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院

翌日，天色尚早。

昨夜初次釋放本性的西蒙一夜無夢，睡的格外沉凝，似乎是沒有遭受一點血腥的影響。

他早早的起了床，搬來一張躺椅，躺在三樓衰敗的花房裡曬著還未有暖意的陽光。

涼意掃過，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關於道德，秩序，正義之類的迷思，統統被體感祛除殆盡。

「生命，終究是困在軀殼裡的感知動物。」

也不知躺了多久，睡眼惺忪的阿奇終於起床尋了過來。

「少爺，今天要去招生辦擇校，快點下去用餐吧。」

「還不是在等你，快點去收拾妥當。」，西蒙板著臉訓斥道。

「少爺，你明明在這裡悠閑的曬太陽，別以為我沒聽到動靜。」，阿奇委屈道。

這下尷尬了。

西蒙也不做聲，腳步放輕，匆匆的離開了這個叫人難堪的地方。

當然，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成年人是不會認錯的。

兩人吃過早餐，穿戴妥當，老約瑟夫的懷舊式馬車已經準點的等在了西六區130號的門口。

「七點十分，很準時。以後我會在任何情況下，都優先考慮乘坐你駕駛的馬車。」，西蒙沖著蠻族壯漢老約瑟夫說道。

老傢伙滿臉笑容，「準時是我應有的品德，您的稱讚卻是我的榮幸，尊貴的自由勛爵閣下。」

西蒙摸了摸胸前佩戴的家族自由勳章，帶著阿奇坐上了馬車。

「出發，我需要您在半個小時內趕到東區的招生辦。」

「好的，閣下。」

一路上，除開阿奇時不時，拉著西蒙點評圓頂尖頂的建築外形之外，兩人沒有過多交流。

本以為會是人山人海的入學場面，哪知道根本有沒有多少人在招生辦門口排隊。

「差點忘了，100枚金幣的入學費用，絕大部分的平民都負擔不起。」，西蒙恍然道。

「羅德，安圖，薩蒙，他們也想上學，可是他們一輩子都掙不來這麼多錢。」，阿奇點了幾個兒時玩伴的名字，心情有些沮喪。

西蒙點了點頭沒說話，這不是他能解決的問題。

兩人下了馬車，老約瑟夫說道，「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我再回來接你們，入學程序大概就需要這麼久。」

排了一會隊，輪到兩人之後，西蒙痛痛快快的交了兩人的學費，之後就被人領著進了一間寬大的教室中。

這時，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生靈，人族，半精靈這些看面容還能分辨出是少年，但是好多異族都看不出年紀。

西蒙也不深究，帶著阿奇找了個靠後的角落安心坐了下來。

十分鐘過後，最後一名學生辦好了入學手續，一位拿著黑色雕像的白髮人類老者走進了教室。

「下面，我來講一下接下來的程序。」

「既然能拿出超凡的入場費，想必大部分同學家中都有超凡人士，應該對超凡有一些口口相傳的認知。」

「但是，肯定不是最全面最系統的。」

「所以，全面系統的超凡知識，才是一百枚金幣學費的價值所在。」

「接下來我只講一遍，然後你們依次上前測試魔能迴路，然後分配學院。」

這位老者講述的超凡通識知識，恰恰是西蒙最需要並且缺失的世界構成認知，他聽的格外認真。

據老者講述，當前的時代可以稱之為魔能迴路時代。

世界的發展向來都是優勝劣汰。

史前是神聖時代，

神靈聖者常臨於世，超凡體系都是圍繞著祭祀和儀軌來譜寫。

直到近古時代，龍族和精靈開發出驅散放逐類的魔法，從而神靈聖者被徹底踢出我們的世界。

接下來就是魔法時代。

高等精靈和龍族支配著萬事萬物，殘暴與瑰麗是她們的代言詞。

那個時代是魔法的繁榮時代，生靈以開發魔法為榮光，一個個奇思妙想的魔法底層應用，被寫進了魔法的名字中。

比如阿爾伯特的思考方式，米沙的大腿伸縮魔法，洛特的水晶書。

而現在則是魔能迴路的時代。

當今的神聖帝國同盟和圓月氏族同盟的祖先，攜手開發出了隨著身體成長而生長的魔能迴路體系，在百年戰爭中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最終將前時代的霸主，龍族和高等精靈，放逐到了龍島和精靈島永久自封。

這個魔能迴路體系，西蒙越聽越像前世聽說過的術士體系。

但是仔細分辨下來，還是有些不同。

這個能隨著身體成長而生長的魔能迴路，很像每個人都固有的天賦，但是這種天賦能被後天一系列的冥想以及身體鍛煉而改變。

「這就有些厲害了。」

西蒙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魔能迴路體系打贏了近古時代的霸主，龍與精靈。

魔能迴路體系只要短短十幾年就能增添一個超凡戰力，但是每一位高等精靈和龍族都是經過漫長歲月和傳承，才能成為合格的超凡。

時間是站在短命種一方的。

「現如今短命種的魔能迴路天差地別，但是前人還是總結出了最適合學徒們銘刻的十二種底層魔能迴路，你們也可以將其稱之為超凡專長。你們眼前的這個黑色雕像就是魔能迴路測試儀，等下你們依次上前將手掌放在雕像的背部，它就能測出你們的原始迴路傾向。」

話音剛落，教室里就嘈雜了起來。

有些學生生怕測不到魔能迴路，擔心道，「老師，萬一沒有魔能迴路呢？」

老者大笑道，「沒有魔能迴路的生靈是不存在的，即便是極北冰原死靈之國的骷髏架子也是有魔能迴路的。」

聽到老者的回答，阿奇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既然所有生靈都有魔能迴路，那在座的交得起學費的同學極有默契的，沒有任何人提出普及學院教育的話題，這種自私應該就是生靈的本性。

見差不多沒有人提問，老者便開始了測試。

輪到西蒙時，他將手掌貼在了有些涼意的黑色類人雕像上。

頓時，一道幽光順著雕像的脊椎向上攀爬，一路爬上了雕像的腦袋上，然後停留了將近四秒鐘。

「嗯，不錯。」，老者點評道，「你應該去風暴學院。」

西蒙收回手掌，站在一旁等著阿奇。

阿奇一如西蒙，只不過雕像上的幽光短暫的停在手掌和腳掌上。

「你的歸宿是游隼學院。」

「少爺，我們不在一起嗎？」，阿奇連忙問道。

「走，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