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造反逼宮

第五章造反逼宮

連山關,總兵趙如銘煩惱得很,雖然朝廷暫時不追究自己失關之罪,還讓自己可以自行收稅,可是要自己幫朝廷養兵,這卻是個棘手的難題。

連山關是軍事重鎮,卻不是經濟重鎮,稅收不多,這守關的三萬士兵,沒有朝廷支援,吃飯都成問題。沒飯吃,士兵哪裡來的士氣,元古騎兵要是打過來,只能逃跑。養不起又打不過,思慮再三,樹挪死,人挪活,趙如銘哪管它什麼朝廷禁令,決定開關跟元古人做生意,賺錢養活自己要緊。

趙如銘派人去通知乞顏真卿,連山關可以賣給一切元古人所需要的物品,但有一條,就是不能賒賬。

乞顏真卿召集部將商議,大家一致認為,能買不用打,總好過拚命去搶。於是兩方一拍即合,元古人不打了,趙如銘也不守了,大家只關心生意。

開關的事自然瞞不過朝廷的眼線,很快兵部就接到匿名舉報,說趙如銘私自開放關口跟元古人做生意,倒賣軍需物資,有通敵叛國的嫌疑。

兵部非常重視,尚書風連成給趙如銘去信一封,嚴厲斥責,要趙如銘立即關閉關口。同時派出兵部侍郎楊甚,去連山關收繳趙如銘的兵權,並帶他回京接受調查。

趙如銘心中驚恐,怕查出上次收受元古人五萬兩的事,心一橫,先把楊甚囚禁起來。趙如銘對士兵們說:「兄弟們,現在是不開關,我們就得餓死;開關,朝廷就將我們處死。以其擔當一個造反的罪名,不如實實在在地據關自守。我們不是造反,我們是為了生存。」

在趙如銘的脅迫下,將士們為了生存,只得跟著一起造反。

趙如銘深知自己力量不夠,於是向乞顏真卿稱臣,希望乞顏真卿能派兵援助。乞顏真卿當然同意了,如此良機豈能錯過,立即派出史那克,率軍五萬騎兵協助趙如銘。趙如銘三萬士兵屯內關,元古軍五萬兵屯外關。

有了元古軍支持,趙如銘膽子大了,砍了楊甚的人頭,正式宣布跟朝廷割裂。

風連成接到急報:趙如銘殺人造反。當下不敢怠慢,馬上向皇上稟報:「皇上,趙如銘勾結元古人造反,連山關已失,臣請求皇上批准兵部出兵,收復連山關。」

皇上驚道:「連山關是邊關重鎮,今若失去,危及京城安危。上次元古軍入我天朝搶掠一番走了,如今有趙如銘做內應,以後就可以隨時南下。朕絕不允許這情況再次發生。朕著你兵部趕緊出兵平叛。」

丞相范逸初道:「皇上,太子久居京城,尚無軍功,此次出兵,何不讓太子去歷練歷練。」

風連成立即反對道:「太子乃國之儲君,應在京城留守,實不宜外出,只需改派其他將領去即可。」

皇上沉思一會,道:「丞相考慮的是,太子如能趁此機會出去立點軍功,在軍中樹立個人威信,倒也是件好事。再說了,京城不是還有丞相,還有朕在,風愛卿就不必憂慮了。好,此事就這麼定了。」

東宮,太子接到皇上聖旨,心有疑慮,連忙詢問太子少傅費不煒意見。

費不煒道:「殿下,這是好事啊,機會難得,把軍權抓在自己手裡,太子之位才能更穩固。」於是太子領旨,率軍十萬,擇日出師,費不煒隨從。

趙如銘得知太子率軍前來,心中惶恐,畢竟自己造反,名不正言不順,雖然元古軍在據守外關,可誰知道元古軍會不會作壁上觀的。手下將士的親人多在內地,自然不會對趙如銘忠心耿耿,這戰鬥力可想而知。

趙如銘正憂愁著,帳下小兵突然來彙報:「大人,元古軍已經撤出外關,退回草原。」

趙如銘大罵:「媽的,這群王八羔子,跑得比狗還快。老子開關為他們提供方便,他們倒好,一有事就跑。」罵歸罵,趙如銘也無可奈何,現今最要緊的是對付朝廷軍隊。

太子率軍抵達連山關內關前,立即排兵布陣,準備攻關。

趙如銘在關上觀看,十萬大軍啊,密密麻麻,而且他們是來討伐叛逆的,氣勢如虹。反觀自己的手下將士,畏畏縮縮的,要真打起來還怕他們先把自己綁了,獻給朝廷。

趙如銘猶豫片刻,沒有下令手下士兵出關偷襲,只下令他們堅守。自己趕緊回住處收拾包袱,逃出關外,投奔元古人去了。

趙如銘一逃,手下的將士嘩然一片,頓時沒了戰鬥的慾望,紛紛投降,連山關打都沒打,就宣告收復。

太子一邊將連山關三萬兵馬收編,一邊心裡鬱悶,這仗剛要開始打就結束了,自己想在眾將面前顯點威風的機會都不給,而且還讓趙如銘給跑了,真是尷尬至極。

此時的京城,皇宮靜思殿里,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皇上最寵的珍妃日夜不停在床邊侍候,看著眼前跟自己一樣憔悴的珍妃,皇上心裡很是感動。

珍妃察言觀色,趁機進言道:「皇上,妾身已經很久不見安兒了,心中想念,希望皇上能召安兒回京,以解我這個做娘的相思之苦。」

這華士安是珍妃的兒子,也是皇上最喜歡的兒子,三歲就把他派到東北封為代王。想到代王華士安,皇上心裡突然覺得舒暢,嘴上浮現笑意,一高興就准許了珍妃的請求。

皇后聽聞,連忙派人請丞相范逸初過來。

皇后道:「丞相,皇上召代王回京,此事你看如何?」

范逸初道:「大不妥,皇上現在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如果珍妃和代王聯手蠱惑皇上,恐怕會對皇后和太子不利。」

皇后道:「那如何是好,皇上現在除了珍妃,誰都不見,本宮去了幾次,都被攔在殿外。」

范逸初道:「為今之計,只有讓太子早日回京,守住太子之位。」

皇后道:「如此,事不宜遲,勞煩丞相了。」

范逸初不敢怠慢,回到丞相府,即刻書信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往連山關,並囑咐一定要交到太子手上。

靜思殿里,珍妃見皇上病情穩定,心情舒暢,於是吹起了枕邊風,道:「皇上,這邊關重地,元古軍經常進犯,非自己人不能忠心鎮守。太子是肯定能收服連山關的,妾身認為不如讓他留下鎮守,護我朝邊關安寧,等邊關穩定了以後再安排他回來。」

這可是赤裸裸的後宮干政啊,但此時的皇上,竟然就聽進去了,不但不責怪珍妃,而且下旨,讓太子收復連山關后留守,不用回京。

丞相心裡著急啊,自己跟皇后和太子相熟,而珍妃和代王卻跟禮部尚書周至更熟,若是太子不回京,時間久了自己恐怕會被周至取代。時不待我,丞相馬上又書信一封,命自己的心腹務必趕在聖旨到關之前,讓太子立即回京。

連山關,太子接到丞相的書信,跟太子少傅費不煒商議。費不煒道:「現今連山關已收復,留人守關即可。丞相既然急催,還請殿下早日回京。」

太子道:「既然如此,容本宮安排一下,後天回京。」

話說丞相的心腹日夜兼程,跟聖旨搶時間,終於趕到了前頭,把書信交給太子,此時太子已經派將領定殷留三萬鎮守連山關,自己正準備率軍十萬回京。見丞相又來信,太子道:「丞相何故如此著急?」

太子看完丞相來信,沉默不語。費不煒接過來看,道:「殿下,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回京,這元古軍有關不守,沒打就撤,缺乏長遠戰略目光,我料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會再來,我們留在這裡拖的時間越長,對殿下就越不利。」

費不煒剛說完,聖旨就到了。太子率眾將士接完聖旨,安排傳旨官下去休息,留下費不煒單獨商議。

費不煒道:「這珍妃早有當皇后的念頭,現在她迷惑皇上,讓皇上留殿下在連山關,卻把代王召回京城,居心叵測啊。殿下,不要猶豫了,趕緊回京吧。」

太子鬱悶地道:「聖旨已接,難道你要本宮抗旨嗎?」

費不煒道:「聖旨,也是可以不遵的。」

太子道「先生莫說笑了,聖旨誰敢不遵啊?」

費不煒鄭重說道:「做皇帝的就可以不遵聖旨。」

太子啞然一笑,道:「先生,你是不是糊塗了?竟說出這等昏話來,這誰不知道啊。」說完搖了搖頭,往門外走去。剛走幾步,太子突然停下,回過頭看著費不煒。

費不煒也看著他,再次說道:「皇帝可以不遵聖旨。」

太子沉默了一下,道:「傳令下去,將士們即刻啟程,回京!」

此時,東北的代王,接到旨意進京,倒也不著急,一路上遊山玩水,慢慢悠悠的,好不快活。這邊,太子是急行軍,日夜兼程。

京城,御慈宮,丞相范逸初跟皇后商討,道:「太子回京,京城禁軍是一道障礙,必須得把禁軍控制在我們手裡。可這禁軍直接聽令於皇上,兵部也無權調動。」

皇后道:「這秉筆太監陳廣是我的人,如果加上掌印的太監於度肯幫忙,禁軍這事就好辦了。」

范逸初道:「老臣明白,馬上著手安排。」

夜晚,掌印太監於度回房睡覺,忽然發現房間里有人,一看,竟然是丞相。

於度驚訝地問道:「丞相深夜到訪,不知何事?」

范逸初從懷裡拿出擬好的聖旨,道:「不為別的,就是想請於公公蓋個印。」

於度大驚,道:「丞相,你這是矯旨,誅九族的罪啊。」

范逸初道:「皇上久病纏身,已經快不行了,這天下早晚是太子殿下的。現在珍妃迷惑皇上,有禍亂朝廷跡象,老夫只不過是提前防範。你識時務的話,皇后和太子是不會虧待你的;如果你不答應,今晚我也不可能讓你繼續活著,就算是皇上親臨也保不住你。」

於度眼珠一轉,略作思索,道:「一切聽丞相的。」

太子大軍日夜急行,終於趕在代王跟前先到了京城門前。丞相范逸初讓於度給禁軍統領胡貫宣旨,即刻起禁軍歸太子統領,一切聽從太子調遣。

胡貫接旨看了,聖旨是真的,玉印也是真的,於度是皇上身邊的人,丞相是百官之首,太子是國之儲君,這沒什麼好懷疑的,於是傳令打開城門,讓太子入城。

太子兵分兩路,一路派手下大將朱正迅速接管了京城防務,另一路自己親自帶兵包圍了皇宮。皇宮侍衛總統領見情況不對,剛想組織侍衛應對,不料被侍衛副統領從旁偷襲刺死。於是,皇宮順利落入太子控制之中。

靜思殿里,珍妃剛侍奉皇上睡下,由於丞相封鎖一切消息進宮,沒人向皇上彙報,珍妃直到此時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珍妃偶然抬起頭,才發現侍從們都不見了,整個靜思殿里只得她和皇上兩人。

珍妃不忍吵醒皇上,輕手輕腳地走出殿外,想看個究竟。剛一出殿,珍妃就被人捂住嘴,反綁雙手抬走,珍妃都還沒反應過來。

太子吩咐眾人殿外等候,自己一人帶刀進了靜思殿。

皇上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來了,睜開眼一看,是太子。

皇上道:「是皇兒啊,你回來了。」說完又閉上了眼,剛一閉上眼,皇上猛然身子一抖,睜開眼問道:「你怎麼回來了?父皇不是讓你留在連山關嗎?」

皇上見太子全身武裝,靜思殿里此刻又不見其他人,皇上驚問:「誰允許你進來的?殿里其他人呢?朕的侍衛何在?」

太子道:「父皇,不用喊了,喊了也不會有人進來的。」

皇上畢竟是皇上,很快冷靜了下來,明白了眼前的形勢,道:「你帶刀進來,是要造反嗎?」

太子解下佩刀,放在地上,道:「兒臣別無他意,只是有句話問你,父皇是不是要改立代王為太子?」

皇上道:「混賬,立太子之事豈能兒戲,父皇是那麼隨便的人嗎?你聽誰說胡說的?沒這回事!父皇一直都認你為太子,重點培養,根本沒有動過換人的念頭。」

太子道:「那你要我留守連山關,卻把代王召回京城幹什麼?」

皇上道:「父皇想見見自己兒子都不行嗎?你疑心太重了。」

太子道:「是我疑心重,還是父皇另有隱情啊?」

皇上悲哀地說道:「父皇一直以你為榮,沒想到你卻懷疑父皇。今天還做出逼宮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父皇好傷心啊。」說完,皇上猛地把被子往太子眼前一扔,想起來搶地上的刀,無奈久病纏身,走沒兩步就倒下了。

太子把皇上架回床上,輕輕地蓋上被子,憂傷地道:「父皇,你為什麼要起來奪刀呢?原本我還想讓你做個太上皇,可你為什麼要逼我?」

頓了頓,太子接著說道:「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現在我回不了頭了,父皇,你別怪我。」說完拿起被子緊緊捂住皇上的呼吸。

皇上拚命掙扎,可一個久病之人,哪裡掙扎得了,慢慢地,慢慢地咽氣了。

太子走出靜思殿,對守在外面的人說:「皇上駕崩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朝往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天朝往事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章造反逼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