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衝動的懲罰
菲力的認罪過程很快。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很同情他，但僅僅也只是同情，畢竟他是一個殺人犯，即使他殺得是一個惡魔。
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劇，已經不允許另類的「英雄」出現，在前不久，布萊頓就有一件案子。
一名叫亨利的殺人犯通過關係和大量的金錢，成功買通法官為他免罪，逍遙法外。
而被害者的鄰居，一個中年退役軍人知道了這件事，他感慨世道不公，第二天就把樂呵呵回家的亨利打了一頓，並因為亨利的言語辱罵過於生氣，給了他一刀。
亨利死亡，軍人也被逮捕入獄。
面對菲力的爽快認罪。
艾林沉默了幾秒，他知道菲力不想讓凱蘭牽扯其中，但還是說道。
「我很尊重你，不過凱蘭存在幫凶的行為，在你作案的那天晚上，凱蘭的供詞是說你照顧了重感冒的她，而現實是你在這段時間去殺了子爵，她存在協同作案的行為，不過你放心，凱蘭並不會受到太嚴重的懲罰。」
「福爾摩斯先生，我承認協同作案。」凱蘭緩步走來，此時的她如釋重負。
菲力靜靜的看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的淚水不禁從臉頰滑落，兩人熱情相擁，警察們都沒有去打擾他們。
一個驚動倫敦的密室殺人案件就這樣結束了。
事後，菲力將自己藏匿作案工具的地方供出，那些東西和凱克的屍體埋在一起，警察和記者們驚訝的發現，菲力準備的工具居然和艾林的如出一轍。
「如果不是福爾摩斯先生，我多半已經瞞天過海離開倫敦，他的智慧遠超我的想象，不過我並不恨他，相反，能以這種方式揭露霍利的罪行，我很感激他！」
這是菲力最後留下的話。
緊接著菲力與管家被正式逮捕，威布爾全程跟隨，法庭判處菲力死刑，緩期執行，管家因為認罪態度較好，法庭認可了他失誤殺人，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
凱蘭的罪行較輕，需要在監獄服刑半年零兩個月。
而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顧及到她身孕的艾林便聯繫了局長，對凱蘭進行保釋。
出獄的那天，艾林和老切瑞老早就守在外面，而後帶著她回到了老切瑞的家。
其實在結案那天，凱蘭就知道了老切瑞與她母親的淵源，老切瑞為了藝術一生未娶，沒有子嗣，凱蘭便成了他唯一的親人。
啪！
威布爾將包著6000英鎊的信封拍在桌子上，艾林很友好的給他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紅茶，並不著痕迹的把錢收了起來。
「恭喜福爾摩斯大偵探，在倫敦聲名鵲起！」
「謝謝，不過，你這傢伙也受到了嘉獎，局裡的獎金應該不少吧，而且我聽局長說，霍格雷因為這次的案件，被查了生活作風問題，作為局裡的後起之秀，當紅的大警長，你不想加把勁兒整個副局長噹噹嗎。」
「嘿嘿，不值一提，全靠老大你給我不斷貼金了，我哪有那麼厲害，對了老大，我這次來不止是送錢，還有一些事情沒想明白，是關於子爵案的細節。」威布爾搓著手說道。
「嗯，你說。」
「子爵的遺囑，菲力已經供認確實是他逼迫子爵寫下，但我不懂，爵位可以不要，但為什麼不把大部分利益給到凱蘭？畢竟他們倆才是一家人。」
艾林喝了口紅茶，說道：「這個問題我有想過，從子爵夫人那裡開始，為什麼雙方會在凱蘭被帶回莊園后默認畸形的家庭關係，
我覺得，凱特應該是管家的兒子。」
「在這個前提下就好解釋了，菲力肯定尋求過子爵夫人的幫助，你想什麼人能在子爵被害的那天，有能力將所有人控制在子爵的範圍外，從而給菲力這個機會？」
威布爾緊皺眉頭，一拍桌子醒悟道：「是子爵夫人，她和霍格雷有情人關係，能讓他離開莊園，她也能找個理由讓凱特去找布蘭特喝酒，像什麼找未來妹夫喝酒都能隨便編出來，管家和凱蘭都是站在他們那邊的，所以，遺產才會平均分配，子爵夫人在第一天衝進案發現場拿走遺囑，也只是為了確認菲力有沒有履行諾言！」
沒錯，這個女人很聰明，參與了所有事，又避開了所有能威脅到她的事情，以至於只要她不承認，警方根本定義不了她的幫凶行為。
不過，如果艾林真想對付子爵夫人，她還遠不是對手，就比如一個成年人和剛出生的寶寶打架，怎麼可能打得過呢？
他沒下手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子爵夫人確實也沒參與到任何命案當中，她只是隱瞞了自己的外遇，以及守護了自己和兒子的利益。
又過了幾天，艾林去老切瑞那裡探望了凱蘭，她的肚子又大了一些，腹中的新生命正在孕育當中。
老切瑞畫廊最醒目的地方，掛著兩幅瑪利的畫。
三人閑聊中，凱蘭說起了她與菲力的事情。
那一年，她愛上了來莊園工作的菲力，但菲力知道凱蘭是自己的妹妹，又不想在復仇行動中牽扯到她，便沒有相認，只能以兩人現在的身份差異為借口一度拒絕。
十多年過去，直到現在菲力還是不斷躲著她。
可這就導致了悲劇的發生，不得不說，凱蘭的一些性格遺傳了子爵，她在不能得到菲力認可的情況下，用藥迷倒了他，從而發生了關係。
而在第二天一早，悲痛欲絕的菲力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最後，他們為了掩飾凱蘭慢慢大起來的肚子，特地雇傭了布蘭特這個倒霉蛋，這個唯一一個與案情絲毫不搭邊，還被關在莊園里好些天的倒霉蛋。
艾林聽完深呼了一口氣，他覺得很惆悵。
一切源自霍利·因維爾的那次衝動行為，如果他理智的沒有強簡瑪利，那麼就不會在二十年後被親生兒子殺死。
瑪利不會絕望的跳河，幫助她逃跑的那個男人不會被管家誤殺，甚至連凱克都不會被分屍。
當然，他受到了懲罰。
名義上的妻子背叛他，深愛的女人不愛他，甚至自己的親生兒女，也違背倫理走到了一起，並有了一個孩子。
這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懲罰，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做錯了一件事，可能沒人發現，但在未來，你肯定會受到一個應有的懲罰。
一個，衝動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