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人春風得意，有人失魂落魄
雲霧繚繞彷彿置身仙境，雲中子看不清四周景象，也就只能憑感覺一步一步往台階盡頭攀登，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也還算輕鬆。
而黃龍這邊這就凄慘許多了，隨著微信步數越來越多，這古怪台階施加在他身上的可就不僅僅只有重力了。
先是無數刀兵從天而降，緊隨其後的便是是不是拔地而起的通天巨木，隨後寒風呼嘯烈焰灼燒。
算是一開始的重力，可謂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給他來了個遍。
重力與刀兵也倒還好說，龍族錘鍊**，雖說讓氣喘吁吁的黃龍遍體鱗傷，暫時也還能堅持。
可那冰火兩重天與時不時拔地而起的巨木讓他十分難受，一冰一火影響的似乎不光是他的身體，就連元神都被這一冷一熱整的頭暈腦脹。
最最難受的就是那拔地而起的巨木了，根本難以預料從何處升起，衝擊力還十分可怕，時不時就把黃龍頂飛下落幾個台階，又得從頭開始不說，有好幾次頂到了尾椎骨差點沒給黃龍頂裂開。
雲中子那邊閑庭信步，他這邊就彷彿置身於地獄之中艱難前行，要不是一顆向道之心堅韌不拔，估計早就撐不住了。
……
三清大殿之中，太上聖人頗為無語的看著黃龍那邊的情景。
通天也是聖人，但這記仇的性格卻怎麼也改不掉，那條小龍不過是背後說了兩句實話，通天居然玩的這麼大。
而那原始也只是冷漠的看著黃龍艱難攀登，完全沒有絲毫不忍，在這位高傲的聖人眼中，被毛戴角之輩想要拜入他的門下，這點苦完全算不了什麼。
被五行之力連番蹂躪的黃龍最終還是憑藉堅強的意志力硬撐了下來，而代價就是原本威武霸氣的龍身此刻已經不剩幾片鱗片了，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漆黑一片還染髮著肉香。
蜿蜒曲折的龍軀現在已經成了一條染髮著肉香的焦糊長條物，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大號的脆皮烤肉，只是火候稍微過頭了一些。
然而考驗並沒有到此結束，五行之力具現出的刀劍巨木憑空消失，筋疲力盡的黃龍本想喘口氣，伴隨著一股寒風襲來，黃龍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
這股寒風並不刺骨，但直入心靈，最後一道考驗便是心魔劫。
不過這並不是魔祖羅睺隕落前在天道那裡立下的心魔劫，而是元始天尊看著通天收手，自己下場引動了黃龍的心靈破綻，人為創造出的心魔劫。
元始天尊收徒只看中兩點，跟腳與心性。
這跟腳乃是天生而成，自然就能篩選掉一大部分人。
而這心性考驗也並不是膚淺的善惡之分，那種東西對於聖人來說毫無意義。
他元始天尊看中的心性唯有一點，堅韌。
堅韌的向道之心，不論正邪善惡，不論正直陰險，只看是否有足夠堅韌的向道之心。
跟腳決定天賦，心性決定能走多遠，他元始天尊門下必須是來日一方大能。
……
恍惚之中，黃龍好像置身一方極其慘烈的戰場，天空之上三方鼎力，龍鳳麒麟混戰在一起，大地之上無數奇珍異獸捉對廝殺。
雖然黃龍沒見過龍鳳初劫的戰場，但他的內心卻無比確認這裡便是那場席捲整個洪荒大陸的戰場。
龍鳳初劫，這或許是每條龍族的心魔，畢竟這場戰鬥之前，龍族便是天地主角。
而這場戰鬥之後，龍族逐漸式微，退出了天地主角位置不說，最後逐漸淪落為妖族的附庸。
甚至於天地萬物洪荒生靈現在都以不記得龍族是曾經的天地主角，只把龍族歸結於妖族一脈。
這場戰鬥空前慘烈，龍鳳麒麟三族勢均力敵，雖說龍族總體實力稍微佔優，但在鳳族與麒麟族有意無意的合力打壓之下，三族全部都死傷慘重。
每時每刻都有龍族隕落，黃龍遙望天際，伴隨著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祖龍與其他兩族領袖同時隕落。
天空落下祖龍那龐大的身軀，也預示著龍族這個曾經天地主角的落幕。
黃龍雙眼已經滿含熱淚，作為一個龍族，親眼看到祖龍末路，那種直面恐懼的感覺，又怎能不感同身受。
接下來畫面一轉，黃龍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玉清聖人門下不收被毛戴角之輩，經歷重重考驗的他被拒之門外。
失魂落魄的黃龍遊盪在洪荒大地之上，無顏面對龍族諸位前輩，最後在一場機緣爭奪的戰鬥之中死於非命。
……
三清大殿之中憑空出現兩道門戶，雲中子有些茫然的從中踏出，看到對他笑意盈盈，讓人如沐春風的三位聖人之後，連忙納頭便拜。
可這膝蓋卻是根本彎曲不了，彷彿有一股力量正托著不讓他跪下去，無奈之下也只能作揖行個道禮以示尊敬。
「道友不必多禮，我兄弟三人等候已久了。」
不讓自己跪拜行禮也就罷了，另雲中子更加驚訝的是三清聖人居然回禮了。
不論是清靜無為的太清聖人亦或者鋒芒畢露的上清聖人，甚至是那高高在上的玉清聖人都對他還了半禮。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可聖人卻對他回禮，這讓雲中子如何能不驚訝。
「道友無需多想，我等既然回禮，道友自然是承受的起。」
「雲中子道友，你不遠萬里來我昆崙山拜師，不知是要拜入玉清門下還是上清門下？」
清靜無為的太清聖人一向沉默寡言，今日面對雲中子卻一直是他這個大兄代表三兄弟發言，對於雲中子的重視可見一斑。
太清聖人只說拜師，完全閉口不言考驗，還讓他自己選拜入誰的門下，這是默認拜師成功么。
哪怕是自誕生起就一直順風順水天命在身的雲中子，此時也多少有些惶恐。
假若不是幻覺的話，難不成他雲中子真是天道私生子？
貌似昊天這個鴻鈞老祖座下童子在這三位心高氣傲的聖人面前都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吧。
聖人發問，雲中子自然不敢怠慢，登山路上他早就想好，開口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三清聖人有禮，雲中子此來只為拜師太清聖人門下，望聖人成全。」
三清對視一眼，雲中子的選擇有些出乎他們三兄弟預料之外。
……
自雲中子進入大殿開始，他一直都是焦點，甚至都沒人注意到剛剛憑空出現的是兩道門戶。
雲中子邁步進入大殿的同時，另一道門戶中也跌落了一條焦糊的脆皮五花肉。
這脆皮五花肉自然就是黃龍，堂堂龍族真身被折騰成焦糊脆皮五花肉也就罷了，眼神渙散的黃龍跌落在大殿中都沒有向三清聖人跪拜，那張嘴一開一合彷彿在啊吧啊吧，儼然一副被玩壞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