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昆崙山
長安城東門外一人四騎,在官道上飛奔。城西兩人八騎,在官道飛奔、長安城外、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奔向九州大地的駿馬。
昆崙山下、一人騎著馬兒,風塵僕僕的趕到山腳。
「來客是哪位前輩?」兩位二十來歲的青衣年輕人坐在涼亭裡邊喝茶邊問道。
「我、你爹。」馬上蓬頭垢面的人喊到。
「大膽,此乃崑崙派山門」一人起身拿劍喝道。另外一人已從懷裡掏出竹哨、吹起來。
「我、你爹,嘿嘿」馬上蓬頭垢面的人還是這麼說。
「這位壯士、此乃崑崙派山門,閣下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另外一年輕人緩緩道,看這人一人四騎、應該是個江湖中人,看來是來者不善,援兵還沒到,先拖延一下。
「我、你爹」馬上之人還是悠哉悠哉的說道。
兩人談話之間,那位吹哨的年輕人吐氣竟還沒有斷,馬上之人不由呆住了、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吹哨。
執劍的年輕人看對方沒有繼續挑釁、也是按耐不動、就等援兵趕到,待會非把這鳥人吊起來打。
半響,只見半山腰上沖跑下來八個青衣少年、後面緩步跟著兩個黑衣中年男子。
見人到來、那吹哨的年輕人才把竹哨收入懷中。馬上之人撓了撓頭,這廝居然一直在吐氣,當然以自己的功力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是這小子年紀不大啊……
八個青衣少年已經把四匹馬圍住,手握劍柄、蓄勢待發。
那年輕人跑到黑衣人身邊、低聲細語片刻。
兩黑衣人聽完,對視片刻、臉上露出欣喜、不約而同上前,剛走了兩步又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對視一眼、雙方看著彼此眼神、會心一笑。
馬上之人悠哉悠哉的看著年輕人跟兩黑衣男子交流、撅著嘴向眼前的幾個青衣少年揚了揚頭、挑釁了一下。見兩黑衣男子走過來,摸了摸鼻子,剛想伸個懶腰打個哈,只見兩人突然停住,頓覺不妙,全身真氣運轉起來,腳上用力往馬蹬上一踩.....
兩黑衣男子異口同聲的喊道:「砍死他!」
八位白衣少年聽聞此言、不由愣了一下。這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師傅們先交涉一番、然後一起喝茶聊天?或者師傅們先交涉一番、然後他們打個雙方殘廢、各回各家?
愣一瞬間,但是出於本能、八位少年已拔劍出鞘,但是眼前是人卻已不見。八人慌忙四顧、卻看不到男子。一個個看向兩黑衣男子,個個張著嘴巴不知所措。
兩黑衣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萬馬奔騰。一黑衣男子指了指涼亭頂上,破口大罵道:「砍死他」
八少年看向指見的方向、才發現對方居然跑到涼亭上了、怪不得沒發現。
八人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涼亭,涼亭中那個吹哨的年輕人無可奈何又生無可戀的拿起石桌上的佩劍往外面走了出去。
八少年圍著涼亭、卻不知道怎麼辦,涼亭頂棚有二丈三尺多高、以他們的功力跳起來確實攀不上。
「快去拿梯子過來砍死他」亭上人模仿起一黑衣人的聲音喊道
只見一少年匆匆忙忙跑向山上。
「快去給老子拿些酒肉、要拿瓶最好的酒。」亭上人又喊道
又見一少年人匆匆忙忙跑向山上。
「把為師的八台大轎抬下來」
剩下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師傅們沒有什麼轎子啊,一起看向兩黑衣人。
兩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都是怪你,都是怪你......
一黑衣罵道:「把你師傅的床板掀了、再拿幾個竹子抬綁起來不就幾行了啊,你們是不是傻子。」說著指了指旁邊的黑衣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往昔,被人欺辱的歲月
兩黑衣人看著跑前跑后的弟子、一言不發。
男子在涼亭上睡著了。
半刻鐘、男子躺在涼亭上伸了個懶腰的、直起身子、環顧四周一圈、空空如也、四匹馬都不見了,大聲喊道:「我要發飆了。」
涼亭下走出一黑衣人,抬頭道:「你發飆啊」
男子看了黑衣人、又看了看地面,道:老子飆給你看」邊說邊要解褲帶。
「你小子有種就飆、掌門不砍死我跟你姓。」
男子跟下面的黑衣男子怒目相對。
「老子就脫了,就尿」
「你敢尿老子就跟你一起吃屎」
「你敢吃我就敢尿」
「你吃了再說」
......
一行少年從山路跑出來、為頭一名少年拿著塊泥塊對黑衣人道:「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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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吩咐的、這可是徒弟的拿手絕活、師傅您吃一口看看。」
四個少年拖著一個擔架跟了過來。
黑衣人看著徒弟的熱情、也想讒一讒上面的人,說道,「給我吧」,拿過泥,打開,只見裡面是一種香噴噴的叫化雞。黑衣男子把叫花雞拿進亭里,對幾人說:慢慢吃、讒死這個敗類。」
「上面的人是什麼人啊,師父?」
「對啊師傅、那個人還在上面、要不要幹掉他」
「對啊,就地埋了。」一少年道
「師兄們都說過的啊,我們崑崙派山門這裡地下埋了無數的武林高手,好幾個師妹都說晚上睡覺怕,叫我去陪她們」這少年拿著一根最大的雞腿邊吃邊道
「然後呢?」
「什麼,沒有了啊?」少年接過遞給他的雞翅道。
「孽障啊」亭頂的人一聲嚎叫……
「師叔?你還活著啊?我師父說過你是崑崙派的敗類、你趕緊去死吧。」
「對啊,師公們說你說天天偷師姐的內衣、教教我唄」
兩個黑衣男子把叫化雞推到送他們幾個面前。亭頂的男子被懟的哭笑不得。
亭上的男子本來還想教訓一下這些小輩的、沒想的......
男子叫道:「來個樓梯、趕緊的師兄」
幾人出到亭外、黑衣人笑道,你自己跳上去的還不能自己跳下去來啊
「師兄,我輸了」男子無奈道。
兩黑衣人哈哈大笑、然後一起跳上亭頂、問男子道:「怎麼了」
「餓了,想吃叫化雞了」
「這邊還有叫化雞的骨頭呢,哈哈」
只見兩人架起男子的胳膊,輕輕落到地面
這時只見兩少年扛著竹梯跑了,一人叫道:「師叔、我們做好樓梯來接你下來了。」
原來幾少年人跑上山後、一陣議論后、得出結果、這人肯定是師門長輩。
兩黑衣人臉色一黑、兩少年逐步、看著師傅已經把男子抬下啦,當時就愣在原地了。
兩黑衣人架著男子、一個捏著臉蛋道:你小子胖了不少啊,一個捏了捏屁股道:「確實腫了不少」
「趕緊帶我上去、你兩個能不能給我點安心哦。?」楊濤銘罵道。
「你小子回來還蓬頭垢面的、笑死我了?」
「小朋友能不能給爺爺抬上去?」男子對著兩位拿竹梯的少年笑著說道:「還是先讓我吃口雞。」
「好香啊、把我的包袱拿上」楊濤銘道
一少年跑到一匹馬旁、取下包袱、邊走邊打開包袱道:「師叔你跟我們還客氣啥?回來就回來了,還帶啥禮物啊。」
男子沒有理會、啃著雞腿喝著茶水。
少年打開包袱、只見包袱里是一個白色的瓷罐、打開蓋子,裡面是一些灰色的粉末、好奇道:「莫非這是長安特產的強身健骨粉?」說罷伸手捏了一點往嘴裡塞,其餘少年聞言立馬圍過來、紛紛伸手掏了一些放嘴裡饞了起來。
「呸呸呸」眾人紛紛吐口水
「師叔、這是啥東西啊,這麼難吃」少年把瓷罐放到楊濤銘身前的石桌上。
楊濤銘啃著雞翅,看著旁邊幾個少年,慢悠悠的道:「就是你說的強身健骨粉啊,你們師叔祖做的,味道怎麼樣?」
一黑衣男子好奇道:「六師叔?他老人家啥時候會弄這些東西了?」
男子悠悠道:「我說這東西是六師叔做的。」繼續吃著叫花雞。
「六師叔身體怎麼樣?還好吧?」另外一黑衣男子道
男子指了指瓷罐,「都在罐子里了,你說好不好?」
眾人面面相覷,一黑衣人不可置通道:「你是說這是六師叔?」
「不然呢?」楊濤銘撇撇嘴,嘿嘿道。
眾人目瞪口呆、八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蒼白,片刻后紛紛跑到亭外、吐口水的吐口水、乾嘔的乾嘔。
一黑衣男子道:「這真的是師叔的骨灰?」
「嗯,不然我幹嘛千里迢迢的帶回來?」
另外那個黑衣男子拍案而起罵道:「你個混蛋,你居然這麼對待師叔的骨灰,還有你們幾個欺師滅祖的小混蛋。」
楊濤銘暼了一眼黑衣人悠悠道:「這不是很好嗎?師叔人雖然死了,但是活在了這幾個小子的身上、誰有這待遇?」
「師叔怎麼死的?」一人道。
楊濤銘撓撓頭、沉思片刻、尷尬道:「跟武當派的風清子比武死的。」
「我要替師叔報仇」
「同歸於盡了」
「啊?那我也要砍死武當派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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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子摸了摸下巴道:「你打得過那些人嗎?」
「不對啊,聽說師叔跟風清子不是多年好友嗎?上次我們去長安的時候師叔還帶我們跟風清子一起喝酒呢,就算比武也不可能同歸於盡啊?」一黑衣人道。
楊濤銘尷尬的道:「這個事情比較複雜,我們還是先上山再說吧。」
「你們這些兔崽子還不扶你師叔上擔架,回頭再跟你們算賬。」
幾個少年還在乾嘔、回頭看著男子、滿臉憤怒、極不情願的把男子推到了擔架上。
「你小子把你師公抱好、要是摔著了,為師打死你。」
一行十餘人向山上行去,留下兩個年輕人跟一個黑衣人繼續在涼亭里看山門。
一年輕人對黑衣人道:「這七師叔也太不靠譜了吧?」
黑衣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有接話。
山路上、另外一黑衣男子問道:「師兄弟們還好吧?」
楊濤銘無奈道:「不怎麼好吧,大師兄被人砍掉了一隻手」
「啊?誰幹的?其他師兄弟呢?」
「二師兄他們幾個被六扇門的人抓了、我出門的時候還沒放出來呢。」
「這?」黑衣男子有點接不住話了。
「回山上再說吧」楊濤銘躺在擔架上道:「讓我睡一會吧。」連日的趕路讓他有點疲憊不堪。
黑衣男子無奈,罵道:「你們幾個好好抬、別摔了你師叔、還有你小心點、摔了你師公、為師要了你的命」
一行人往山上行去、男子好奇的打量著幾個少年、只見幾人鉚足了勁、抬著擔架一路小跑著。平時叫他們干點活、一個個不是哭爹喊娘就是慢慢吞吞的。
「師傅、你別這麼看著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一少年道
「對啊,師傅、我們也知道事情緊急,我們有分寸的。」
「師傅、我說師叔這次回來肯定是搬救兵的、你看能不能幫我美言幾句、讓我跟師叔去長安。」
「對對對,讓我去,我這個崑崙第一高手去了讓天下人知道我們的崑崙的厲害。」
黑衣人不禁失笑。
一個時辰后、眾人已快行到山頂、不遠處便是崑崙派所在。
突然只見一少年貓腰卸下肩上的竹杠,往大門飛奔而去、一邊回頭叫道:「師叔、我去通報掌門師祖」說話間人已經跑出好遠。
眾人微微一愣,只見剩餘七人不約而同把肩上的竹杠一舉、身體往前旁邊一側、幾人就跟離了弦的箭一樣往上竄了出去。
擔架啪的一聲落到山路上,楊濤銘迷迷糊糊間、只覺得啪的一聲、本來就麻了的屁股上傳來一陣劇痛。不由一聲慘叫,一下跳了起來。
楊濤銘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旁邊的黑衣人、黑衣男子無奈的聳了聳肩,只得架著著楊濤銘向山上慢慢走去。
一少年竄進大門、邊跑邊喊道:「師叔回來了、七師叔回來了」一溜煙的往裡面跑、跑到一個小院子前、輕輕喊道:「師祖,七師叔回來了。」
不一會,一個老者打開門、對著少年揮揮手示意退下,便慢悠悠的走向一間院落。
剩餘七名少年相繼跑進大門、那身法就連身邊的眾人的看愣了,上躥下跳的跟齊天大聖附體一樣,「七師叔回來了……」
在廣場上對練的幾十名少男少女聞言紛紛停下對練。只見看台上的一黑衣男子笑起來、便率先向門口走去。
眾人見師傅動身、也紛紛向著大門涌去。
兩人慢慢的向山頂走去,只見數十人從大門裡出來、沖向自己。
「我有這麼受歡迎嗎?」楊濤銘轉頭對著黑衣人笑道。
「這些小子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生人、看見傻子都會好奇的捏兩把,你小心點。」黑衣人笑道,說罷往旁邊一跳。
只見幾十個少年向自己跑來,楊濤銘頓時昂首挺胸、雙手背靠,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
只見眾人越來越近、卻沒有一點停住腳步的意思。
楊濤銘一愣、只見前面的幾人已經跳起半丈多高向自己撲來。
楊濤銘慌忙喝道:「放肆,看老夫的乾坤大法。」雙手在身前一推、真氣已然在雙腿間運轉起來,跳到了旁邊兩丈多高的樹枝上。
一群人撲了個空、見人已經在旁邊樹上,圍了過來。
「七師叔、趕緊下來、樹上有蟲子、劇毒無比。」
「師叔、別怕、我們是好人,不會打你的」
「師叔、我們仰慕你多時了,這裡有我傳家寶送給你。」
楊濤銘站在樹枝上、兩股瑟瑟發抖,哭笑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