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幸街

「總算要周末了，狄余，放學一起去網吧通宵？」

「算了吧陸仁，今天老王剛提醒我們這段時間學校查的嚴，這要是被逮到，不得挨一個處分？我看這幾天還是安分一點好了。」

「嘿嘿，你還不知道吧，我前段時間在小幸街那邊找到一個新網吧，雖然環境差了點，但網費便宜得很，而且電腦配置也可以，我們今天就去那裡耍耍，我就不信了，學校還能查到那裡。」

「小幸街？就是前段時間一晚上出了三條人命的街道？」

「對！據說這事兒鬧挺大的，直接被封了半條街，好像現在都沒有解禁。」

「靠！我們去這種地方上網？不是往槍口上撞？讓那些巡警逮個正著？！」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更何況那個網吧離封禁區域遠的很，巡警憑什麼能管到？再說了，又不是所有巡警都查的。」

「可是...」

「我說大哥，別可是了，你什麼時候這麼墨跡了？大不了我晚上請你吃夜宵。」

「就這麼說定了！走走走...」

「嘿，合著你就等著這一手了？」

「夜宵什麼的根本無所謂，我主要還是想和你一起上網。」

「啊呸！你看我信不信你。」

陸仁說話間摟住了狄余的肩膀，兩人嬉笑著走出了學校。

「話說陸仁，小幸街的命案是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這我哪知道，好像連記者們都不知道，相關的報道都沒有傳出來，我收到的消息都是小幸街的住戶傳出來的。」

「合著是人傳人啊，那不靠譜。」

「行啦，這跟我們有什麼搭嘎的，今天我要用劍聖大殺四方！」

「別的不說，拿個首勝先吧。」

狄余和陸仁勾肩搭背，邊走邊聊，來到了公交車站，坐上了前往小幸街的大巴。

「對了陸仁，你是怎麼知道小幸街這兒有網吧的？」

「就前天，我外公不是做完手術出院么，然後我請假去了趟我外婆家看望我外公…你應該知道的，我外婆家就住在小幸街，然後我表哥下午帶我去上網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外公還好吧？」

「還行...」

「那就好。」

在閑聊之中，大巴停車，兩人下車。

又走了四分多鐘，兩人在一處偏僻的小巷盡頭，找到了陸仁所說的網吧。

「飛翔網吧…就是這兒？」

「沒錯！這裡網費只要三元一小時，比我們學校旁邊便宜整整兩塊錢呢！」

在陸仁的帶領下，兩人走進了飛翔網吧。

「人好少...」狄余小聲嘀咕，環顧四周，發現整個網吧大概有四五十台機子，但目前上網的不過十餘人。

「這裡偏僻嘛，少人正常。」陸仁聳肩回答。

「老闆上網！」陸仁拿出了十五現金和身份證，「給我先來五個小時。」

狄余也注意到了這個老闆，是一個已經頭髮發白了的老人，這屬實讓狄余詫異。

要知道自己學校旁邊的網吧，網管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女人，還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小青男。

而這個網吧，這個大爺既是網管又是老闆，似乎沒有其他幫手，完全不符合如今的商業之道。

不過狄余也沒多說什麼，和陸仁一樣拿出了十五塊錢和身份證，遞給了老闆。

登記完畢，

兩人找了個無煙的角落處坐下。

「這網吧只有大爺一人？」狄余轉頭詢問。

「還有一個老奶奶，好像是他的老伴，不過我覺著今天他老伴兒值夜班吧。」

「原來是這樣，我估計這裡人少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老闆年齡太大，就這麼便宜的上網費用，但凡招個美女網管，不分分鐘賺錢？」

「我表哥說，大爺大媽不用網吧賺錢的，好像他們開這個網吧是有其他原因。」

「什麼原因？」

「這我哪知道？我也就是聽我表哥那麼一說。」

「好吧...那我們就玩五個小時？」

「差不多，十五塊錢花完，我們吃夜宵去，然後直接來這兒包夜，晚上十一點到凌晨六點，只要十塊錢就夠了。」

「這麼便宜？！」

「是吧，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裡。」

狄余點頭，也不再多問，因為接下來是快樂的遊戲時光。

一番廝殺過後，狄余看著自己屏幕上大大的「失敗」字樣，不由得呲牙咧嘴。

「我就不信了，拿個首勝就這麼難？再來！」

「算了吧陸仁，都快九點了，晚飯還沒吃，我都快餓死了，先去吃飯吧。」

「現在吃了，那三四點不就又餓了？到時候再買一份那多不好，我們可以把晚飯當做夜宵吃啊，等十一點再吃吧，我請客我說了算。」

「行行行，看我等會不吃窮你！」

又是兩個小時后，狄余和陸仁看著屏幕上的「失敗」字樣，很是默契的陷入了沉思。

兩人真就一把都沒贏。

「吃完夜宵后，我們玩別的吧...」狄余試探著說道。

「好主意！走走走，吃夜宵去，餓死爺了。」陸仁趕忙起身，拉著狄余往外走。

再次來到吧台，兩人看到老闆躺在椅子上，正閉目養神。

陸仁敲了敲桌子，開口說道：「老闆，幫我們看看還有多少錢。」

大爺睜開眼睛，緩緩坐了起來，沒有因為被打擾而說什麼。

大爺直接拿過兩人的身份證，在電腦上開始查詢。

「就一塊錢了，要下機嗎？」

「先下機吧，對了老闆，這附近有什麼便宜又能吃飽的夜宵攤嗎？」

而狄余聽到這話忍不住嘴角一抽，果然，自己不指望陸仁大方一次。

「你出門左拐，往前走四百米左右，有一家夜宵攤，那裡的炒飯、炒麵價格便宜量又多。」

「謝了老闆，那你這兒是十一點能包夜的對吧？只要十塊錢？」

「對！你們要通宵？」

「這不是明天休息么，難得放鬆一次。」

「我可提醒你們，最近這裡可不太平，尤其是晚上，小幸街西邊前段時間出過人命，現在還被封禁著，你們沒事兒可千萬別往那兒走。」

「我知道，我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你知道個屁嘞，我在這兒四十多年了都沒見過你們，你們肯定不是小幸街的人，估計是別的學生外來的吧？」

「額...前天下午我和我表哥來過，那時候好像老闆你不在。」

「那就對了！記得吃完夜宵不要亂走就好了。」說到這裡，老闆慢悠悠的，終於從抽屜里取出了兩個硬幣，遞給了陸仁。

「那我可謝謝老闆關心了。」陸仁呵呵笑著，拿過兩個硬幣，把其中一個丟給了狄余。

狄余順手接住，然後和陸仁離開了飛翔網吧。

飛翔網吧雖然人並不多，但空氣總歸是不新鮮，兩人走到街上，深深地呼吸一口，瞬間腦子清醒了不少。

按照老闆的指示，兩人直奔夜宵攤走去。

「我去，這裡好冷清啊，雖然十一點了，但也不至於就這麼兩三家店鋪吧？」陸仁環顧四周，發現只有零散的幾家店鋪還亮著燈。

昏暗的路燈下，兩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大夏天的，怎麼晚上有點冷啊。」狄余摸著自己的隔壁說道。

「好像是有點，不過我聽說北方夏天的晚上巨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前面那兒是不是老闆說的夜宵攤？」狄余指著右前方說道。

只見這是一個小攤位，上方掛著篷布，大大的白布下垂，寫著「夜宵」兩個字。

「走走走，趕緊吃完然後回去上網。」陸仁直接小跑前行，狄余緊隨其後。

「老闆，吃夜宵！！」

陸仁大喊，然而等了數秒也沒有任何回應。

「老闆，在不在？！」

陸仁又喊了一聲，同樣沒有任何回應。

「什麼情況？店鋪開著老闆不在？」狄余滿是狐疑，「我們回去嗎？還是換家攤子？」

「走，我們去后廚看看，老闆要是后廚也不在，那我吃點虧，請你去其他攤子吃夜宵。」

陸仁都這麼說了，狄余自是沒有任何意見，兩人小心翼翼的朝屋內走去。

果不其然，屋內左邊，就有煤灶開著和抽油煙機的聲音。

陸仁和狄余對視一眼，不疑有他，直接推門而入。

「嘎吱。」

這門顯然有些年頭了，就輕輕推開都有巨大的噪音。

「老闆，我們要吃…」

陸仁推門的同時開口說話，然而房門徹底打開時，兩人不由得瞳孔緊縮。

下一刻，兩人滿是驚恐，渾身像是浸泡在冬天的河水中一般，冰冷刺骨，寒意上頭。

只見狹小的廚房地上，一個中年婦女右手拿著菜刀，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捅入了自己的肚子，像是自盡一般。

而她的裸露著的胳膊上面，滿是被劃開的血痕。

不只是胳膊，還有她的大腿，褲子都被刀子劃開，露出被刀子捅過的傷口。

還有她的脖頸…

全身上下，可見之處無一不被刀子劃過，無數的傷口流淌出鮮血，甚至地面上的鮮血還在朝門口流動蔓延。

最後是中年婦女的表情，她閉著眼，臉色滿是痛苦，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刑一般。

死去的中年婦女，還在流淌的新鮮血液…

狄余和陸仁何時見過這種場景？就算是恐怖片，也不可能會出現這麼血腥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