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復活先民，隨手開道

星海中，織亞等人各施手段把目光落向了道源之地。

道源之地中，姜玄勉強擋下司寇和農召聯手一擊后，也把視線落到了剛進入的五人，特別是太玄天尊身上。

兩相對視間，剛還久戰拿不下姜玄的司寇又挺直了腰：

「兀那小子，自廢大道，我留你一命。」

「不然別說命了，你那你一界所有生靈都要跟你一起死。」

「甚至不只是你那一界的生靈，但凡知曉你的存在，知曉神州神州存在的人，都要死。」

從太玄天尊身上收回視線，姜玄歪了歪腦袋打量了一下雙手叉腰，自認天下無敵的司寇：

「既然你這樣說了，應該是知道我神州有文脈一道，修文道者可以從他人記憶中復活了吧？」

見司寇露出了一副老子什麼不知道的表情，姜玄又忍不住笑了笑，「那你準備怎麼殺我？」

「織亞他們知道我，魔也知道我，還有劍尊，妖王，神皇，靈神，以及星靈他們都知道我，都知道神州。」

「只要他們記得神州兩字，我就可以根據冥冥中的大道復活歸來，你拿什麼殺我？」

又見司寇想要說什麼，姜玄又率先他一步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妖王神皇他們不會讓我從他們記憶中復活。」

「可織亞他們呢？魔呢？還有那些星靈，你知道他們會怎麼選么？」

「你們真的殺得死我么？」

「你可以滅神州，但那之後，就等我無窮無盡的報復吧。」

司寇聞言扯了扯嘴巴，隨後手中長刀一橫，「你他娘當老子是嚇大的？」

「老子能殺你第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你復活多少次，老子就殺你多少次。」

說著他伸手一握，一股無形的波動在道源之地泛起，他手中光亮的長刀上，開始出現一縷縷好似蘊含著無數道韻的花紋。

「你對道的領悟確實不錯，甚至比靈神那半吊子證道強多了。」

「但你要知道，證道之所以是證道，那是因為道已經被我們證了啊。」

「你天資越縱橫，老子越喜歡，知道為什麼么？」

「因為老子是在用你養道啊。」

音落，司寇手上長刀上的每一處地方都浮現出了道文，而姜玄也在下一刻失去了關於刀道的任何理解。

就像他記憶中未曾出現過『刀』這個概念一樣。

「熱身時間結束，接下來送你歸天。」

話音還未落下，姜玄就已經被一道刀芒噼成了兩半。

感受著傷口上阻止自己傷口癒合的刀意，姜玄嘗試了一下后也沒勉強把身體拼在一起，反倒是直接捨去了一些血肉后又把被分成兩半的身體再次恢復。

兩雙眼睛落到司寇身上，看著他差點瞪出眼眶的眼睛，姜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既然你知道我修萬道，那你覺得我會因為失去刀道加持死在你一刀之下？」

「老子還不信了！」怒喝一聲后，又有無盡刀芒從司寇手中飛出。

待他停手時，對面已然失去了姜玄蹤影。

不過雖然如此，但司寇的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什麼歡喜神色，而是變得極為陰沉。

他能感覺到，蘊含著自己所有力量的刀芒並沒有對姜玄造成多少影響。

『不對，應該說沒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看著從虛無中走出的姜玄，他如是想道。

不過看著姜玄那逐漸凝實的身影，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萬道相輔相成，但也互為節制。」

「一道混亂，其餘諸道都會受到影響。」

「聯手搞他。」

司寇話音一落，又有五道浩瀚波動升起，並且六種大道開始相互融合，似是要衍生一條無上大道出來。

這是融道。

當然，此融道非是境界上的融道，而是將自身所悟之道毫不保留地分享給他人，將諸多大道交織融合，讓各道相輔相成，發揮出以幾何倍增加的實力。

就是司寇等人當初直面星靈的底牌。

只不過今天他們把這招用在了姜玄身上。

感受著從司寇等人身上傳來的浩瀚威壓，姜玄又忍不住看了眼太玄天尊。

『要是他現在跟司寇等人聯手，司寇他們的可以發揮的力量應該還會以幾何倍增加吧？』

心中念頭一轉而逝，姜玄隨即又看向了一臉狂傲的司寇，「道，不是你們這樣用的。」

音落，萬道降臨。

熾烈的火，狂奔的風，厚重的土，鋒銳的金，生死陰陽，輪迴往生...

無數大道，盡皆在姜玄身後浮現，將道源之地化作一片混沌。

這一刻，無光無象，無色無聲，幽幽冥冥，彌綸無外。

「我，即道。」

音輕，但這一刻卻響徹寰宇，讓寰宇所有生靈忍不住頓了一下身子。

而姜玄也在司寇等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攤開了雙手。

下一刻，大道兩分。

左手陰，右手陽。

而後雙掌合攏，陰陽合一，化為混沌。

而後他又雙手一抹，混沌消散，道源之地似是回到了混沌之前的虛無。

再然後，姜玄就把視線落到了憑藉大道跟自己苦苦對峙的司寇等人身上。

「道，無。」

輕聲呢喃兩字，整個道源之地，或者整個寰宇天地都為之一靜。

萬界之中，風停雨歇，鳥兒滯空。

星海之上，光陰停滯，浮生寂寥。

哪怕是那條貫穿著寰宇世界的大道長河，此時此刻也停止了流動。

這一刻，時光好似就此停止。

只不過這種停滯，也就持續了短短一瞬間罷了。

一瞬間以後，世界恢復轉動，萬靈並沒有感覺任何不對，紛紛繼續之前的行為，好似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唯獨寂寥的道源之地，還有在道源之地中苦苦掙扎六道人影似乎訴說著剛才所經歷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目光在已經湊到司寇等人身邊，將自身所修大道與其餘六人相融的太玄天尊上停留了一會，姜玄又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是想趁機殺了或者廢了司寇等人給神州先民報仇，但他暫時還做不到。

並不是因為自己跟太玄天尊的關係，只是因為實力不到家。

用先天五炁控制萬道追朔萬道源頭的虛無之域，已經是姜玄現在能做到的極限了。

虛無之域有強有弱，要是他證得寰宇大道，那毫無疑問，他可以開闢出一個真正的虛無之域，將司寇等人化作徹底的虛無，將他們的存在從世人記憶中抹去。

可他並沒有證道。

他現在所能調動的大道，僅僅只是神州的道，已經寰宇世界一部分能被他控制的道。

雖說他對道的領悟極深，但這裡邊還有一個量的存在。

他現在就像是從大海裡邊盛了一碗水。

他可以把這碗水變成任何他想要的模樣，也可以讓這碗水直接不存在，或者是讓水中某種物質不存在。

但他做不到通過這碗水影響整片大海，讓整片大海中某一種東西不存在。

『質有了量不夠。』

念頭剛落下，姜玄就感覺到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衝進了他所凝聚虛無的域中。

然後混沌重現，萬道再生，司隆等人隨之脫困，再次跟姜玄對峙了起來。

只不過相比於之前的輕鬆，這一次他們的表情就顯得極為凝重了。

因為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對付不了姜玄。

想要對付姜玄，就得進入『域』中，而『域』被姜玄掌控，進入域中就等於是被姜玄掌控。

他們可以憑藉實力強行衝散那片一切歸於虛無的『域』，但『域』並不會消失，而是會以某種他們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在姜玄身邊。

「這就是道么？」

司寇的話語中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不甘。

縱橫寰宇無數年，今天卻解決不了一個活了不過千多年的後輩，他怎能甘心？

可不甘心他也沒辦法。

就像姜玄解決不了他們一樣，他們也對付不了姜玄。

「哼~不過是運氣好煉化了先天五炁罷了，哪個證道手上還沒幾道先天之炁？」

「你小子給我等著，等老子煉化了先天之炁再來找你麻煩。」

話落，司寇也懶得在這地方多留，直接抽身離去。

農召等人緊隨其後，倒是太玄天尊看了眼姜玄后又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也離開了這片道源之地。

不過他沒有跟司寇等人回大品天仙界，也沒有去神州，一出了道源之地后就飄忽遠去，瞬息間就消失在了姜玄感知中。

見此，姜玄也跟著長嘆了一口氣。

「這來來去去的，跟小孩子打一架，打平手以後說自己武器不好，約個時間下次再打有什麼區別？」

一口長氣嘆盡，姜玄又環視了一圈只餘下自己一人的道源之地，隨後勐不丁地冒出了一個想法。

『要不要趁機證道？』

想到這裡，姜玄又突然搖了搖頭。

且不說六妖王和神皇還在守在陣法之外，就神州那邊也還有諸多事情沒做，經過這一戰，他也找到了實力繼續提升的方法。

所以嘛，證道來得及。

念及至此，姜玄也沒在道源之地多留，直接念頭一動，重現出現在了織亞等人不遠處。

隨著他出現，六妖王對視了一眼，隨後紛紛離開。

倒是神皇留了下來，甚至還開口跟姜玄交流了起來。

「我觀你也修過神道，而且神州之內也有神只存在，不少修士和百姓也祭拜先祖和神只。」

「你對神道怎麼看？」

目光在神皇身上停留了一會，姜玄隨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定勝天，也可求神。」

「神道既然是萬道之一，自然有存在的理由。」

「但我覺得神道並不是一味地索取，也不是強制讓百姓信仰。」

「神州有地只，且地只是神不錯，也收攏百姓信仰，但信仰與否，全都看百姓是否自願，信徒跟神靈之間也是相輔相成的。」

「地只會護持一方水土風調雨順，保護一境地域不受邪鬼侵害，也會用神力施展神術滿足信徒一些並不過分的要求。」

「甚至他們還會賜下神術，讓修鍊資質不好的修士擁有他們本不可能擁有的力量。」

「這就很好。」

從姜玄口中吐出的答桉讓神皇沉默了一下，他沒想到姜玄竟然會這麼說。

不過神皇終歸是老牌證道，臉上不動聲色的跟姜玄點了點頭后也跟其他人一樣，消失在了天地間。

而隨著神皇消失，一直跟他對峙的魔也隨之失去了蹤影。

就好像他的出現，只是不想讓神皇好過一樣。

繼魔消失以後，高天和蒼仙也對視一眼，隨後兩人盡皆把視線落到了姜玄身上，接著看向了大陣方向。

很明顯，許久不見的兩人想要找個地方聊聊，而且最好是在祝幽劍身邊。

見此，姜玄很是上道地打開了大陣，然後架起了一座直通竹山山頂的星辰長橋。

將高天和蒼仙送走以後，姜玄又看向織亞等人，「多謝前輩護持。」

「這算什麼？」司隆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都說了，都是人族，謝什麼？」

「等你證道，不對，你小子也不用證道，現在實力就可以跟證道媲美了。」

「你以後要是願意多護持幾個人族證道，我們今天就沒白來。」

司隆話音一落，其餘三人盡皆點起了頭。

這就是他們的真實想法。

他們對於人族後輩的態度向來如此，哪怕曾經被看好的後輩背刺，但依舊不改初心。

而姜玄呢？

他認可他們的做法，並且表示要是不出意外，他也會像他們一樣護持人族後輩。

畢竟他一貫而來的行為跟織亞等人都差不多。

只要不涉及自身底線，他當然不介意當個好人。

又跟織亞等人聊了一會，等他們告辭離開后，姜玄最後才把視線落到了一直在邊上默不作聲的靈神身上，然後同樣對他施了一禮：

「多謝前輩今天護持。」

靈神有沒有幫上忙是一回事，幫不幫忙又是一回事。

不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又有什麼目的，但他今天既然站到了自己一邊，那姜玄就覺得自己施上一禮並不過分。

靈神見姜玄如此，忍不住樂呵呵的搓了搓手。

無數年來受盡了其餘證道冷眼，一直被其他證道吊打，都快把他打不自信了。

今天姜玄把司寇等人逼退後卻可以對他行禮，這一下子就讓他支棱了起來。

當然，治療歸支棱，但他了解自己實力，有自知之明，是以直接閃過了姜玄一禮，「客氣了客氣了。」

「寰宇大界實力為尊，道友實力都可以匹敵證道了，再喊我前輩就不合適了。」

「喊我名字青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