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布置考場，鈴聲響起，放學。
今天是周五，但因為周六周末學校要進行全面檢修，自會考結束以來一直連軸轉的一中學生們難得地得到了連續兩天的假期——
以及四倍的作業。
所以請各位牢記，放假天數變多並不一定是好事，作業量的增長是指數級的……
作業，作業，還是作業，寫不完的作業，畢竟能寫完就不叫作業了。
下次到校高三年級就會迎來第二次考試。不到一星期後還有第三次考試。
考試，考試，還是考試，無休止的考試，直到把人考麻了考吐了為止。
這必將是難熬的一個暑假，高中生涯最黑暗的一段夜路。
不過對一些人而言，忙碌同樣意味著充實。
「我收拾好啦！」
就在江沚解出數學題的同一瞬間，身邊傳來徐菁輕快的聲音。
溫軟而靈動，當這樣的聲音在你耳邊響起時，彷彿學習一天疲憊感都消失了。
江沚輕輕將筆收好，側目看向身旁的少女。
徐菁也在看著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燈光的碎片在眼中閃爍。那隻大書包已經被她摟抱在懷裡有一會兒了。
其實她早就收拾好了，只是看他在寫題，所以一直等他寫完才說話。
江沚嘴角微微上揚，為猜到了徐菁的意圖暗自得意。雖然他剛才在寫題，但可是一直都在聽她的動靜！
「那就……」
發現自己還沒開始收拾，江沚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
「唔！沒事！」
徐菁使勁點點頭，隨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啪地一下趕緊把嘴捂住了。
又忘掉了！江沚說不能對他「唔」的！
「對不起！」
「呃，
沒事。」
江沚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嘴巴不由自主地抿了抿。
徐菁害怕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會縮成小小的一團，讓人忍不住想抱住她使勁ra一頓。
可惡，更可愛了……
心跳也又快了起來……
可惡！不許快！
介於她已經道歉，江沚不好追究，只好集中精力收拾東西。轉移注意力就不會被她可愛到了。
盡量……
「好了，咱們走吧。」
「……好的！」徐菁跟著他小跑出了教室，鬆了口氣。
好險，差點又唔出來！
離開教室后，兩人就由前後跟隨變成了並肩前進。
雖然很久以前就是這樣走了，但現在他們的身份變成了男女朋友，還是給人以心跳加速的奇妙體驗。
——說明一下，是假扮的那種男女朋友，不是真的。
徐菁揪了揪江沚的衣角:「江沚……」
江沚歪頭:「幹嘛？」
徐菁沒有說話，而是像從洞穴里冒出來的小松鼠一樣左看看右看看，確認沒什麼人後，趕緊像偷吃一樣貼得近了一些，把自己的小手塞進江沚手裡。
江沚身上一麻，就像踩了電線似的，彷彿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再說明一下！這裡是個比喻！不是那種尾巴！不許想歪！！
「你幹嘛！」
江沚趕緊撒手後退了兩步。明明是一米八的大男生，乍看居然有點小媳婦嬌羞的感覺。
可愛……想……
不對不對！不可以！
徐菁壓制住心中的壞心思，一邊找他的手，一邊繼續維持無辜的表情:「牽手呀。」
見她又扒拉過來了，江沚忙把兩隻手都藏到身後，不給她牽:「今天已經牽過了！」
「可我們約定好了呀……」
「我，你——」
「要表現得像男女朋友一樣，是你說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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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菁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因為不能鼓嘴也不能戳手，只好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抬起左腳撥弄路邊的一塊小石頭。
江沚一時語塞。
明明是毫無章法的一通亂打，可他就是沒辦法反駁……
她可不是亂打，她這是有備而來！
徐菁持續輸出:「要是表現得不像男女朋友，一定會被別人懷疑的呀，到時候對我們都不好的。」
「你，你也不想其他同學發現咱們在假扮男女朋友吧……」
聲音雖小，但是真傷。
江沚終於破防，土撥鼠大叫:「別說了！」
徐菁的腦袋嗖地縮進了領子里。
江沚重重嘆了口氣。
然後滿臉不情願地伸出手:「給。」
少女有些懵地眨了眨眼，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
江沚極力撇開頭，語氣中有些不耐煩:「你牽不牽吧，不牽我就……」
「牽！」
見江沚真的要把手收回去了，徐菁烏拉一下撲了上來，雙手並用逮住了他的大手。
大手下意識撲騰了撲騰，彷彿還想再垂死掙扎一下，奈何最後也掙扎不出去，只好倒在了兩隻小手的攻勢之下。
牽住了~
徐菁兩眼彎彎，像是勝利一樣原地蹦了蹦，臉上露出了好看的酒窩。
江沚板著臉:「不許蹦！」
「……」徐菁不蹦了，不過悄悄牽得緊了一些。
江沚察覺到手部力道的變化，眯眯眼看著徐菁，似乎是在警告。
而徐菁也很剛，就這麼跟他看了回去。
。。。
眼神交鋒最終以江沚的敗北宣告結束。
「算了……走吧。」
「好~」
「……」看著身邊像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憨包，江沚很想找借口彈她的腦瓜崩，不過還是沒有彈。
一方面，這個憨包有奇怪的屬性，可不能隨隨便便獎勵她！
另一方面……
江沚試圖把注意力從相握的雙手上挪開。
然而即便他已經努力去掃四周的風景了，手心處傳來的觸感依舊無比清晰。
他可以清楚地感觸到那隻小手的輪廓、溫度——它使勁地蹭來蹭去，彷彿一隻迷路的小動物，在經歷漫長的孤獨后忽然找到同伴了一樣，於是賴在懷裡，再也不肯離開了。
其實她內心也很渴望被關懷吧？
從前是余芳阿姨的關懷。而現在還有自己的。
江沚的喉嚨上下動了動。
一直被動被牽著的右手稍稍發力，把蜷縮裡邊的小手主動包住了。
身邊的少女貌似嚇了一跳，有些驚慌失措地看了看他，臉蛋已經紅成了小番茄。
江沚不動聲色地維持無所謂的表情，嘴角揚了揚，為自己扳回一局感到竊喜。
明明是你主動要牽的，結果就這？
這個憨包就是遜了啦。
話說……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對牽手不那麼抵觸了，還真是難以置信。明明一個多月前他還把心裡只有學習掛在嘴邊呢。
某種意義上，這又何嘗不是溫水煮青蛙……
不對！
江沚被自己的思維嚇了一激靈，連忙甩頭驅邪。
絕對不可能！我才不會像某櫻花妹的學霸男友一樣被煮！！
這時，身邊傳來少女軟軟糯糯的聲音:「那個，江沚……」
「怎麼了？」江沚柔聲問道。
「咱們是不是走錯了呀？」徐菁不安地眨眨眼，把他的大手握得更用力了些，「應該是出了校門右拐……」
「沒走錯，就是這邊。」
江沚拉著她的小手，迎著晚風前行，「今晚回你家。」
「啊？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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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呀……」
「邦！」
「……」徐菁被他彈了個腦瓜崩，本來是想唔的，但江沚不讓唔，只好鼓嘴。
又想起來江沚也不讓鼓嘴，只好委屈屈地把嘴唇抿了回去。
看得江沚有種想含住她嘴唇嗦一嗦的衝動……
「咳咳。哪有為什麼。」
江沚借夜色的掩護把自己略失控的表情管理好，「你都好長時間沒回家了，阿姨肯定很想你的。」
「可是……」
「不許可是，今天必須回家。」
可是媽媽她想讓我和你一起睡覺……不，一起住呀……
在江沚的強勢壓制之下，弱氣無助的少女只好乖乖服從了。
順便把他的大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那你要怎麼辦呀？」徐菁晃了晃他的手。
「我……還和上次一樣唄。」江沚無所謂地輕輕嘆了口氣，「在街上呆一晚，然後明天回去補覺。」
「唔……」
「說了不許唔。」
「唔唔……」
「信不信我彈你腦瓜崩？」江沚抬起手來，卻發現徐菁並沒有躲，星辰般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
「……想得美，我才不會上當。」江沚撇撇嘴，把手插回了褲兜里。
他聽到了偷笑聲，這個憨包在笑他。
「謝謝你呀。」
微涼的晚風中，少女輕聲道，聲音亦如晚風一般溫柔清脆。
「謝謝你這樣關心我，帶我回家……我很開心。」
「嗯。」
江沚淺淺嗯了一聲。
其實是因為他也很緊張，不知道該怎麼恰當地回應……
兩人間恢復了默契的沉默，手牽手順著慣性繼續前行。
前方的黑夜一點一點退散，路燈的光一輪一輪浮現，由遠及近。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在路燈下拉長又壓扁，如此循環往複。
走到了沒有路燈的路段，兩人都把對方的手牽得更緊了些，彷彿只要感到彼此的溫度就會在黑暗中保持安心。
「徐菁。」
「唉？」
「就明天吧，正好有兩天假，明天你和余芳阿姨去我家吃飯吧。」
說到這裡，江沚頓了頓，似乎有些羞恥似的，「就……反正你媽媽那邊都以為那樣了，到時候咱們就按男女朋友來就行。」
「哦！」少女又緊張又興奮，眼睛飄忽亂竄不知該看江沚的哪裡，壓低腦袋使勁點了點頭，「好呀好呀！」
江沚也點點頭；「行，那就這樣吧。」
一頓飯而已，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嗯……應該……
說話間，最黑暗的一段路已經被拋在了身後。
前方豁然開朗，遠遠可見礦上的燈火——不如市區那般炫彩輝煌，卻有另一種別樣的煙火氣，平靜而令人安心。
已經到礦上了？沒想到一個小時過得這麼快唉……
不知不覺間，他們居然已經牽了一個小時的手了。
徐菁稍微鬆了下手，想調整一個舒服些的握姿。然而鬆開的時候，江沚的大手卻彷彿有些不安地顫了一下，隨後馬上又把她的手指抓緊了。
兩人雙雙愣在原地，看著對方的眨眼。
零點幾秒后，少年滿臉漲紅地扭開頭了，手指上上下下，不知道該松還是該緊。
「我是想換一個舒服些的姿勢~不會鬆開的啦，你不要生氣呀。」徐菁輕聲安撫。
江沚有些無力地點點頭:「嗯……」
兩人的手互相動了動，最後改成了十指相扣握在一起。這樣就舒服些啦！.
江沚這才反應過來，著急忙慌地把臉板起來了:「不，不對！我才沒生氣！」
徐菁忙附和著點點頭:「對！才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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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江沚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撇了撇嘴。
那隻和徐菁牽在一起的手卻彷彿不歸他管似的，又往緊地拉了拉。
少女含著手指，若有所思。
江沚剛剛在對她撒嬌唉，這就是口是心非嗎……好可愛……
「邦！」
少女委屈屈地縮起脖子:「幹嘛又彈我……」
「不許含手指。」
「為什麼呀？」
「因為太可愛了，會讓我很煩。」
「唔……」
根據江沚第一定律，其實他內心很想這樣吧？所以嘴上才這麼反對的……
意識到唔違反了規章，徐菁趕緊捂住嘴:「不唔！」
「……」江沚白眼一翻，嘆了口氣，「算了，走吧。」
「哦哦。」
徐菁鬆了口氣，跟上他的時候卻反而有些失落了。剛剛為什麼不唔呢，唔的話就有腦瓜崩了唉。
徐菁，拍傻。
回家，吃飯。
這本來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然而因為距離鎖定的影響，徐菁這兩個月以來回家的次數其實很少。
他們共同起居，江沚能感受到她的孤獨。能陪她回家和媽媽一起吃頓飯，他同樣很開心。
——說明一下，只是好朋友之間的那種共情。現在還不是男朋友對女朋友的體貼！
飯也吃了，嗑也嘮了。媽……呃不，余芳阿姨抱著自家寶貝，揮揮送別。
「小江，慢走哈~」
「嗯，阿姨再見，明天我再來找你們！」
「哈哈，那阿姨可得好好準備一下。」余芳目光微妙地瞥了眼懷裡的閨女，「我還是第一次帶徐菁去男生家裡吃飯呢~」
「媽媽！討厭……」
「嗯……那阿姨再見，我回了。」
「拜~」
江沚佯裝走遠，一邊往回揮手，直到聽到一聲關門聲——母女倆回飯店裡面去了。
他這才停下腳步，繞路走到徐菁家後邊的草地上。
晚風輕輕，拂動小小山城燈火飄忽。
翹家人·水哥嘆了口氣。今晚又要睡草地了。
看會兒江離載菁的小說解解悶吧……媽的還沒更新。
可惡！待揪出屑菁，必將其男朋友噶掉之！
「叮咚」
鬱悶間，手機忽地響了下QQ的消息提示音，一個塵封在回憶里很久的頭像給自己發來消息:
【咦？你回槐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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