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有出口的院子
「怎麼樣？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身後的劉陽關切的問了一句。
我搖搖頭正要說話的時候。
突然發現，這將近兩米來高的鏡子，從鏡面的內部，好像產生了一股強勁的吸力。
緊接著，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
好像自己從高處不斷向下墜落一樣，就像是一個無底洞。
身體失去了平衡，四周一片空蕩蕩的，除了黑暗只剩下黑暗。
我嘗試著用手去四周摸索，想要抓到任何可以觸摸到的東西，來阻止身體下墜的趨勢，只可惜只是徒勞的舉動。
「嘿，兄弟……」
劉陽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在這一片黑暗中，有陣陣狂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在我嘗試了所有的手段之後，始終不能阻擋自己向下墜落的趨勢。
在掙扎了無數次之後，我最終放棄了，能夠停止身體墜落的想法。
只是任憑著身軀自由落體。
誰能想到鏡子的內部，居然能夠產生一股強勁的吸力，把人拉進這無底的深淵。
我心中有了一個不安的想法，如果身體一直像這樣繼續下去，永無止境的話，我會不會餓死在這黑暗的未知空間里？
又或者，當我終於到達這個未知世界的底部。我的身體，會不會摔成一堆肉泥？
陣陣寒風呼嘯的聲音回蕩在耳中。
我睜大了眼睛，想從這黑暗中找出這無底深淵的真相。
奈何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基本上已經喪失了視線能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那種身體失去平衡的無力感終於得到了解脫。
當我發現自己雙腳已經站在地上的時候，心中並沒有因為落地沒有摔死而感到欣喜。
因為眼前的世界，與之前所知的那灰白色世界截然不同。
頭上一片黑色的雲層，無邊無際。
在這雲層的下方，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房。矗立在這個未知的世界中。
此刻我正站在這小洋房的院子里。
這樣一個世界，雖然除了這小洋房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建築。
視線所及之外，全都一片黑暗，視線盡頭，只剩下濃郁的黑霧，緩緩的在蠕動著。
三層小洋房，樣式看起來有些老舊，和之前的未知世界相比，能夠感受到一種歷史的沉重感。
每一層樓只有一個房間，在小洋房的左側，有一道布滿了銹跡的鐵皮樓梯，懸挂在牆體的外側。
院子里除了我之外，只剩下了三米多高的槐樹，樹上的葉子全都已經剝落。黑褐色的樹榦，孤零零的站在院子的一角。
除此之外，院子的外圍，兩米多高的白牆，從房間的左側到右側，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這院子，居然沒有離開的大門。
我實在想不明白，如果連出口都沒有的話。那麼這院子，以及這院子中的樓房，又是怎麼修建出來的？
不知道當時修建這所房子的人，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牆壁就像是牢籠一樣，將整個房子困在了其中。
如果房子裡面的人想離開，他又該怎麼逃離這高大的牆院呢？
還是說，院子里的人，根本就不需要離開。說不定這房子裡面，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活人。
三層小洋房，最下面的一層房門緊閉。鐵門上銹跡幫幫，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在鐵門的左側，有一扇緊緊關閉的窗戶。窗戶上沾滿了黑色的油污，看不清楚房間中的布置。
三層小洋房的第二層和第三層，卻和第一層不同。精緻的浮雕木門，看起來甚是文雅。
屋門左右兩側的窗戶，被清洗的乾乾淨淨。
視線所及，站在一樓的位置，無法看清楚下面兩層房間裡面的布置。
又是完全打開的房門，這一點和灰白色的世界幾乎一模一樣。
倒是一樓的鐵門引起了我的興趣，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看到一扇關閉的房門。
「喂，這裡有人嗎？」
我向著樓頂喊了一句。
院子里的老槐樹，輕輕搖晃了一下，房間里並沒有人回應我的聲音。
我看著緊閉的鐵門，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心中猶豫之下又縮了回來。
看了看那老舊的鐵皮樓梯，暫時改變了想法。
雙腳踩在鐵皮樓梯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這鐵皮樓梯一直在輕輕的搖晃，好像隨時都會散架一樣。
樓梯左右兩側沒有安裝扶手，當我來到第二層的時候，雙腳已經開始發軟。
明明只是一層多高，為什麼我看著下面，心裡還是沒來由的恐慌。
我連忙抬起了頭，強迫著自己不去觀看地面。
塵封的記憶中，又出現了一副破損的記憶畫面。
一個頭上戴著安全帽，身上穿著工作服的年輕人，此刻站在一棟尚未裝修完善的樓房裡。
腳下踩著手臂粗細的鋼管，雙手死死抓住頭頂的管子，目光驚恐的看向下方。
在他的目光盡頭，腳手架的底部，幾個戴著安全帽的人看起來都很小。
其中一個胖子大喊了一句：「怎麼樣？纏住的線解開了沒有？」
另一個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的人，關切的喊了一句：「小心一點，趕快回去。」
又是一副記憶碎片。
這下子我徹底摸清楚了，自己的記憶混亂的根本原因。
只要一受到強烈的刺激，無論是身體上，又或者是心靈上的。
塵封的記憶，就會拉開一條縫隙，讓我想起自己一部分的過去。
在剛才閃回的記憶碎片中，我發現自己的過去，是一個電梯工人。
在不系安全帶的情況下，居然站在20多層樓那麼高的腳手架上，配合著同事整理線纜。
不過我對此保持懷疑。
只是站在兩層樓這麼高的位置，雙腳就已經開始發軟。
我實在無法想象過去的我，到底是哪裡生出來的膽子，敢去做那麼冒險的舉動。
只可惜僅僅憑藉一丁點的記憶，想要完全推測出我失憶的原因，暫時還無法做到。
不過這也讓我產生了新的希望。
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一定會想起更多的過去。
弄清楚自己的過去，以及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