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腦中的異變
劇痛下的程羽，又驚又駭，發出一聲嘶叫，搬起一邊的石頭，狠狠的砸了下去。
「卟」地一聲，鮮血混合著腦漿濺開。
程羽拼盡全力不斷對著這怪物的腦袋砸下去。
很快，這年輕人便鬆開了口，因為他的腦袋，徹底被程羽用石頭砸爛了，如同爛西瓜一樣。
程羽在這爛西瓜的腦袋裡，再次看到了那枚顯眼的紅褐色豆狀物體，裡面射出一道淡淡的紅絲，湧入他的身體，化為了一股淡淡的熱流，一路流淌，湧入他的腦海里。
程羽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這絲熱流湧進了他腦海里感應到的那個紅褐色的豆狀物體中，裡面的淡淡熱流，變成了兩絲，比之前，增多了一點點。
腦袋被程羽完全砸爛了的這個年輕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徹底死了。
丟掉手中沾滿鮮血和腦漿的石頭，程羽獃獃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這一夜驚駭過度，他反而變得有些木然了，甚至看到眼前這血腥一幕，都不再嘔吐，想的卻全都是剛剛腦海里感應到的奇妙感覺。
「三眼兒他們明明死了卻變成了怪物，殺死這樣的怪物，他們腦袋裡的這豆狀物有一絲熱流湧入身體，這種感覺，是真的，並不是幻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地震之後，一切都變得不正常起來了，他們不正常，我也一樣變得不正常，我腦袋裡感覺到的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程羽抱著腦袋，三眼兒和這年輕人變成的怪物，雖然力氣比普通人大了好幾倍，但卻反應遲鈍，行為動作，比較簡單，所以程羽才能連著殺死兩人。
「沙沙……」
「沙沙……」
四面八方，突然都傳來了聲響，程羽看去，駭然發覺，四周的斷垣殘壁下面，到處都有動靜，有血淋淋的手伸出來，或土石翻動，下面有東西要爬出來，更有腸子都拖出來的人，臉孔扭曲僵硬，正在奮力順著一處混凝土下面的縫隙往外爬出來。
到處都是這種變成了怪物的人，正在不斷的醒過來，往地面上爬出來。
程羽嚇得亡魂皆冒，腦海里冒出來的便是「喪屍」和「殭屍」的名稱。
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場大地震后，死了的人，都變得詭異起來，變成了小說和影視作品中才有的喪屍或者殭屍般的怪物，而且根據他的猜測，之所以死後還能行動，和他們腦袋裡的紅褐色豆狀物有關。
「喪屍殭屍什麼，不是小說和電影中虛構的東西嗎，怎麼會……怎麼會變成真的了？死了的這麼多人，難道都真的會變成殭屍嗎？這……這又不是在拍生化危機……」程羽心頭，充滿恐懼，顧不得渾身疼痛，拚命衝出去，一隻這樣的怪物他都不一定可以應付，更何現現在有一群這樣的怪物要爬出來。
剛剛爬過一片堆積起著的鋼筋混凝土的廢墟，就聽到了另一邊傳來了慘叫聲。
這是人聲。
程羽扭頭看去，卻見在不過處的另一邊，有三道身影廝打在了一起。
一個左臂連同胸腔都被砸爛了的人，右手扯住了另一個滿身是血的中年男子，嘴巴正死死的咬住了中年男子的脖子不鬆口。
地上，還有一個從下面廢墟里擠出上半身腦袋爛了一半的人拖住了中年男子雙腿，嘴巴也死死的咬在中年男子腿上啃食著。
中年男子拚命掙扎反抗，但被兩個已經死亡卻變成了怪物的人抓住，根本逃不掉，嘴裡發出絕望而驚恐的叫聲。
這中年男子，程羽認得，竟然就是他所在的號房的號頭李天龍。
李天龍和他一樣，雖然滿身是血，但並沒有致命傷，可以慘叫，他還活著。
程羽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和滿地的怪物和眼前的恐懼相比，以前李天龍對他的欺負，已經不算什麼了。
救活一個，至少有一個伴，心裡的恐懼會減少很多。
程羽搬著一塊石頭衝上去，對著那從下面的廢墟里擠出半個身子的人砸去。
這人死死咬住了李天龍的腿，咬得血肉模糊，卻不知道閃避，這一石頭下去，本就爛了一半的腦袋，直接「卟」地一聲變成了稀爛。
程羽舉起了石頭，又是第二下砸下去，用盡了全力。
這一次砸下，這人直接軟了下去，程羽感覺到有一道淡淡熱流湧入身體，湧進腦海里的那個中空的豆狀物里，裡面的熱流又增強了一點點。
原本以為自己逃不掉的李天龍，看著程羽衝上來就砸死了一個，眼中湧出希望，雙手拚命的扯著咬住自己脖子的人，想要將其扯開。
嘴裡嘶啞叫著：「救我——」
他脖子上已經被咬得鮮血淋淋，不過好在還沒有咬到咽喉這樣的要害部位或者咬開頸部大動脈。
程羽舉起石頭，想要再砸那咬住李天龍脖子人的腦袋，突然，這人主動鬆口，一推李天龍，力氣很大，李天龍身不由己撞中衝上來的程羽。
程羽悶哼，被撞得仰天翻了出去，石頭脫手。
李天龍一聲慘叫，那脫手飛出去的石頭，砸中了他的腳。
這隻余右臂變成了怪物的人，舍了李天龍，卻猛撲倒在地上的程羽，獨臂一伸，便叉住程羽喉嚨。
手勁極大，程羽瞬間感覺窒息，無法呼吸，臉孔充血變紫，喉嚨咕咕作響，脖子幾乎要被扭斷。
「砰」地一聲，叉住程羽脖子的怪物，身子一沉，臉孔微微扭曲了一下，一偏頭，卻是李天龍忍著痛，舉著一塊大石頭，重重砸在他後腦殼上，鮮血濺出。
生死關頭，李天龍沒有丟下程羽逃走，咬牙切齒，再次舉起大石頭，發出一聲怒吼，重重砸過來。
這隻余獨臂的人死後變成了怪物，雖然力氣比普通人大了很多，但顯然不具備太多的思考能力，便鬆開了叉住程羽脖子的獨臂，來抓李天龍。
倒在地上幾乎要窒息的程羽喘過一口氣，之前連著殺了三個這樣變成怪物的死人，膽氣也壯了很多，猛地一下扯住了這怪物伸出來的獨臂，重重一扯，對著李天龍嘶叫：「快！」
李天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一大塊混凝土，砸中這怪物天靈蓋。
這一下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這怪物眼珠子都因為這一下砸得爆了出來，這怪物腦殼完全裂了開來，腦漿四濺。
挨了這一擊，怪物終於失去了所有力量，撲倒在地。
李天龍用力過猛，脫力重重栽了下去。
程羽看得很清楚，這被砸爛的怪物腦袋裡有一道淡淡的紅絲射出，不過這一次不是撲向他，而是涌往了李天龍，進入了李天龍的身體里。
「啊——」李天龍突然抱著腦袋叫了起來：「好痛，這……這是什麼？」
李天龍和之前的程羽一樣的感覺，腦袋像要從中裂開，慢慢可以感覺得到裡面有一個紅褐色的豆狀物，裡面中空，卻有一絲淡淡能量在流動著。
聽著倒地的李天龍的嚎叫聲慢慢停下來，程羽坐在一邊陪著他，看著四周漆黑的夜和遠方傳來的沙沙聲響，心頭混亂，充滿恐懼。
「我們……我們快點離開這裡……這地震……死了的人，不知道為什麼都變成了怪物。」
程羽的話讓李天龍放下了抱著頭的手，打了一個寒噤，雖然以前是毒販，也算是亡命之徒，但從來也沒有遭遇這樣的怪事，唐三禮渾身都是傷，特別脖子和腿都被咬得血肉模糊。
「他媽的……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屍變嗎？難道這次地震死的人太多了，怨氣集中在了這地方，所以引起了屍變？」
李天龍迷信色彩很濃，腦子裡面疼痛減輕，忙著爬了起來，道：「快，快離開這裡，這一定是屍變。」
他知道程羽以前也是自己那號房裡的，只是卻不記得程羽的名字了。
程羽雖然恐懼，大學畢業的他還是有很強的邏輯性，知道這些死去的人會屍變，是因為腦袋裡的那紅褐色的豆狀物的力量，而且他和李天龍，也都擁有這種豆狀物，殺死這樣的屍變怪物，會吸收到其中的一絲能量。
而且誰殺死的，這能量便會被誰吸收。
只是，他們卻不能發揮出這一絲能量的威力，不像這些屍變的怪物那樣力氣變得很大。
「將那豆狀物中空地方填滿了能量，是不是會發生什麼改變？」程羽心中想著，地震之前，一切正常，地震之後，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月亮都泛著淡淡的血色，死人會屍變成怪物，而且不分死活，腦袋裡都多了一個豆狀物。
「這豆狀物是之前就有的，只是現在才被我們感應到了？還是地震之後，突然在腦袋裡多出來的？」
程羽不知道，也沒有對李天龍多說，只是跟著李天龍往遠方逃去，想要早點離開這該死的恐怖地方。
四面八方都是地震后的廢墟，到處都傳來沙沙聲響，李天龍和程羽，便避開那些聲音，朝著沒有聲音傳來的地方逃去。
因為那些聲音，並不是活人，而是被埋在地下的死人屍變復活了，正在奮力往外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