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捕
這三人身份極端可疑，極大可能並非巡官，席林又怎麼可能將納戈爾交出去，但他們有兩把槍，而己方只有一把，唯一的優勢是……
席林問道，「能頂得住嗎？」
皮特還以為在問他，一咬牙，立刻回道，「少爺，待會兒我在前面頂著，你……」
「能！」
皮特猛地住嘴，他看到了福格扔下納戈爾，高大的身軀一步步走到最前，健碩的後背如盾牌般將二人掩在背後。
席林突然高聲道，「皮特署長！」
皮特道，「我在！」
「巡查署要抓人的話是不是還需要什麼？」
皮特聞言，嘆了口氣，竟直接上前一步，來到福格身側，槍口正對斯托克，「沒錯，巡查署抓人必須要逮捕令！」
「卡德西巡官！」席林依舊高聲道，「你的逮捕令呢？也給我看看吧。」
氣氛降至冰點，似下一刻就會爆發火拚！
斯托克嘆息著搖搖頭，左手扣住右手手腕，一掰，「咔嚓」一聲，手腕骨已恢復原位，他慢悠悠的朝著之前手槍掉落的方向走去，彎腰，拾起。
「這位是席林少爺吧。」斯托克取出彈匣，一顆顆的數著裡面子彈的數目，「剛剛大家明明可以和平解散，你又為什麼要問個多餘的問題呢？」他露出恍然的神色，「我看你還很年輕，有十六？沒有吧，還沒有成年，毛都沒長齊的年紀，有很多東西不懂，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上膛，斯托克槍口對著福格晃了晃，「大個子，走吧，我放你走。」
福格紋絲未動。
斯托克嘆道，「又是個傻子。」說罷，槍口一抬，就要扣下扳機！
「嘭！」
一聲槍響，四顆子彈，四把手槍同時落地！
「逮捕令正在路上，三天後到。」
來者身穿長筒褲，外套夾克，頭戴圓形卷沿扁帽，這副形象有些像亞特蘭德西部的牛仔，手握一把黃金左輪，槍口正冒著煙，他輕輕一吹，瀟洒的耍了個槍花，便將左輪塞入腰間槍夾，他稍稍抬起帽檐，露出一張被風霜浸透過的臉，毛孔粗糙，皮膚干硬，嘴唇乾裂，那雙灰色眼眸透著凜冽如冬的寒意。
「奧倫布大人！」斯托克認出來人，趕緊上前行禮。
奧倫布目光一掃，斯托克全身汗毛立刻炸裂，他錯了！他不應該叫出對方名字！
「轟！」一腳！
斯托克被踹入林中，接連撞斷數根大樹枝幹，生死不知！小鬍子和緊禮服噤若寒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奧倫布毫不在意手下死活，銳利的目光射向福格，在福格身後的席林卻感知到了注視，彷彿視線穿透壯漢福格的身軀，直接看向了他！
福格神色凝重，「這人……很厲害。」
席林沉吟片刻，拍了拍福格，從他身側走了出來，「既然如此，三天後再用逮捕令拿人，納戈爾我先帶回去。」
「不行，人不能給你。」不等席林回答，奧倫布就繼續道，「嫌犯可以放在他那兒，但看管他的人得由我來定。這是最好的選項，我向你保證，逮捕令沒來之前，我不會動嫌犯一根指頭。」
「他」指的是皮特，意思是放在巡查署裡面。
見席林還在猶豫，奧倫布知道他在懷疑自己的身份，「那個蠢貨已經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你，那你大可向巡查署裡面拍封電報詢問我的身份，以你貴族的名義，相信很快會得到答案。
」
「席林少爺，看他篤定的樣子，這次應該是個真貨，我們可要慎重一些，跟巡官硬碰硬，得不償失啊，要不然……」皮特輕聲道，「要不然就聽他的，把人放我那，我一定會好好看著，您儘管放心。」
「嗚嗚嗚……」
眾人沉默之際，納戈爾忽然醒了，他的雙手雙腳還被捆著，嘴裡塞著布條，只能發出嗚嗚聲，皮特見狀，解下了他身上的束縛，攙著他站了起來。
納戈爾對三人點頭致謝，而後向席林說道，「謝謝您，席林少爺，我其實早就醒了，只不過太害怕，不敢出聲。」說罷，他輕輕推開皮特，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喂！那個牛仔！我可以跟你走！」
奧倫布面無表情道，「這樣最好。」
納戈爾接道，「但你得告訴我，我究竟犯了什麼罪？」
「這可不好辦了。」奧倫佈道，「我如果告訴你，那你肯定不願意跟我走了。」
納戈爾一愣，顯然沒明白對方的意思，皮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福格則依舊站在最前面，紋絲不動。
席林暗自皺眉，他聽懂了對方的話，看向納戈爾的目光裡帶著憂慮。
對方的言外之意就是納戈爾嚴重觸犯了法律，等待他的必然是被處死的結局，而一旦將此事點透，換做是誰都不願跟奧倫布走了，因為那條路代表著死亡。
奧倫布撇嘴道，「行了，既然你不跟我走，那就算了，我犯不著在一個貴族封地跟他的領主較勁。」
這一次，連席林都搞不懂他要做什麼了，奧倫布很快就做出了解釋，「納戈爾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不是跟著我離開，我就只能上報說你畏罪潛逃了，不光是瓦倫，整個亞特蘭德都會張貼你的通緝令，我會特別交代你的人際關係，著重點出你的親屬，到時候你的父親，妻子，所有與你相關的人都會遭受別人的白眼和非意……」
納戈爾的臉色立刻蒼白，他明白對方的意思，也知道這樣做會造成的怎樣的嚴重後果，奧倫布點了點席林，「當然，作為包庇罪犯的伊萊蒙特家族也會提到，這對於一個貴族而言算不上什麼大事，頂多也就是名譽上遭受些損失。」
奧倫布說完，絲毫不在乎眾人的反應，竟真的轉身便走。
「等等！」納戈爾吼道，「等我說幾句話。」他轉向著席林，「少爺，再次感謝您的幫助，如果可以，能再麻煩您一件事嗎？」
席林點頭道，「你說。」
「請幫我轉告我的父親和妻子……」納戈爾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他不知道要轉告什麼，一切安好，請勿擔心？或者是等他回來？這樣的轉告根本毫無意義！
「救救我。」
很輕的聲音，只有距離最近的席林才聽得到，但他明白，這聲音已經是納戈爾所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再響就會聽到藏其中的哽咽聲了，這是納戈爾所能保留的最後的尊嚴，他似乎已經聽懂奧倫布為何不告訴他被控告的罪名。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的眼睛！」席林嚴厲道。
納戈爾依言抬頭，飽含血絲的眼睛與席林的目光相對，絲毫不退。
「你是無辜的？」
「我是無辜的，以雷神的名義發誓！」
當這句話說完，在附近的一片樹林中，忽然揚起一團煙霧，裊裊升起，忽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