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蒂亞

克里蒂亞

正當亞絲拉琪一籌莫測時,天邊寒芒星動,十字劍如雨般墜落,肆意傾瀉在屍蛇的身體上。

每把劍的握柄處都浮現出了微型陣法,亞絲拉琪展開窺秘,發現這些劍之間由無數的絲線相互聯結,雖然每把劍都是獨立的存在,但全部劍卻構成了一個互相之間不可或缺的整體。

「兩位小姐,夜間出門可不是理想之選。」

月光下,來者頸間的十字架閃閃發光,整張臉隱匿在黑色教袍下,上身緊實的肌肉在束身教袍的勾勒下輪廓分明。

「聖光教會的巡夜人,黑袍,階位不清楚,至少是主教級不然沒這本事。」

阿黛爾湊過來小聲嘀咕著,她並不期望聖光教會的人多管閑事,這樣家族必然會欠人情。反正都到雙峰塔下了,那麼家族的執事必然也會到來。

黑袍教士從遠處的樓頂向大蛇跳來,強大的身體素質讓他的跳錶現形式更類似於「飛」。在魔法使的都市巴比倫,亞絲拉琪從沒有見過肉體精鍊到如此地步的人類。他借著下墜力一拳擊落剛想抬起的蛇頭,皮鞋像鑽頭般被一腳踏進大蛇的血肉,他整個人「釘」進了屍蛇。

「起!」

那教士一吼,大蛇周身的法陣開始運作,最終化成一座大型法陣。

「霍……他要超度了這孽畜。沒我們的事了,攔住她吧

「你在說什……」。」

「是,大小姐!」

還沒等亞絲拉琪說完,兩名紫衣執事瞬間從兩側街巷的陰影中走出,將正在準備撤離的亞絲拉琪包圍。

「亞絲拉琪小姐,今天都這麼晚了,在下阿黛爾·克里蒂亞請您往寒舍暫住一晚,您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雙峰塔附近的值夜都是八階,更何況你的魔術大多數都轟在大蛇身上了吧?」

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她知道,亞絲拉琪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

亞絲拉琪的臉上也掛著訕訕微笑,對面這大小姐果然是個笑面虎,剛才逃命的時候就故意給自己下絆子,原來是打這出算盤。也是她亞絲拉琪棋差一著,沒想到克里蒂亞的執事來得這麼快。但總說,她還是要掙扎一下。

「阿黛爾小姐,咱這麼快就翻臉不大好吧?我好歹還是救了你一命。」

亞絲拉琪一邊保持後退,一邊將手背到身後。

「亞絲拉琪小姐,您誤會了,我是請你,為什麼要翻臉呢?」

那傢伙還是一臉無辜,纖細的玉手在面前輕輕一擺,臉上的笑容也是愈發燦爛。

「可阿黛爾小姐,您想請我去哪呢?」

「雙峰塔。」

啪嗒……亞絲拉琪把手拿到身前,向阿黛爾展示破碎的符文。

「阿黛爾,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先回趟公寓嗎?」

「沒事的亞絲拉琪,你公寓里有的物品,雙峰塔里都會有的。」

「那看來是沒得講嘍?」

「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聞言,亞絲拉琪平伸雙手,任由兩邊的執事向自己施用禁制。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只能隨機應變。

突然,天穹傾瀉下了無盡的聖光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它們如覆海般將大蛇的血肉一絲絲地溶解。那教士向二人走近,在胸口簡單地筆畫了一下十字,之後又像世俗貴族一樣採用鞠躬禮又行一禮。

「庫倫,聖光教會下屬沙爾德教派執行者。二位小姐可否接受一下在下的調查。」

語言從那男人的嘴中吐出后彷彿是過了冷庫的大列巴,

僵硬且冰冷,不帶任何感情。幸好它不是法棍,男人的語言還算圓滑,戳不死人,

阿黛爾和亞絲拉琪第一時間還禮,二人都不想憑空惹得這位高手不爽。

正當亞絲拉琪正想藉助這位執行者逃跑時,阿黛爾示意背後的執事出示克里蒂亞的證件,那黑衣教士看完后。向阿黛爾鞠了一躬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阿黛爾帶著一臉得意的表情邁開步子並擺擺手讓亞絲拉琪跟上,見此亞絲拉琪一撇嘴,只能悻悻地跟著。

二人本就離雙峰塔不遠,十分鐘后他們便到了高塔腳下,阿黛爾走的很慢,亞絲拉琪自信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五分鐘就能走完。

雙峰塔是巴比倫最為古老的建築,也是歷代城主的城主府。可從百年前開始便被克里蒂亞壟斷,因此雙峰塔也幾乎成了克里蒂亞的據點。其由兩座高塔並聯而成,塔身由魔力啟動擬態出的實時天橋相連,一旦需要可以隨時注入魔力過橋,塔高略低於巴別塔,但是整體建築華麗雄偉遠勝以古樸神秘為主題的巴別塔。

亞絲拉琪張望著周邊的環境,富麗堂皇在這裡被發揮到了極致,油畫與藝術品交相拜訪在走廊中,一樓的主廳一面牆擺放著巴比倫的久遠歷史,另一面則是掛滿了克里蒂亞家族的豐功偉績。短短的百年,克里蒂亞的經營甚至使這座都市的發展量超過了過去千年的總和。

「阿黛爾,你不趁機給初次來訪的客人介紹一下嗎?」

大小姐瞥了她一眼,回過頭去。

「怎麼?要我去帶你了解一下克里蒂亞的暗牢嗎?」

亞絲拉琪擺擺手,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不再言語。

一行人在源晶升降台旁駐足,正當執事在口袋裡翻找源晶時,阿黛爾卻直接向其中注入魔力。

「你不用源晶嗎?」

「人和晶體一樣是魔力的載體,人用了可以再回,源晶用一寸便是少一寸,克里蒂亞的興盛並不是天降橫財,而是積水成淵。」

亞絲拉琪白了她一眼,這大小姐嘴裡總是帶刺,雖說是讚美自己的家族,但總覺得在指責她亞絲拉琪不節儉。

「叮咚。」

石台在雙峰塔的第十三層停下,阿黛爾示意兩位執事先帶亞絲拉琪進去。

「喂,把我請過來自己卻不做陪可不符合貴族的禮節吧?」

嘴上說著禮節,亞絲拉琪心裡卻生怕被倆執事丟什麼監獄裡頭。

「今晚出了那麼大的事,必須先去和父上彙報,給你安排了夜宵墊飢,今晚辛苦你了。」

大小姐一臉的陰沉,她語氣平淡,看樣子一點興緻也沒有。亞絲拉琪環視這金碧輝煌的大廳和面前擺過盤的精緻甜點。亞絲拉琪越發覺得這小姑娘不安好心。

但她現在發愁也沒用不是嗎?

拿起盤中的點心,端起邊上的果汁,沒心沒肺地果斷開吃。

……

雙峰塔十層,城主寢室。

金髮少女單膝跪在青銅王座之前,那王座上坐著的是這座城池最偉大的存在之一。

青銅,象徵著人類最初的造物。而王座上的帝王,阿萊克謝·克里蒂亞,他所正在做的事與千年前人類第一次鍛造青銅無異。作為巴比倫工業革命的旗幟,他憑一己之力便推動了整座城邦的進步。從中古時期的原始到達如今的鋼鐵洪流,他在中土的文明史上永恆地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功績在巴比倫被列為與五百年前組建魔術協會的傳奇魔術使梅林同等,無論是內城議會廳中喧鬧的貴族、外城街上嬉鬧的孩童乃至貧民窟鬥毆爭搶黑麵包的乞丐,他們無一不能忘記他的功績。

那男人身上掛滿了煉金機械,作為源晶機械與傳統鍊金術的結合,這種超凡物與科技物的交融產物是整個世界最為先進的機械。而阿萊克謝在這兩個領域中皆為出類拔萃者,這使他毫無疑問地成為了整座城市最為強大的煉金機械師。

「父親,今夜……」

「你們孩子的事情我不需要多說,但是這次……那是城裡的東西嗎?」

男人的語氣強硬,這是他一貫的鐵血政策形成的習慣,說話從不拖泥帶水,從不會為了等別人說完完整的廢話而停留。他說話的語氣在旁人聽來赫然是不容違抗的命令,可他自己並不那麼覺得,也沒有人膽敢對他的言行做出任何的指責。

「父親,女兒發誓那不是,那大蛇憑空復活必然是死靈術士的手筆。在這之前還有一位騎士,他的招式叫做【戰爭】……」

說到一半,再次被阿萊克謝打斷。

「不管是什麼人,既然是你發現了這事,就由你明日去巡視城防,如今城外成了那個樣子……我們必須保證巴比倫城內的封閉,嚴格排查出入城池的商人和鄉里農人、」

「是……」

「至於你說的騎士我會親自著手,如真是天啟災厄的代行者,我們必須和巴別塔的老傢伙們商談。」

阿黛爾的身子微微顫動,她強忍著膝蓋處傳來的疼痛。作為普通的人類,她沒有亞絲拉琪那麼抗造。女孩柔軟的嬌軀在與騎士和蛇的戰鬥中掛上了多處淤青,但如今在父親面前她不能有絲毫懈怠。

她的眼中微潤,面前青銅王座上那位不容違抗的王者在她眼中逐漸模糊,她輕輕地低下頭,讓金髮遮住自己濕潤的雙眼。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想起外城街上那群孩子,每次大孩子組織的鬥毆之後,掛了彩的孩子都會抱著家長哭訴。而身為克里蒂亞的女兒,上天並沒有給她哭的權力,她不能輸,即便是輸了……也不能做出任何軟弱的行為。

男人見下面的女兒低著頭不吱聲,便接著說。

「明天迦南城會來一位貴客,就由你作陪,別怠慢了!回去休息吧……」

男人擺擺手,坐正了身子繼續審查面前飾金石桌上的文件。

王座下沉默的女孩見父親不再看著自己,她奮力支起僵硬的身子,一步步強撐著向門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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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人偶的我不想被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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