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與你為完的預言
「醫生,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唉,已經出來了。情況已經惡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小言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想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
「我們醫生理應不能告訴病人的,但是……你大概還有一個月吧。」
「好的,謝謝您。」
言燭神色看不出悲喜,面無表情的走出了醫院。來的時候天氣還不錯啊,怎麼突然就下雨了呢?
天公不作美吧!
他的身體狀況自己其實很清楚,先天缺陷幾乎不可逆轉。他出生便身體羸弱,體弱多病,家裡也想過很多辦法補身體但是都是收效甚微。
他的父母都是醫生,就在他剛踏出的這家醫院工作。但是兩個人都永遠的留著在那場災難的一線……
人們會稱呼他們為英雄烈士,會為他們默哀哭泣,但是對言燭來說他生命里最耀眼的光亮黯淡了,他其實也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叮咚~
「這麼大的雨你帶傘了嗎?」
他站著門檐下躲避著外面嘈雜的雨聲,心情複雜的回復道:
「這麼大的雨誰會往外跑啊,我在家呢。」
叮咚~
「我就是那個往外跑的笨蛋,剛好還看見某個沒帶傘的騙子。」
言燭抬眼正對上她粼粼波光的眸子,傘蓋過他的頭頂,言燭順勢隨她邁入了大雨磅礴的夜。離開了為他避雨的門檐……
言燭將醫院的檢查單塞進衣服口袋裡,接過她手裡的傘后略微向她傾斜以防打濕她的衣袖。
「雨來得太突然了啊,我剛出門的時候還是晴天呢。」
許柒禹撇了他一眼說道:「你不知道看看天氣預報嗎?」
言燭無奈一笑:「天氣預報不是一般都不準的嗎?」
「確實也是。」
兩個人撐傘在路上走著,無言沉默。
如果不是雨夜正巧這兩個人或者再也沒有機會一起這樣漫步了吧。
「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先去買菜吧!」
「就做你最喜歡了那幾道菜吧,但是都好麻煩啊……」
「而且也不知道醫生那邊有沒有喊你忌口之類的……」
言燭看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著,年齡不大操心倒是不少啊。
「醫生沒有喊我忌口,今晚就得麻煩你了!」
許柒禹美眸一橫:「哇你這個人,我都跑來給你送傘了你居然還得寸進尺的讓我做飯。」
「但是你做飯好吃啊,我就是想吃了而已。」
「哼哼,勉強滿足你的小願望。」
許柒禹嘴裡哼著輕快的調子,還偷偷踩了一下小水塘把水濺到了言燭的褲子上。
言燭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笑道:「多大的人了還玩這些小孩子的遊戲。」
許柒禹立馬就像發狠的小老虎一樣兇巴巴的說道:「怎麼啦?不行嗎?」
「當然可以!」
言燭不是慫了而是因為今晚的晚飯由她操辦,害怕她偷偷摸摸的下毒!大概是這個原因……
回家的路上就有一家超市雖然他一般都只是進去買泡麵。
許柒禹倒是輕車熟路的丟下言燭就跑去挎籃子了,對此言燭也是見怪不怪了,只能收起傘后連忙去接過來。
她一邊認真挑選著一邊小聲說道:「你退學這段時間學校里發生了特別多怪事,感覺還挺恐怖的。」
言燭露出了些許興趣,對於他這種將死之人來說還有什麼事情能談得上恐怖呢?
「難道是撞鬼了嗎?」
許柒禹微皺著眉頭捋了捋思路后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好像還真的是撞鬼了呢!」
「哈哈哈哈~」
笑聲從她身邊那位的口中傳出。
「我很認真的在說這件事情啊!你給我嚴肅點!」
「好好好~,那你繼續說啊。」
「聽我們輔導員說女生宿舍有人半夜夢遊用紅墨水在牆上寫『死』字,還有人看見有穿著血紅色裙子披頭散髮的女孩在走廊跳舞呢!」
言燭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說道:「挑完菜就去結賬,還在零食區瞎轉悠什麼啊?」
許柒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真的是,你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啊?」
把買的菜結賬裝袋後言燭拉著某個一臉不情願的女孩出了超市。
「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先回家住吧,叔叔阿姨應該挺高興的。」
許柒禹踢著路上的小石頭有些心不在焉:「不回去,整天嘮嘮叨叨的很煩啊。嘿嘿,要不我去你……」
言燭絲毫不講情面否決:「你做夢呢!」
「切~」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除了胡扯還是胡扯……
雨好像停了。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這美好的氣氛。
許柒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后,抱歉道:「我先接個電話啊。」
言燭心領神會,收起傘後腳下步伐變快,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不是嗎?
「什麼事?」
許柒禹接通電話那一刻一改剛剛鄰家女孩那般甜美的聲音而已語氣冰冷的女王大人。
「您要找的人我們已經抓到了,要不你現在來看看?」
她聞言眉頭微皺,還真不是時候啊!好不容易才有的二人世界……
但是一想到那個人可能有辦法解決言燭身體的問題,她還是同意了。
「帶到莊園去,我一會兒過來。」
「好的好的,打擾您了。」
對面電話的人明顯感受到這位大佬的心情不太好,連忙低聲道歉后掛斷了電話。
許柒禹快步追上前面那個慢慢悠悠提著菜的傢伙。
「嘿嘿,走吧!」
「嗯哼~」
言燭沒有問她到底是什麼事情,在這個世界上他還能繼續相信的人大概也就只有許柒禹了吧?
「雖然學校的那些事情多半是假的,但是你還是要小心一點。」
沉默片刻后他說道。
「知道啦,我明天搬回家住吧。還能每天陪你上學!」
許柒禹想著這件事就兩眼放光。
言燭毫不猶豫的打擊道:「我又不需要你陪我,以前是哪個小懶蟲每天都得我敲門喊才能醒?」
「哼,好漢不提當年勇!」
「呃,你確定這個詞是這麼用的?」
「我確定,怎麼了?」
「沒什麼,當我沒說過。」
許柒禹哼著不知名的曲走在言燭前面,像是公主帶著她的小跟班。或者說妻子帶著她的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