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媳婦體貼 潑天富貴
蘇雪羨像往常一樣,安靜地躺在張峻寧身邊,她的雙手合十,臉躺在手上,數個時辰紋絲未動。半夜,張峻寧睡意朦朧時,無意間摸到一個柔軟的身軀。
瞬間嚇得從床上彈起,誰承想,現在的身體,虛的很,竟禁不起這一跳,越過蘇雪羨時,腳下一絆,臉朝著地面狠狠摔去。
蘇雪羨眼睜睜地看著夫君摔了個狗啃泥,她愧疚的直掉眼淚。張峻寧鯉魚打了三個挺,愣是沒起來。只聽身上骨頭架子摩擦的咯吱作響。
他一臉尷尬,我滴媽呀,這身體得虛到什麼地步呀?真不知道這貨平日得多肆意妄為,否則年紀輕輕的,何以至此?
蘇雪羨趕忙下床,將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的張峻寧攙起。張峻寧艱難起身,一手扶著直不起的老腰,一手搭在蘇雪羨肩頭。腰部傳來刺痛,他情不自禁地哼哼唧唧起來。
張峻寧猛地一愣,這是什麼鬼,我穿越到這人身上,怎麼還變得娘們唧唧起來。這點疼,還哼哼。以前丟了半條命都沒眨過一次眼,這是什麼情況?
張峻寧輕咳了兩聲,雙手緩緩地從蘇雪羨身上移開。
蘇雪羨一臉疑惑地看了眼夫君,恰好對上夫君的眼睛,他眼神中,儘是冷淡和疏離,全無往日的怨懟和憤恨。「這倒奇了,怎滴起死回生后,竟還轉了性。」
張峻寧別彆扭扭地說了句:「你好好睡,我去外頭散散心!」
蘇雪羨未有不從,只轉身從房中拿出披風,為夫君繫上。
張峻寧猛然想起自己的媽媽,一股暖流在心頭涌動。
突然,他想起了王夢瑤。「哎,也不知道那丫頭,被卷到了哪朝哪代,自己得儘快找到穿越時空的法門,否則自己極有可能,似凡人一般,歷經永世輪迴,不得解脫。自己倒也罷了,若是連累王夢瑤墮入輪迴,星韻和蔚藍定不會放過自己。
曾經的自己,武力值雖說和星韻不相上下,可他們兩人夫妻合璧,自己哪裡會是對手,如今自己功力盡失,身體孱弱,怕是連星韻的一招都抵擋不住。
張峻寧捂住臉,想著找下該如何自處?自己曾經答應過蔚藍會好好照顧夢瑤,如今竟照顧的夢瑤蹤影全無,今後自己還有何顏面再出現在蔚藍和星韻面前。
突然!
他靈光一閃,自己和夢瑤分開時,兩人手牽著手,想來夢瑤墜落的時空,應該與自己大致相同,想到此處,張峻寧瞬間興奮起來。
他急匆匆地朝大門走去,可張府極大,他繞來繞去,竟還沒走出府。
僕人何四見少爺在院子里轉來轉去,以為他又在密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正想躲得遠遠的,省的被牽扯進去,損傷陰德。
可張峻寧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哪裡肯輕易放過。「嘿!」
張峻寧不喊倒也罷了,一喊,何四腳下瞬間再次提速。
張峻寧不禁納了悶,他心道:「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少爺嗎?僕人們怎麼個個對自己避如蛇蠍?」
他扯著嗓子大吼一聲:「你給我站住!」
何四自知逃不過,只能戰戰兢兢地停住了腳步。
「你跑什麼?」
何四被這一吼,嚇得冷汗直流,通常一旦少爺開始大喊大叫,那自己就離挨鞭子不遠了。
何四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皮鞭抽向脊背。
可他左等右等,竟也未等來再熟悉不過的皮鞭聲。
張峻寧的手猛地搭在何四的肩膀上,何四被嚇得渾身一激靈。
張峻寧也被何四的反應嚇一跳:「我問你,你可有找人的門道?」
何四扭過頭,一臉興奮道:「這個我最擅長,少爺你找的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張峻寧連連搖頭,何四瞬間懵了,什麼都不知道,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呀。
「她可能姓王?」
何四不禁白了他家少爺一眼,心裡直犯嘀咕:「王乃大姓,姓王者何止千萬,少爺,你這是在明目張胆地搞事情呀。」
張峻寧見何四一臉苦相,又繼續道:「她可能叫夢瑤,也可能是別的名字,不過,我可以將她的長相畫給你。」
何四一聽有畫像,瞬間覺得,這事終於靠了點譜。
自家少爺雖說品性差了些,可一首丹青可謂出神入化,畫花鳥蟲魚向來活靈活現,張府各處的書畫,皆出自少爺之手,有了少爺的畫像。別說是人間的美人兒,便是那天上的仙女,自己也能找出來。
何四一臉興奮地看著揮毫潑墨的少爺,少爺臉上表情既嚴肅有認真,頗具大家風範,看的人心曠神怡。
片刻后,張峻寧很是滿足地看著自己的大作:「成了!」
何四亦是興奮不已,他忍不住朝桌子上瞄了一眼,不瞄不要緊,一瞄他徹底懵了。
畫紙上哪兒有什麼姑娘,只有個說不出名字的四不像。
張峻寧看著何四,興高采烈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你家少爺畫工不錯吧?是不是有個仙女躍然紙上。」
何四左臉抽搐著,右臉耷拉著,違心奉承道:「不錯不錯!甚好甚好!」
張峻寧豪氣地將畫像遞給何四,照著畫像找去吧,三天內務必找到,切勿讓本少爺失望哦。」
張峻寧拍了拍手,扭頭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少爺,大晚上的,你這是要去哪兒?」
張峻寧生怕被何四看出什麼端倪,連忙道:「本少爺去書房!」
何四耐心地為他指了指方向:「少爺,書房在那邊!」
張峻寧很是尷尬,為了緩解尷尬,他接話道:「本少爺豈會不知書房在哪兒?我只是尿急,想方便一下!」
說著張峻寧就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何四又將他攔下:「少爺,反了!」
張峻寧頓時無語,他瞪了何四一眼,眼神中儘是責備他戳破自己的無聲控訴。
「還不快去找人,你是在等本少爺親自出馬嗎?」
何四見少爺貌似發了飆,他趕忙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溜了。溜到半截,他突然忘記了姑娘的名字,無奈的他,只得半路折回。
「少爺少爺,畫像里的姑娘叫什麼?」
張峻寧瞬間怒了,他攥緊拳頭,眼看就要朝何四身上招呼。
何四跑的比兔子還快,終於逃離了事故現場。他邊跑邊自言自語:「少爺這是怎麼了,前一秒還好聲好氣,下一秒怎麼就暴跳如雷了?難不成被少奶奶趕出房間,不給他回去了。難怪今晚的少爺陰晴不定。」
何四齣了門,看著畫像里,可以與公雞媲美的姑娘,瞬間懵了圈,他突然懷疑這是少爺設的圈套,目的就是給自己安個辦事不力的罪名,好將自己趕出張府。
何四想通這些,內心瞬間蠢蠢欲動。找人這塊兒,自己敢稱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自己非得把這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的,讓少爺挑不出一丁點毛病,想趕我走,別說沒有門兒,連窗戶都不可能給你留。
府內的張峻寧,好不容易摸到書房。卻不成想,張員外正在書房內候著他。
「深更半夜的,你不在房間內陪雪羨,跑來書房躲什麼清凈?」
張峻寧嘰里咕嚕地說了一串張員外聽不懂的話。
張員外看到此情此景,瞬間發怒:「有什麼話,直接說,嘟嘟囔囔的算怎麼回事?」
張峻寧咽了口口水:「你讓我說的,我可就只說了啊!你不是也一樣,深更半夜不在寢室陪娘親休息,怎地貓在書房躲清凈。」
張員外一聽此話,瞬間大怒,他拍著檯子大吼道:「老子才是張府的一家之主,我無論說什麼,你都得跟我聽著受著,哪裡有你辯白的份,居然還學會了將老子的軍,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張員外老當益壯,拔出書房的劍,就朝張峻寧身上揮去。
張峻寧被嚇得拔腿就跑,他邊跑邊大聲喊娘。
張夫人聽到書房的動靜,當即大大懂了肝火。兩個丫鬟攙扶著她走到書房。
張夫人將張員外手中的劍一把奪下:「他才剛剛從閻王那裡撿回一條命,你這又是做什麼,想喊打喊殺,先踏過我的屍體再說。」
耙耳朵張員外立馬蔫兒了,他訕笑著:「夫人,我哪兒里敢,我只是嚇唬嚇唬寧兒,讓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別再做些出格的事情。若是今日之事再來一次,你我如何承受的起。」
張夫人眉頭緊鎖,似在思考些什麼。可轉瞬間,一股怒意直竄腦門兒:「你說什麼?」
張員外想了想自己剛剛說的話,瞬間察覺了錯處。他對著夫人鞠躬哈腰,連連告錯討饒。
夫人倒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只將張員外的耳朵,扭成麻花狀。
「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只有我能打能罵,別人休想懂他一根手指頭。」
張員外連連嘆氣:「哎,就是你這般嬌縱他,才慣的他不知天高地厚,頻頻惹是生非,若不是咱們張家有這些家業,怕是寧兒十條命都不夠賠那些在他手裡屈死的亡魂。」
張夫人指著張員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個沒良心的,生寧兒時,你外出販貨,獨留我在四面透風的老宅中,受著風吹日晒雨淋,若不是我拼盡性命,為張家生下寧兒,若不是寧兒給張家帶來了好運,你何以掙來這潑天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