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醒

轉眼，中場休息結束。

球員們回到了場上，明良的隊友們，看上去精氣神很足。

張曉宇也不再是渾渾噩噩，一雙沉寂已久，開始散出銳利的光芒。

這一切是明良喜聞樂見的。

白色方將球開出后，在中場幾次倒腳，將足球塞到左邊路。

白色7號球員接到球后，毫不猶豫，直接起腳低平球傳中。

禁區內，白色11號和盯防他的藍色3號球員一齊伸腳。

球漏過去了……

但這一漏，卻讓從右路跑進禁區的白色9號撿了個打漏。

無人盯防的他，直接就起腳，搓射球門左上角。

球，進了！

通過極具穿透性的傳切配合，這球質量非常高的射門，再次打穿了藍方的陣型。

明良詫異的睜大眼睛，這一次，張曉宇可沒有失誤。

而且白隊整體配合非常流暢，和上半場判若兩人。

6:0

這觸目驚心的比分，觀眾台上如果真有支持藍隊的球迷，估計早就離場了。

現在，就是有伊斯坦布爾奇迹，都得創造2次，才能贏下這場比賽。

「呼~~」

明良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氣。他知道，這場比賽，應該是沒了。

張曉宇咬著牙，不服輸地道：「再來。」

「不管如何，被零封就是恥辱。」明良給自己提了提氣，繼續跑動。

56分13秒，白隊在禁區策劃了一次進攻，在左肋打倒三角配合，撕扯出空擋后回傳，由后插上的11號突然一腳爆射。

幸好今天的幸運女神比較眷顧，球門柱拒絕了這次射門，並將球反彈到隊員腳下，隨後邊上一次防守反擊。

張曉宇接到球，長途奔襲，在接近禁區時，被對面鏟倒。

張曉宇抱著腳在地上滾了幾下，疼痛是難免的。

幸好現在不是人，否則可以下場了。

之後，白隊的幽靈特別針對張曉宇，各種騷擾動作頻出。

明良看著都差點忍不住想要打他們。

比賽81分鐘。

明良在中場掩護自家隊友，一個二過一配合，突破中場的防守，隨後那名隊友一腳長傳。

因為白隊集體壓上的原因，後防線前移，張曉宇在隊友傳球的瞬間，直接反越位成功，接到球后形成了單刀。

隨後張曉宇一腳輕鬆推射空門，扳回一分。

「噓~~~」

球場安靜了一秒，然後瞬間爆炸，噓聲一片。

張曉宇愣在原地，進攻的那一瞬間，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是了。」

「就是這樣的感覺。」張曉宇似乎明悟了。

隨後的幾分鐘內，雙方有來有往，但都沒能再次創造比分。

「嗶！嗶！嗶~」比賽結束。

「呼~呼~」快喘不過氣的明良躺在地上，動都不想動。

真的太累了。

在最後的那幾分鐘，比賽的激烈程度完全不是他能適應的，攻防轉換特別快。

他只知道自己拖了節奏，憑那最後的一口氣，在往返跑，完全沒有比賽的參與感。

張曉宇抱著足球，走了過來。

「怎麼樣，沒事吧。」

張曉宇的臉上，多了些笑容，看著也不那麼兇悍，而是像鄰家的大哥一樣和藹。

「呼~~再讓我休息一會。」

就這樣，張曉宇蹲守在明良是身旁，

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明良才開口：「比賽輸了，你的獎金也拿不到了。」

「是輸了，但也沒輸。」

「剛才我們踢的，是我生前所經歷過的一場比賽，那場比賽也是被進了6個球，被對手零封。」

張曉宇打了個響指，四周開始變化。

藍白兩方球員開始了比賽，只是這次他們都是旁觀者。

追逐的球員身影穿過明良的身體，繼續向前跑動。

「你竟然能驅動這一切？」明良從地上爬起來。

「當然能。這算是我的一個噩夢，只是不經意間把你牽扯進來了。」

張曉宇揮散了所有球員和觀眾，又召喚了一個人出來。

這個人就是引領他們進來的西裝男。

「這場比賽，我私底下收了黑錢，就是他的。目的，是讓我們隊輸球。至於我為何會收，既有個人原因，也有一些無奈的現實，這你就不要聽了。」

「不過…」張曉宇站在明良面前，鄭重地鞠了躬，道：「我真的非常感謝你，讓我擺脫了這個噩夢。」

「非常感謝你將我從渾渾噩噩的夢境中喚醒，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還是個人。」張曉宇微笑中，夾雜著一絲苦楚。

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紙錢，上面的蝙蝠糞已經消失不見了。

「你看，當我清醒過來時，這上面的污痕都消散掉了，果然，人還是要保持清醒。」

「你說，這世上是否真有因果輪迴。」張曉宇眺望著球場天空，灰濛濛的。

「我生前收了別人的黑錢，死後就讓我償還生前的債，把我唯一僅剩的十塊錢，給剝奪了。」

「很幸運，很幸運我找到了你。」張曉宇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

「哈哈~別這麼煽情，我都怪不好意思的。」明良擺了擺手，道：「既然錢可以用了，就快點走吧，晚了臭豆腐攤要收走了。」

「嗯！」

張曉宇望向空無一人的觀眾台，略帶不舍的揮手，將夢境散去。

「誒~」

明良發現這裡就是白天的那個小公園。

「吸~~」

明良感覺有點冷，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汗。

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這裡，看來，張曉宇和這裡大有淵源啊！

「咦~糰子，張曉宇手中的山茶花開始暗淡了。」

「肯定啦，畢竟只有一個夜晚的壽命，不算被搶走，低消耗維持的時間，還有拔苗助長了一次，余留給張曉宇的時間不多了。」

糰子將怨紙攤開，上面的心愿只剩一個字了。

「還好，還剩下一點。」

「曉宇大哥，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們趕緊去買吧。」明良催促道。

張曉宇掃了周圍幾眼，淡淡道：「好！」

明良聽出他語氣不對，不過也不管那麼多了，拉著他出了小公園。

急匆匆地去往菜市場方向去。

沒過多久，又轉道出去了。

「什麼嘛，在這種緊要時刻，竟然沒擺攤！」

明良叨叨幾句，頗有怨念的帶著張曉宇去了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