過萬界的，自然得明白萬界的殘酷。」

「能在我們聯手一擊下活著，已經是幸事了。」

「現在，只要你願意打開本源海，獻上本源與隗寶，那你就可以將身軀轉化成永凍之軀，成為偉大的寒冰一族。」

「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入侵其他世界，你也可以按照貢獻分得資源。」

「我想那時候你提升實力的速度，肯定比蝸居在這方世界快速多了。」

對於如何安撫這些在自己一方全力一擊后倖存下來的強者，冰黎早已有了十足的經驗。

要是倖存者直接動手，那毫無疑問是打個天翻地覆，然後倖存者死，世界毀滅，他們寒冰一族帶著大量資源離開。

但要是沒有直接動手，那就是對方惜命，這就有的談了。

談判之前，先表現出傲慢的情緒，在對方表達出憤怒后，適當地給對方一個台階下，順便許下一定利益，那有七成可能在快速獲得各種資源同時，還能讓種族中再添一強者。

至於餘下三成可能里，有兩成是倖存者貪得無厭，需要許下更多利益。

剩下一成是其貪得無厭影響到自己利益，那就只能將其打殺了事。

『也不知他會怎麼選。』

念頭剛從腦海中升起，冰黎就看到姜玄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找到你們了。」

正當冰黎還在思索話語中蘊含的信息時，他又感覺姜玄身上有浩瀚的氣息升騰而起。

「唔，看來你還是選擇死亡。」

臉上重新掛上傲慢表情，冰黎還想再嘴炮上幾句，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眼前這傢伙，氣息提升起來怎麼停不下來？

甚至只是氣息，就讓他那顆早就化作了寒冰的心臟有了一絲顫慄的感覺。

『他是誰，為什麼會擁有這麼恐怖的實力？』

『他既然這麼強，為什麼放任我們殺死了這一界生靈，讓世界陷入歸墟？』

腦子裡兩個念頭剛升起，還沒來得及思索一下，冰黎的視線就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真靈渾渾噩噩間好似飄蕩了無數歲月。

當再度有一縷光芒映入感知的時候，冰黎頓時知道自己已經活過來了。

思維一恢復，回想起死亡前那一幕，冰黎在其餘寒冰族人看笑話的眼神中嘶吼出了一個字，「跑！」

見其他人無動於衷，冰黎那完全由寒冰構成的臉龐上頓時出現了驚恐神色，「你們不會知道我們碰到了什麼樣的強者的。」

「那是只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讓我陷入死亡的無上存在。」

「如果你們不信，還可以復活其他人問問，我們到底碰到了什麼樣的存在！」

「那個存在在殺死我們之前說了一句話，我臨死前還在疑惑他為什麼會這樣說，但現在已經得到了答案。」

「他說『找到你們了』。」

「他一定是發現了永凍之境的存在，他一定會找過來的。」

「只有離開永凍之境，我們才能夠逃出他的魔爪。」

看著逐漸癲狂，甚至已經開始動手分離起了自己真靈冰黎，其他寒冰族的臉色也逐漸從看笑話變成了慎重。

仔細想想，跟冰黎同一時間出去的族人，好像確實是在一個時辰之前，同一時間陷入死亡的。

沉默的氛圍在永凍之源中環繞，片刻后，有形似灰狼的寒冰族突然開口道，「人族有一句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們是不是也該跑？」

「要是真的碰到了那種了不得的存在，我們好像確實沒有反抗的機會？」

話音剛落，又有人形寒冰族搖了搖頭，「永凍之境位於永寂之地，周邊一切都處於永遠的寂滅狀態。」

「我感覺那個存在只是在誆冰黎。」

「有無上存在可以推導出永凍之境的坐標我信，可冰黎才出去多久時間，那個存在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找到永凍之境的存在？」

他話音一落，又得到了絕大部分寒冰族融道境強者的認可。

這些寒冰族融道境或是永凍之境的原住民，又或者是其他種族強者轉化而來。

他們堅信環繞在永凍之境外的寂滅之地是永凍之境的最好防護，哪怕是那些諸天盛傳的無上存在，也不一定能推算出永凍之境的具體坐標。

他們無數歲月里入侵了無數世界，但最終都沒有等來報復，就是最好的佐證。

可就在他們盡皆點頭的時候，又有聲音突然在永凍之源這個永凍之境的最本源之地響起，「真的找不到么？」

人形寒冰族剛想點頭確認，卻又突然頓了一下。

剛才那聲音，好像有些陌生？

一旁正在分離著真靈的冰黎聽到這聲音，更是一下子僵住了身子。

那聲音，是他這輩子聽到過的最恐怖的聲音。

......

一刻鐘前。

風過留聲，人過留痕。

寒冰一族氣勢洶洶地入侵這方世界，雖然來的路上進行了一番遮掩，永凍之境之外更是有一片徹底的虛無之地保護世界。

但對於參悟了『道』的姜玄而言，推演出永凍之境的坐標，卻並不是什麼難事。

畢竟虛無，也是世界的規則之一。

而規則，即是道。

找到了永凍之境以後，姜玄也懶得跟冰黎等人逼逼賴賴，直接喚來一道太陽真火，焚滅了目之所及的所有寒冰族同時，也焚盡了元陽界內所有屍身。

「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焚盡了你們屍身，也算是給你們收屍了。」

「等再滅了寒冰一族給你們報仇，這元陽界我就當成是報酬收下了。」

元陽界，屬於大型世界，足以讓修士融道。

更妙的是這方世界雖然足夠強大，但並沒有跟異界接觸過。

冰黎所言的異界氣息，全都是神州那群和尚留下的，這也讓他誤以為元陽界的生靈早該認清萬界的殘酷，看清事實。

所以對於這一個純粹的世界，姜玄自然是要將其搬回去，充當周天星斗大陣的陣基的。

「除了把元陽界搬回去以外，還得去收拾一下佛門在異界留下的手尾。」

「要是有其他世界前往了那些世界，進而通過佛門留下的首尾找到了神州蹤跡，那就麻煩了。」

「雖然神州未來暴露是必然的事情，但能晚一天暴露，就晚一天暴露。」

想清楚先後關係的姜玄，於是先用掌中宇宙打包了元陽界跟其外的表象星辰，然後花了點時間推演出佛門所去往過的所有世界，抹除了其中一切異常。

最後他才動身前往了永凍之境，準備給元陽界之人，還有柳秀兒報上一仇。

而他剛穿過永寂之地進入永凍之境，就感覺到了這方世界核心之處匯聚著一大群融道強者。

暗自遁入永凍之源，他又看到了寒冰一族是如何花費大量本源復活冰黎，並且信誓坦坦的說著永凍之境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確認了這方世界足夠隱秘，沒有被證道強者盯上，並且自己有足夠實力鎮壓他們后，姜玄才顯露出了身影，略帶有趣的看向了那個融道境的人形寒冰族：

「真的找不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