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布局
艾布特印了一些傳單，信心滿滿地上街開始傳播自己的一神教。京城的百姓見到一個外國人派傳單，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紛紛圍了上來。
艾布特對眾人道：「神愛世人，不忍眾生痛苦，所以派我來拯救蒼生，凡入我教，信奉我主者，皆可得救，死後可以進入天堂，不受地獄之苦。」
人群有人喊道：「就這些？還有其它好處嗎？」
艾布特愣了一下，還沒回答，人群中又有人拿著傳單道：「入你教只能信奉教主一個，你說其他的神都是偽神，不能信。你們沒有別的教派那麼包容啊？還有，入你教就不能祭拜自己的祖先，這不是要我們不認祖宗了嗎？」眾人一聽，噓了一聲，紛紛散去。
天子腳下，京城裡圍了一群人，自然很快引起巡捕的注意。巡捕查看了艾布特的傳單，發現只是一些教義，裡面也沒有反動的言論。
巡捕見他是個外國人，提醒他道：「看你的衣著，跟其他教派的衣著格格不入。你去衙門吧，憑外國人的身份就可以免費領到一套衣服，你穿上再去傳教吧。」
艾布特跟著捕快到衙門，領到一套僧衣。艾布特傻了，自己又不是佛教的人，怎麼給自己和尚的衣服啊？
疑問歸疑問，艾布特還是很配合地穿上僧衣。回到住處附近，他在路邊攤買了個燒餅充饑。賣燒餅的笑道：「還好你來早一步，這是最後一個燒餅，再晚一點就沒有了。」
艾布特問攤主道：「這燒餅這麼好賣嗎？」
攤主嘆了一口氣道：「難啊，到處都有賣燒餅的。我只能不斷給出優惠，讓別人覺得有便宜可占，好吸引他們過來買。我賺的就是個辛苦錢。不跟你說了，收攤回家，走了。」
看著攤主遠去，艾布特似有所悟。
回到家裡，艾布特不斷來回踱步思考，他終於意識到，拋棄自己的固有觀念，入鄉隨俗才是出路。
艾布特馬上坐下來，著手修改教義，把不符合天朝百姓習俗的通通都改一遍，這要是在英西國，那可是大罪啊，輕則流放，重則砍頭。
修改後的教義不再排斥教徒信奉其他神靈，並允許眾人可以拜祭自己的祖先，一個人不管信不信一神教，只要做好事，死後皆可通往天堂。
兩天後，艾布特買了些小零食，用小零食吸引小孩子過來，順便把傳單派給這些小孩，讓他們帶回去給家人看。零食派完了，傳單也跟著完了，艾布特感覺好多了，只是不知道能收穫多少，心裡沒底。
往後幾天，艾布特每天堅持上街派零食，發傳單，可是結果不如人意，響應者寥寥，這真讓艾布特感到有點喪氣。
艾布特回到住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大早起來就出街逛逛。他到賣燒餅的攤主那裡買個燒餅做早餐，竟然發現攤主用自己的傳單包燒餅。
艾布特氣道：「你不能用別的包燒餅嗎？怎麼用我的傳單去包啊？」
攤主尷尬地笑笑道：「這不是我不識字嘛，看也看不懂，反正也是紙，不用就浪費了。」
艾布特沒好氣地接過燒餅，鬱悶地沿街走著。他忽然發現，百姓家裡的窗上，有些竟用自己的傳單糊上去擋風，這可把他氣壞了，沒想到自己多日的心血，得到的竟會是這個結果。
不知不覺，艾布特來到城西，來到萬佛寺前。艾布特吃著燒餅，在寺附近停留觀察，只見不斷有達官貴人前來上香，寺僧熱情接待。
艾布特一拍大腿，頓時醒悟。百姓們字都不認識幾個，每天還要辛勞工作，為生活奔波，哪裡有耐心聽自己傳教啊。要打開局面，還得從這些達官貴人上入手。普通百姓是愚昧的，他們很容易受別人影響，盲目跟風。搞掂了這些達官貴人，也就等於搞掂了普通百姓。
艾布特腦子裡迅速地過濾了一下，想起當初皇上御泉宮接見，三皇子華宇森對英西國的那些玩意很感興趣。也許可以先從這三皇子入手，拉他入會。
艾布特回家翻柜子，從底下掏出一把雙頭槍，這是英西國根據天朝的火繩槍改造的，可以一次打兩發。
艾布特把槍用布包好，附上書信一封，親自送到三皇子府前，讓門童呈進去，剩下的就是漫長的等待。
忐忑了幾天，艾布特終於等到三皇子的回復。三皇子華宇森派管家告訴艾布特，皇上現在已經封他為獻王，就藩江南省，馬上就要出發。三皇子對艾布特的雙頭槍很喜歡，問他能不能跟三皇子一道去江南省進一步研究，三皇子將支持他在江南省佈道建教堂。
艾布特大喜，有三皇子支持，比自己單打獨鬥強多了。艾布特當即答應，簡單收拾一下行李，就跟管家走了。
戶部，尚書李元貞喝了一口茶，難得休閑一下。下屬官員拿著一封信進來，遞給了他道：「大人，秦將軍又來信了。」
李元貞皺了皺眉，心裡有點惱火，可是再惱火也得接，如不出所料信中肯定又是找他要錢來了。
李元貞看完信，心道：整天要錢要錢要錢，我就算是個財神也被他要到褲穿孔。這睿城的建設就是個無底洞，國庫的銀子嘩啦啦地往裡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填滿。
李元貞心煩，走出戶部去散散心，不知不覺走到吏部門口。李元貞心想，來都來了，何不進去一趟，問問費不煒，也許他有辦法。
吏部侍郎告訴費不煒，戶部尚書李元貞李大人來了。
費不煒道：「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嘛，不要外面站著。」
李元貞進了吏部，只見費不煒正在聚精會神地在那裡畫畫。
李元貞道：「費大人真是好悠閑啊，上班時間還畫起畫來了。」
費不煒笑道：「哈哈，是李大人啊，我這是勞逸結合嘛，這不剛抽空放鬆一下，就被李大人碰見了，李大人有事找我？」
李元貞嘆口氣道：「還不是為了睿城的事嗎，這秦仁又來要錢了。」
費不煒道：「建睿城是皇上日夜思念的大事，我們做臣子的自當全力以赴，為皇上分憂。李大人是戶部尚書，在收支上做點改動，錢不就有了嗎。」
李元貞道：「道理我懂，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收支上的改動，一動就動全身，工作量巨大，影響甚廣。費大人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弄點錢出來啊。」
費不煒笑道：「不就是錢嘛，這還把李大人給難住了？」
李元貞聽出點意思來，連忙問道：「費大人這話說的，難道有辦法了？」
費不煒拿起桌上的一封書函，遞給李元貞，道：「這是漕運總督陶喜送上來，他說臨江府海防鬆散，經常有私船出海貿易，海禁形同虛設。聽說就連臨江王也有份參與走私，問我如何處置。」
李元貞道：「那依費大人的意思是？」
費不煒道：「我知道，臨江府的商人很有錢啊，跟通州的商人不相上下。這些年他們也賺了不少，如果敲打一下，定能弄出不少銀兩。我托讓人給陶喜送了一條小豬，讓他幫我先養著。」
李元貞愣了一下，不解其意，現在是找臨江府的商人要錢，他怎麼養起豬來了？忽然間李元貞醒悟，拍拍手連聲稱妙。
陶喜看著費不煒託人送來的小豬，愣了半天。費不煒要是讓自己把豬殺了吃可以，不過要自己幫忙養豬，這有沒搞錯？
陶喜召集下屬商議，看有誰知道費不煒到底是什麼意思，下屬們面面相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終於有個機靈點下屬，拍拍腦子說道：「大人，我想也許我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陶喜急道：「快說。」
下屬道：「我猜，費閣老的意思會不會是想說，豬，養肥了再殺。」
陶喜摸了摸鬍子道：「嗯，想一想，照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這費閣老真是的，有話直說嘛，還要人猜來猜去。」眾人也紛紛表示贊同。
下屬道：「大人，皇上一直不鬆口開放海禁，費閣老又怎麼會明白地告訴我們，繼續縱容臨江府的走私活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不是落人口舌嗎。有些話是不能明說的，只能意會。」
陶喜道：「好，既然如此，你就把這意思傳到方大人那裡，讓他看著辦。」
有了費不煒的暗示，臨江府本來就鬆散的海防更是形同虛設，沿海走私活動變得越發猖狂起來。
魚子游見時機到了，派人告訴去馬朝義，可以跟他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