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破夢
忽然，一個聲音在唐毅的耳邊響起，很軟，很糯：「你說，這兩個我哪一個是真的呢？你怎麼甄別？甄別對了我獎勵給你，錯了要你命。」
聲音很好聽，很熟悉，但唐毅就是記不起在哪裡聽過。
門外的女警繼續敲門：「請把門打開，你的房間里有危險。」
「稍等一下，我穿件衣服。」唐毅沒有開門，而是看了一眼落地古鐘。
時間：零點。
鍾錘還在輕輕的搖擺。
「請你快點開門，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女警聲音緊促。
唐毅沒有回答，走到桌子前，撿起桌角的一枚硬幣，左手食指指尖輕壓住硬幣的一端立在桌面上，右手食指輕彈，硬幣在桌面上快速旋轉起來，接著他又拿過另外幾枚如法炮製。
看著幾枚硬幣在桌面上不停旋轉，又看了一眼落地鍾，唐毅笑了。
「請開門，殺手就在樓上，你隨時有生命危險。」女警再次敲門，警示。
唐毅冷笑：「你先等一會，等我先殺了樓上的那個，再來給你開門。」說著他伸手拿過桌子上的那支鋼筆反握，猛揮。
忽然，他面前的空氣被筆尖戳成波紋狀，裂開，消失，打開的筆記本上扭曲出四個字：恭喜過關。
下一秒，唐毅睜開眼，房間消失，刺耳的水壺聲消失，四周還是一片黑暗，很靜，無聲前進。
與此同時，中型會議室里也很靜。
過了一會。
「他真的不是人，」
簡妮·亞哲看著電腦裏手拿鋼筆，心中有殺氣的人影說道，「他是記憶天才，意志力是超人級別。所有三十五人，只有他在夢境中還能和周遭的事物融為一體，達到梵我一體的境界，能區分夢境與現實的真偽。」
「這是偉令人震驚、令人欣喜的發現。」她又補充一句。
這三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就是造夢師，車上的35名男生在上車的那一刻就被植入夢境，貼在每個人耳朵正上方右顳葉位置的那根線，被微弱的電流刺激后，他們就在同一時間做同樣場景的夢，只是每個人在夢中聽見的見到的女警和其聲音，以及數字都不一樣而已。
客廳的落地鍾，桌子上的硬幣，鋼筆，日記本，樓梯上的血漿，廚房的熱水壺都是被植入夢裡的道具，落地鍾和硬幣是識別夢境的方法，當然只有內心強大的人才能發現端倪。
而另外34個男生，剛醒來時還能覺得落地鐘有異樣，但警惕心很快就被茶壺的蜂鳴聲分散，當女警擦的聲音出現后，他們完全迷失自我。
簡妮·亞哲繼續說道：「這次進入夢境的一共有35人，在夢境中有33人在聽到第二次敲門時表現出驚慌失措，然後就陷入夢魘里無法自拔，只有第34號和35號沒有驚慌，但34號沒有意識到他是在做夢，所以他無法在夢中找到出口，最後也被夢魘淹沒，唯有35號是通過鍾錘和硬幣識別身處夢境，並用筆尖戳破夢境。」
「是不是再考驗一下第35號。」簡妮看著秘書長問道。
「不用，他的潛意識防禦強大，再次植夢，還是會被他發現。」亞莎·薩姆斯擺手，然後接著說道，「讓所有人都醒過來吧。這次測試保密。」
簡妮點點頭，手指連續在電腦上點擊幾下。
測試車上的34名男生集體醒來，他們在寂靜的黑暗裡瞪大眼睛，都在想剛才我是不是睡了一覺？
十幾秒鐘后，測試車飛出隧道，
亮光灑下，座椅又開始以每秒鐘兩次的節奏旋轉起來，同時圓球開始朝反方向每兩秒五次的旋轉。
很快測試車進入大峽谷，車速猛提，達到每小時230公里，在彎曲如蛇的峽谷內疾馳，並不時做出滾轉般的規避機動，躲避迎面而來的山石和陡彎。
忽然，第27號的警示燈亮起：「第27號心率210。星夜效應第三層，危機。」
根據這名男生目前的狀態以及測試車的位置，西蒙·阿爾卡拉斯上校當機立斷道：「第27號出局，彈射！時間3分57秒，得40分，二級，甲。」
如果測試再繼續下去，27號男生將會非常危險，測試車的目的是激發男生們的潛能，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
27號已經到了承受力的極限了。
也就是說，第27號將來只能駕駛偵察機和救援機，頂多是轟炸機。
當然，即便是駕駛偵察機，救援機或者轟炸機，27號也是這個群體里頂級的存在，他可以做到別人達不到的戰鬥效果。
比如，他可以在偵查時發現，雷達和機載攝像以及隊友都發現不到的秘密。
機器是協助人作戰的，最終主宰戰爭的還是人。
西蒙的話音剛落，測試車忽然變得平穩起來，第27號車廂的上端緩緩打開一個1.5米寬的窗口，座椅和球體也停止轉動，座椅上升出窗口外后立即彈射，把連人加座椅彈射到車廂上方50米的高處，降落傘自動打開。
立即，一個三人小隊朝降落傘的位置奔去救援。
測試車忽然變得平穩，讓那些處於崩潰邊緣的男生得到了喘息之機，但下一秒他們就寧願不要剛才那短暫的喘息，因為27號剛彈出，測試車就像一條大蛇，開始扭曲，旋轉，猛然加速。
坐在外廳的教官們目不轉睛盯著各自的弟子，手心不知不覺濕潤。
很快就有兩名男生開嘔吐，星夜效應達到第三層，實在堅持不住，被彈射出車廂。
他們的教官無奈搖頭，確實太難了，弟子已經達到生理極限，再不彈射，身體會出現永久性的損傷。
這幾名男生是在4分鐘后被彈射，他們的成績為60分，三級，丁。屬於三級里的最低級別，將來對應的是駕駛駛轟炸機，攻擊機，也可以駕駛加油機，最多駕駛殲擊機。
車速還在不斷提高，達到270公里每小時，座椅的旋轉速度達到兩秒五次，圓球的反向旋轉也變成兩秒五次。
難度再次加大。
很快，就有男生眼淚下來了，胃裡的苦水都吐光，只能幹嘔，整個人縮在座椅上，實在堅持不下去。
彈射！
彈射！
彈射！
測試車的速度不斷增加，又有男生被接連不斷的彈射出車頂，宣告他們的測試結束，他們的成績為60分或80分，根據時間被分為三級的甲乙丙丁，或二級的甲乙丙丁。
總部里很多工作人員也在觀看這場測試，不禁讚歎這些男生是真強啊，換作一般的飛行員，別說坐測試車堅持到二、三級，就是只坐座椅都撐不到六分鐘。
這可能就是天賦異稟者的過人之處吧！
但，還有更強的存在。
車上還有15人。
鏡頭一一給這15個人。
當鏡頭給第34車廂的稻本潤二，他嘴唇發青，臉色慘白，該吐的早已吐完，一分鐘之前，監控室里問他是否彈射，他擺手示意還可以堅持。
他的心率為203，星夜效應第三層，危機。但他的意識非常清晰，測試官問他的身份證號碼是多少，他沒有停頓就回答出來，這說明還能堅持。
教官官們紛紛讚歎他的意志力真強。
鏡頭最後給到唐毅，只見他除了嘴唇稍微有點發白外，眼神，臉色以及神態都尚可，身上的衣服還是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嘔吐物。
心率188。
教官們沒人說話，他真的是地表最強嗎？
另外34人都吐得昏天地暗，唯獨他還跟沒事一樣，難道他就是為幾百測試車，為駕駛頂級戰鬥機而生的嗎？
車速繼續提高，很快就達到每小時420公里，座椅和圓球旋轉的速度都各達到每秒3次，大峽谷里磁懸浮的列軌也很變態，總是在峽谷扭曲的位置突然如戰機般滾轉。
很快，又有2名男生的生理達到極限，被彈射出去。
突然，測試車就像是飛了起來，在空中如過山車般360度大迴轉后返回行駛。
這個大迴旋，直接把幾名忍耐度到了極限的男生的淘汰，接連彈射出尤爾利希·哈通奧，喻通和陸簡聞。
在第475秒時，強壯的卡特萊戈也被彈射出局，他的教官連說可惜，如果他能再堅持15秒，就可以進入頂級。
不過，弟子能堅持到現在他已經很滿足了，80分，二級，甲，這成績可以駕駛戰機在航母上起降。
此時，整個測試車裡只剩下稻本潤二和唐毅。
幾秒鐘后，稻本再次張口乾嘔，眼神忽然變得直勾勾起來。
「彈射，不能再堅持了。」
西蒙上校很果斷，稻本的心跳已經達到了230，再堅持下去有猝死的可能，已經達到極限了，雖然這是激發男生們的極限，但保證他們安全是第一位，這樣的好苗子萬一有了閃失，誰也承擔不了。
第34號車廂的頂端打開，嗖一聲把稻本潤二彈射出去，立刻有施救小組快速上前，展開施救。
稻本潤二的時間是485秒，屬於頂級，丁。
見稻本撐不下去了，小野直源暗說可惜，再次惜敗炎夏人。
整列測試車上，只剩下唐毅一個人，表情平穩，心率186，看樣子就像是在玩過山車。
西蒙上校深吸一口氣：「開啟最強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