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謀
基盧堡回到家后徹夜未眠,關於在花樓發生的對話不斷的在他腦海里浮現。
他走到衣架旁,從衣服里掏出懷錶,借著月光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兩點多了啊。」基盧堡自言自語道。
基盧堡點起了桌子上的密蠟蠟燭,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坐在座位上便看了起來。
看了兩小時書的基盧堡,他的心思並沒有在書上。
「刺殺教皇。」
拉吉爾的聲音仍然在腦內迴響。
基盧堡氣憤的把書摔在地上,使勁拍打著腦門試圖忘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這一切都是為了家族。」
拉吉爾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基盧堡大吼一聲,」你不要再說了!」
家裡的僕人被這一聲大吼喚醒,聽見聲響后僕人們急忙趕到基盧堡的房間。
「大人,發生了什麼了嗎?」一名僕人問道。
「都給我滾開,滾出去!」基盧堡向僕人們大喊。
花樓那邊拉吉爾正在獨酌等待基盧堡的再次到來。
跟在拉吉爾身旁的僕人對拉吉爾問道:「大人,有件事我不知能不能問?」
「斯拜啊,當年我父親在你五歲時把你帶入宮裡,你在我身邊長大,你有什麼不能問的。」拉吉爾回道。
「我是想問您是怎麼肯定基盧堡大人一定會回來的。」
「你仔細看看他用過的那個酒杯,」拉吉爾指了指酒杯說道,「那個酒杯的杯邊擦了稀釋過的曼德拉血。」
斯拜拿起酒杯聞了聞,說道:「如果不仔細聞還真聞不到曼德拉血的腥味,再加上酒精的味道根本聞不到。」
「這稀釋過的曼德拉血就算不會讓他產生幻覺,但對於我們對話的過程也會留戀忘返。」說完拉吉爾露出邪魅一笑。
沒過多久花樓突然出現尖叫聲,從聲音可以聽出一個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在地板上,腳步聲越來越靠近房門,突然房門被推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拉吉爾向門口看去。
基盧堡衣衫襤褸的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貴族該有的風度。
「我想好了。」基盧堡一邊說一邊抽搐著腦袋。
…
(聖歷516年4月7日)
聖城王都的城門被守城士兵打開,一輛馬車駛過城門,一旁的士兵向馬車敬禮。
馬車上印有獅子的圖騰,馬車向康伯巴奇宮的方向駛去。
希法進入了王都便恢復了將軍該有的狀態,在這王都當中各家族都心懷鬼胎,在這裡行事必須要小心謹慎。
希法回來后的第二天就被國王召進了王宮,國王叮囑希法最近他需要去南方視察,希望希法可以留在王都幾日,但不要借用歐羅大將軍的身份再干出出格的事情。
回到王都的希法跟其他貴族並不一樣,他不愛去王都那聲名遠揚花樓,而是王都邊郊貧民窟的一家小飯館。
希法回來后的第三天,他如往常一樣去到那個飯館,但他一進去發現裡面坐著拉吉爾和基盧堡,桌子上還擺著一桌子菜,除此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希法把手放在劍柄上,將炁附在劍上,對他倆質問道:「你們兩個耍什麼花樣,來這裡幹什麼。」
拉吉爾見到連忙把手攤開放在胸前,說道:「希法將軍不要誤會,我們是怕約不到您才出此下策。」
希法問道;「所以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眾所周知希法將軍最不喜歡和我們這樣的貴族來往,
所以我倆就主動找您來了。」拉吉爾回道。
「你最好老實交代。」希法把劍拔出了一點。
「哎哎哎,希法將軍不要生氣,找您是有點事商量,您先坐。」拉吉爾說著襯出一張凳子。
希法散去了炁,把劍收回劍鞘。
希法坐在凳子上說道:「說吧。」
拉吉爾示意也讓基盧堡坐下,拉吉爾開口道:「我們知道近幾日希法將軍事務繁忙,所以出此下策,在這裡我先道個歉。」
拉吉爾端著酒杯站了起來,但希法卻不為所動,只見希法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之後便用勺把菜盛到自己的盤子里埋頭苦吃。
拉吉爾感到無比尷尬,自己幹了一杯就便坐下來。
「希法將軍,我們找您是關於貴族的事。」基盧堡開口道。
「濃抹奏耦咚敊我由垓波湊喲…」
希法嘴裡塞滿了飯菜,說話嘰里咕嚕的,拉吉爾他們根本沒有聽清楚希法說了什麼。
氣氛又陷入了尷尬,拉吉爾剛想說的話又被希法的含糊其辭憋了回去。兩次話語權都被希法噎了回去,拉吉爾有些惱火了,但看著面前的歐羅大將軍又恢復了冷靜。
「將軍,有些事我不得不說了,現在貴族各為己利,絲毫不管平民如何,利用教會的力量傳播屬於自己的想法,早晚歐羅會被我們貴族搞得支離破碎,不如我們……」
「住嘴!」拉吉爾再一次被希法噎了回去。
「我他媽說了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希法把勺子拍在了桌子上,桌子被希法拍碎在地上,菜品和餐具也散落一地。
「好啊,你們的計劃都算到我頭上來了,知道被我發現後果是什麼嗎,以分裂歐羅罪和暗算國家最高軍事長官罪判你們家族滿門抄斬!」希法對他們喊道。
希法借著這件事把在希岡軍校的氣火全都拋在了上面。
沉默了許久,希法開口道:「看在你們在各貴族當中還算老實,以後不要再干這事了,就當你們今天沒來過這裡,你們走吧。」
拉吉爾拉著基盧堡就要離開,之後便與希法擦肩而過。
走過了幾步,基盧堡對拉吉爾細聲說道:「我就說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嘛。」
「噓,就算教皇背叛貴族的事沒有將軍,我們自己也可以辦成。」拉吉爾說道。
希法多年在邊境駐守,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住他。
希法把他們兩個叫住,說道:「你們兩個剛才嘀咕什麼。」
拉吉爾表現的有些心虛,他慢慢的轉過身子對希法說道:「沒事將軍,就是些瑣事。」
「你們瞞不住我,教皇怎麼了。」希法質問道。
基盧堡忍不住了,他猛地轉過身對希法說道:「教皇背叛貴族,本來我們打算告訴您的,但是您幾次把我們的話噎了回去。」
拉吉爾扽了一下基盧堡的胳膊,說道:「基盧堡閣下,不要再說了。」
希法攔住了拉吉爾說道:「拉吉爾,讓他說吧。」
拉吉爾放開了基盧堡的胳膊,基盧堡列了一眼拉吉爾,之後對希法說道:「教皇瞞著貴族收了歐羅資本家的錢,說要借薩娜女神的神旨,給予資本家在政治上的權利。」
「這件事什麼時候發生的,你怎麼知道的。」希法問道。
「您在軍校任職期間發生的,拉吉爾的花樓勢力遍布歐羅,是他打聽到的,」基盧堡說道,「拉吉爾自幼和我交好,所以他把這件事告訴了我。」
「歐羅資本家在分裂那幾年發展了起來,之後一直爭取著政治的權利,沒想到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希法說道。
「不僅如此,那些資本家還要教皇對外宣稱薩娜女神要剝奪貴族權利,給予給廣大平民,」基盧堡越說越激動,逐漸掉下了眼淚,「我和拉吉爾本以為把這件事跟將軍說將軍就會幫助我們,沒想到…」
希法看著用袖口擦拭眼淚的基盧堡逐漸心生內疚。
「算了拉吉爾,就算將軍不幫我們,我們兩個也可以刺殺教皇,我們走吧。」拉吉爾對基盧堡說道。
「你們等等,」希法再次叫住了他們,「這件事,我會幫你們。」
「您作為歐羅大將軍刺殺教皇,您不想活了。」拉吉爾說道。
「就因為我是歐羅大將軍,為了守護歐羅,我才更要這麼做。」希法說道。
「可……」
希法打斷了拉吉爾,說道:「你們不用管了,告訴我你們的計劃。「
…
(聖歷516年4月24日)
王都的夜晚,聖城教院是全歐羅最大最高建築,教堂的尖頂直插雲霄,尖頂上蹲著一個黑衣男子,在聖城教院的屋頂可以俯瞰整個聖城。
直見黑衣男子從161米高的尖頂向後一躍而下,他釋放出金色的炁,那炁使他緩慢的落在了教堂後方的屋頂上,黑衣男子收回了炁,從屋頂左側滑了下來把住屋檐,在那一側的牆體上攀爬,找到了教皇所在房間的窗戶,他悄悄打開窗戶,從窗戶進入了房間。
黑衣男子看著躺在床上的教皇,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刺向教皇的咽喉。
突然他感受到走廊有一股很強烈的炁在移動離他越來越近。
黑衣男子剛要向窗戶跑去,房間門就已經被踹開,油燈的光打在他的臉上。
「希法將軍,沒想到啊,真是讓我感到意外。」
說話的是羅素家族現家主斯萊利夫,斯萊里夫站在家族親衛軍的後面,他的後面便是真正的教皇。
希法把屍體翻了過來,發現躺在床上的確實不是教皇,而是一個長得和教皇很像的男人。
希法看向斯萊利夫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家的事,有必要告訴你嗎,」斯萊利夫不緊不慢的說道,「把他給我銬起來。」
希法並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一切已經晚了如果現在反抗反而會連累他一整個家族。
斯萊利夫用魔晶石手銬銬住了希法,幾個親衛兵壓著希法向一樓大廳走去。
「沒想到希法將軍也會被人利用。」斯萊利夫說道。
「你說什麼?」希法一臉疑惑。
「別說你了,要不是我在局外我都信了。」
「你別在那兒絮絮叨叨的,告訴我怎麼了!」希法向斯萊利夫叫喊。
斯萊利夫並沒有搭理他,希法還是不停的在後面叫喊,但斯萊利夫依然不為所動。
到了一樓大廳希法瞬間變得沉默,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前幾日和商量刺殺教皇的拉吉爾和基盧堡,在他們倆後面的便是他們的家族親衛軍。
「你們這兩個騙子,你們不得好死!」希法沖著他們叫喊。
此時的希法顯得如此的無力,除了叫喊他什麼都做不了,每個多餘的動作都會害死他周邊的的人。
「把他給我拉出去,吵死我了,」斯萊利夫說道,「你們也都帶著教皇出去吧,我和兩位有些事要說。」
拉吉爾和基盧堡也撤去了自己身旁的親衛軍,空曠的大廳,只剩下拉吉爾、基盧堡和斯萊利夫還有斯萊利夫的一個帶面具的隨從。
「好了,你不是想了解我怎麼知道你們的計劃的嗎,」斯萊利夫看了看他身旁的隨從,「把面具摘下來吧。」
斯萊利夫旁邊的隨從摘下了面具,拉吉爾看著旁邊的那個隨從直接傻了眼。
「他叫達科,從小就和我長在一起,在我們倆父親年幼那年你們的父親帶走了我們家當時的家主和他的隨從,也就是我們倆爺爺,之後他們就被處死了,我們家族一落千丈。」斯萊利夫說道,「這個故事從我生出來一直在講,在我們倆五歲時,我們計劃在廚房創造一場假死,我找了一個和達科一樣體型的小孩,之後對外宣稱達科為了救我死於廚房的火災。」
斯萊利夫看了看拉吉爾說道:「之後達科被你父親帶到你身邊,取名為斯拜。」
「這件事在你五歲的時候就在謀划。」拉吉爾說道。
「有些事你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斯萊利夫指了指兩人說道。
「那你現在到底想幹什麼!」基盧堡喊道。
「說實話拉吉爾,我還蠻欣賞你的,能利用希法說明你腦子不錯,可惜生在了阿奇亞約利家族,」斯萊利夫摸了摸脖子說道,「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加入我,當我成為國王時候,我會讓你們家族永垂不朽。」
「我是不會答應的!」基盧堡喊道。
「我沒有問你,你只是沾了拉吉爾的光,」斯萊利夫看向拉吉爾,「你沒有選擇,如果你不同意我會把你的事說出去,你沒有底牌。」
拉吉爾傻傻的站在原地,他永遠也想不到在他身邊長大的隨從竟然是斯萊利夫的暗樁。拉吉爾在那裡想了很久,為了生,他沒有選擇。
斯萊利夫早已離開聖城教院,他把希法關在了聖城監獄的最底層,起初希法在監獄叫喊,但慢慢的他不再鬧了,曾經萬人仰慕的歐羅大將軍,現在已經成為歐羅頭號罪犯,等著他的沒有希望,只有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