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怨魂們將羊義強拖入地下后，又像圍獵的狼群般向師明月聚攏過來。

師明月慘淡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柔情，雙眼失神的望向天空，任由怨魂撲在自己身上，只喃喃說到：「阿生哥，我的心裡一直只有你，盼你別再說我臟」。

怨魂將師明月的魂魄緩緩拖入地下，黃泉比良坡也隨之消逝，周遭環境終於恢復正常，只剩下師明月的屍體靜靜躺在地上，臉頰還帶著一滴淚珠。

張賓久久不語，半晌后，才扭頭對新垣虹說：「我們剛才究竟是對是錯，如果我們不阻止她的話，也不會逼得她使出這種同歸於盡的禁術，也許…也許她就不會死」。

新垣虹目睹慘劇同樣心下凄凄：「別怪自己，身為警察，你的做法並沒有錯，羊義強自是罪有應得，師明月教唆和協助余平殺死羊義強，就算活著，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新垣虹聯繫了零局的同事處理後續的程序，案件自此告一段落，師明月和余平已經一死百了。藍潔在極度恐慌下，也老實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實，她沒有直接參与殺人，但默許了余平的行為，最終承擔什麼後果，自有司法裁定。

一切處理妥當后，新垣虹對張賓說：「我覺得你挺適合調來零局工作的，怎樣，你個人的意願如何？」

張賓想了想回答：「我還是喜歡普通人的生活，零局的工作內容對我而言太過驚悚了」。

「隨你吧」，新垣虹並不太在意張賓的拒絕，「不過我有個建議，你可以暫時借調到零局來幫助工作，這樣你就可以專心找回自己的心，我也可以多個幫手，算是公私兩便吧，你意下如何？」

「好，我同意」，張賓點點頭答允了，「至少我不用老是找借口請假了」。

稍後，於小魚也趕來匯合，張賓將之前的經過說完，於小魚立即驚道：「郭昌？本地最大的地產商？不會吧？」

張賓詫異道：「怎麼？你認識他？」

於小魚點點頭：「沒見過面，但聽說過，因為郭昌就是郭銘淦的爸爸」。

「這事兒得好好計劃一下，對方既然不是一般百姓，不想點辦法根本接觸不到」，張賓撓著頭說，「不如我們先各自回去，等有了主意再說吧」。

兩天後，張賓按時回派出所上班，剛到單位，就被葉向龍喊進了辦公室。

葉向龍把一份紅頭文件推到張賓面前，疑惑問到：「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張賓接過文件一看，原來是份他的調令，調動時間正好是一年，張賓立即明白了這是新垣虹搞出來的。

調令上明著是臨時調張賓去公安部二局，也就是經濟犯罪局的一個專案組，但張賓知道這是因為零局不方便對外公開的緣故。

「沒啊，瞞誰也不能瞞師父你啊」。

「你小子最近老是請假，肯定有事」。

「真的沒瞞你，我請假都是去相親」。

葉向龍猶豫片刻，正色說到：「阿賓，我這個師父一直拿你當半個兒子看的，有再大的困難我都會幫你」。

葉向龍欲言又止地續道：「令是直接從部里來的，應該是個大案子，咱們這派出所雖說是最基層，但勝在安穩，不用拿命去拼，你自己要是不想去，我可以替你向上級反映」。

「放心吧，師父」，張賓為了專心找到努爾哈赤奪回自己的心，當然不會拒絕新垣虹的邀約。

葉向龍這番話真情流露，張賓心中感動，

葉向龍與他亦師亦友，他也一直拿葉向龍當親人對待的。

「好吧」，葉向龍嘆口氣，「部里來命令調你，本來也不是我一個小小的所長能拒絕的，我剛才說幫你向上級反映，也不過是看在你我師徒的情分上，聊盡人事而已」。

張賓辭別葉向龍離開派出所，卻見新垣虹已經等在門口了。

「上車再說」，新垣虹今天開了一輛大眾，掛的民牌，不是制式警車。

兩人在車上談起下一步的行動打算，新垣虹率先說到：「我已經把這裡的情況向上級作了彙報，局裡準備成立一個專案組，包括你在內一共三個人，由我任組長」。

「三個人？還有誰？於小魚嗎？」

「她又不是警察」，新垣虹回答，「另外一人是局裡直接派下來的，叫陽達，是全真的內門弟子」。

「什麼內門外門的？」

「你怎麼什麼也不懂？」新垣虹面露不滿，但還是耐心解釋道，「無論全真茅山，都分內門弟子和外家弟子，有些秘術是只傳內門弟子的」。

「我記得你也是全真的，那你是內門還外家弟子？」張賓好奇問到。

「陽達是我師兄，全真教第二十三代弟子中的首徒，你跟著他能學到不少東西」，新垣虹沒直接回答，但聽她語氣應該也是內門弟子。

「且，我還是現任天師的嫡傳弟子嘞」，張賓沒由來的對這個素未謀面的陽達毫無好感，「你們北宗難道還能比龍虎山正宗還厲害」。

新垣虹不屑與張賓鬥嘴：「你現在打算怎麼接近郭昌？」

「本來好辦，你又不是不知道郭銘淦喜歡於小魚」，張賓癟癟嘴，「不過你現在搞出個專案組，非要按照辦案規定的話，我就不知道她能不能繼續參與了」。

「特事特辦，我會向上級說明情況的」。

「那就太好了」，張賓順桿往上爬，「最好把田三一和灰熊貓也拉進來，之前就是他倆一直在和郭銘淦聯繫的」。

新垣虹點點頭，算是把這件事默認下來。

「我已經調查過郭昌了」，新垣虹取出一疊資料遞給張賓，「郭昌以前當過警察，九十年代的時候辭職經商，後來生意越做越大，現在已經是本地地產界的龍頭，他和法術界沒有任何明顯的交集，單從表面看就是個普通的商人」。

「據說郭昌非常迷信」，新垣虹補充道，「他身邊養了不少法術高手，難保其中沒有努爾哈赤在陽間的代理人」。

「這傢伙還當過警察？」張賓邊看資料邊問，「哪個單位的？」

「就是你們單位的」，新垣虹答道，「他以前就在豐都車站派出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