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隕落還是勝利?
段飛惡狠狠的看著對方,他的目光里透著冰冷的殺意,真氣瞬間爆發,與剛才判若兩人。
而面前的敵人背著手,步伐依然輕快從容,有種絲毫不將對手放在眼裡的輕蔑。
「殘月斬!」
段飛側身抽刀,凌厲的斬擊又一次從刀刃之間飛出。
而葛夜卻再一次輕易躲過。
但是,段飛這一次卻在對手躲閃之際迎了上去,雖然對手的速度很快,但是自己的速度也不弱。
兩個人的身影瞬間猶如鬼魅一般,在林間消失不見。
只聽見林間響起兩股真氣碰撞的聲音。
一旁的其他敵人滿臉驚愕,沒想到前來圍剿的敵人實力這般強橫。
「竟然能和師傅正面交手,而且還你來我往!」刑虎不敢置信,嘴裡念叨著。
……
「浮空,突刺!」
段飛又一記新招式發出,一道寒氣從刀尖噴薄而出,朝敵人奔襲而去。
敵人在樹枝之間來回穿梭,敏捷的躲過了這一擊。
寒氣洞穿了眼前的樹榦,在地面停止了去路,瞬間地面爆裂開來,泥石飛濺。
雙方交手數十個回合,打鬥聲漸漸落下。
林間落葉沙沙作響,少年和敵人分別站在不同的兩處樹榦之上,注視著對方。
幾十個回合的打鬥下來,段飛的體力消耗巨大,而面前的敵人雖然也有消耗,但是臉上的神色淡定自若,一股子絲毫沒有影響的模樣。
「這等級之間實力差距果然了得……」段飛心裡泛起了嘀咕,「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甚至是耐力,都比以前遇到的對手上了一個層次。」
眼看著戰勢急轉直下,段飛之前的戰鬥意志被消磨去了些許。
下山以來,段飛經歷了幾場戰鬥。
竹林客棧遇埋伏,途中英雄救美與比薩的戰鬥,還有水間地牢和西澤的戰鬥,以及後來的比武大會。
每一場戰鬥雖然激烈程度不同,但是段飛都銘記在心,而且修鍊完畢下山,每一次戰鬥都是一次修行結果的試煉,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感悟。
段飛下山這一路以來,遇見的敵人越來越強。
但是之前的幾場戰鬥,依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眼下,面對的這個敵人卻開始讓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一般說來,花白頭髮和鬍子的老者都是慈眉善目的模樣,可面前的敵人卻像獵人面對著獵物一般注視著自己,眼神里充滿了玩味,臉上寫滿了邪魅與嘲諷。
段飛站在一棵樹的粗壯的樹枝之上,長刀插入腳下的樹枝里,支撐著由於體力消耗開始有些搖晃的軀體,內心波瀾起伏。
他心裡清楚,現在,眼前的敵人隨時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難道幾年艱苦的修鍊,最終卻只能走這麼遠而已嗎?復仇之路止步於此了嗎?
段飛心有不甘。
回想起望斷山上三年的苦修,那些在春夏秋冬無數個日夜裡揮舞著長刀的畫面還依然回溯在眼前。
在腦海里回蕩著的還有段飛這幾年修鍊習得的一個個招式。
他在腦海里翻閱著招式,尋找著能打敗眼前的敵人的招式,哪怕是能與之匹敵的招式也好啊!
忽然,一記招式的名字浮現在段飛腦海里。
可是,段飛卻隨即眉頭微皺,嘴裡自言自語著什麼。
「真的要用那一招了嗎……」
不確定的情緒充斥著段飛的內心。
段飛清楚,接下來的這一招將會十分兇險。
修鍊的時候師傅就對他叮囑再三,使用這一招式的前提是自身真氣足夠雄渾,身體足夠結實強壯。
否則,身體里裡外外會遭到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這一招即使能勉強用出來,如果無法置對方於死地,也會因為力竭而遭到對方反擊,成為對方的獵物,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眼下不就是如獵物一般被對手盯著,呵呵……」段飛輕聲苦笑,眼下的情況已經十分不妙了。
段飛深吸一口氣,臉上恢復了平靜,轉而升起了一絲堅定的神情,他的內心閃過一個念頭:「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便拼了,我輩豈是束手就擒之人!」
少年抽刀而立,刀刃直指敵人的方向,凌厲的氣息又一次包裹著他的全身。
「老東西!你看好了,接下來定要取你狗命!」
少年暴戾的誓言回蕩在林間,樹葉隨風而晃,沙沙作響,似乎是對這誓言做起了回應。
「小子,我不管你有什麼招式,放馬過來便是。」葛夜淡淡說道。
段飛身體輕輕一躍,從樹上落下,穩穩站在地面之上,冷冷地看著敵人。
敵人隨即也從樹榦之上跳下,注視著段飛,等待著他的下一個招式。
只見少年眼睛緩緩閉上,空氣從鼻尖緩緩吸入,沁人心脾的涼氣充斥著他的胸腔。
段飛眼睛怒睜,身體迅速下沉了半尺,渾身肌肉爆發,雙腳瞬間陷入泥里。
他緩緩從刀鞘之中抽出長刀置於面前,眼神死死地盯著長刀,長刀似乎被這炙熱的眼神灼燒,刀刃之上瞬間被灌注進充盈的真氣。
少年渾身上下真氣噴薄而出,真氣擾亂著空氣,捲起一陣狂風,林間草木瞬間猶如被狂風刮過,在風裡瘋狂搖擺,將欲拔地而出。
看著眼前少年的架勢,敵人的臉上瞬間神情嚴肅起來。
葛夜身子微微下蹲,雙手呈虎爪模樣,一副準備戰鬥的姿態,因為眼前的少年每一次的振作都實力大增,眼下他也不敢大意了。
「這便是最後的招式了,只攻不防的招式!」段飛長刀直指敵人,嘴裡鄭重其事地自言自語道。
「虛閃,雷犁!」
話音未落,段飛猶如出膛的炮彈,化作一粒堅實的黑點,劃過林間草地上空,朝敵人爆射而去。
堅實的黑點撕裂了空氣,所過之處,泥石飛濺,草皮翻騰而起。
眼前的情形葛夜看在眼裡,他眼皮微微抖動,攻擊之勢如此迅猛出乎他的意料,他也只能做防守之勢。
只見得他身子下沉,紮起馬步,雙手握拳交叉於胸前,渾身真氣瞬間爆發,真氣化作一副銅鐘瞬間籠罩在他全身。
炮彈嘶鳴著沖向敵人,瞬間,炮彈落在那一口鐘的身軀之上,揚起沉悶的一聲巨響。
段飛在老者身後不遠處定定站立,右手之上的長刀斜斜的指向地面。
「還沒完呢!」
少年口中落下幾個字,第二刀便緊隨其後,砍擊又朝著敵人奔襲而去。
「二,三,四……」
少年口中默默數著斬擊的數目,每一個數落下,猶如寺廟裡和尚撞擊著一口老鍾,林間便響起一聲悶響。
每一次的砍擊都是這般堅實有力,而每一次的砍擊落下,都要抽走少年身體里的一部分真氣,此招式一出,不是敵方倒下便是自己力竭而倒下。
兩年前,段飛修鍊這一招式的時候,只使出了十次,體內真氣便被抽空,最後力竭倒地不起,最終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蘇醒過來。
此後,段飛便心有餘悸,不敢隨意使出此招式。
而眼下,少年揮砍著手裡的長刀,次數也快要超過極限。
「九!」
「十!」
「十一……」
第十一個數字剛剛落下,隨著所剩無幾的真氣被抽離身體,少年體力不支,單膝跪地,只能以手中的長刀支撐著身體。
先前龍鬚小鎮氣急攻心引發的內傷,現如今又一次被牽引而起,一股腥臭之氣從腹中奔涌而上,段飛嘴裡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段飛艱難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敵人。
葛夜此刻依然雙手交叉呈防守之勢,其兩臂和後背之上衣服被劃開幾道口子,幾道血痕清晰可見。
「小子,有兩下!」見得攻擊停了下來,老者緩緩卸下防禦姿態,抬起頭注視著眼前的段飛。
雖然段飛猛烈的攻擊讓得葛夜也受了傷,但是看著葛夜的傷勢遠沒有到致命的地步。
「失策啊……」段飛身體緩緩前傾,倒地不起,嘴裡無力地一個一個字吐著,「只能……到這裡了……」
段飛虛弱的眉眼艱難的掙扎著,只能看著敵人緩緩朝他走來,命運的宣判也要在他身上發生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