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著火

長景見落棠說完，眾人笑的更歡，就連一旁的侍女也笑了。心裡一頓好氣，忽然見到落棠面露微笑，心裡頓時沒了怒氣，想著用自己的出醜來博得美人一笑也未嘗不可。想著，便也跟著笑。

蘇大人道:「這倆個小鬼啊，小時候就相互鬧笑話，哪日你們倆個都成了親，看看你們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鬧？」

說到成親，二人都不好意思起來。長景撓撓自己的頭，傻傻地笑著，落棠也是紅著臉站在那裡不說話。

高氏道:「這個長景長的一表人才，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可以配的上啊。」

蘇大人摸摸鬍子道:「我看啊，這京城裡的好姑娘不少，長景啊，不如就讓你舅母替你找一個，給你說個媒？」說罷，蘇大人哈哈笑了起來，

「對啊，這京城裡不少大人的女兒都是很不錯的，舅母幫你介紹一個如何？」高氏見長景不好意思，只當他是想娶媳婦了，所以便迎合丈夫的話問道。

長景見高氏似乎有認真的成分，連忙道:「我還不想成家，我還沒玩夠呢。」

蘇大人道:「你都快二十三了，還說自己小？你舅舅我十九歲便娶了你舅母了。你母親難道一點兒也不著急？」

長景道:「我額娘也說過這件事，可……可我還不太想……」

說著，落棠插嘴道:「長景哥哥就喜歡玩，他若是成親了，表嫂子一定將他管的緊緊的，他哪裡還能到處玩呢？」

長景不好意思笑了，落棠的話正是說中了，他見他大哥自打成了親后，便是牢牢被嫂子管住了，天天就是管理香料事業，哪裡還能出去玩呢。他可不想像他大哥一樣。

高氏故意怒斥道:「你這丫頭，說起別人來就一個勁頭，我看你什麼時候可以嫁個郎君，管管你這張嘴！」

落棠扁扁嘴道:「我才不要嫁人呢。」她只嫁給她的長楓哥哥。從小她便喜歡長楓哥哥，那時候他剛來她家，總是不大喜歡和別人一起相處，也不說話。可就是這樣，她才覺得他與眾不同，所以她待他也是不同的。

蘇大人見落棠的模樣，又說出這樣的話來，對他妻子道:「你聽聽，她還不要嫁人呢，我都愁她嫁不出去。」

落棠知道父親是有意數落她整天瘋瘋癲癲，不似個大家閨秀。可她就是要這樣，這樣子就沒有人會看上她，她只要打動長楓哥哥便可。

高氏道:「傻丫頭，你們兄妹幾個都大了，都要成親的。你哪裡就不嫁人呢？」

蘇大人喝茶間見長楓坐那不說話，搖搖頭。這孩子從小就與眾不同，從生下來便不說話，家裡人只當是個啞巴。七歲那年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姐姐。家裡人高興的什麼似的，後來請了斷塵師太來看，便由著師太帶回了霧谷治療了。五年後才回來，回來後會說話了，也變的活潑不少，可比起其他孩子終究還是不同。

長景道:「我不成親，是沒玩夠，他們倆個就不知道是何想法嘍。」

長景不傻，他作為男人的好兄弟，女子的「閨中密友」。他明白他們倆個人的心思，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也無可奈何。

鎖茵因下午玩的甚是開心，又因對景楓二人的詩作頗有興趣，便將二人詩作默在宣紙上。如雪點了爐香道:「福晉，都這麼晚了，怎麼還在抄寫？」說著便走到鎖茵身份，見紙上寫得正是羅家二位公子之作。

如雪道:「王妃怎麼把他二人之作抄錄下來？」

鎖茵道:「我見他兄弟二人詩中之意與眾不同，很是好奇，所以便記了下來。」

如雪看著那幾句，想了想道:「他兄弟二人說的儘是些不取上進的話。」

鎖茵搖頭，對如雪的話表示不贊同，「我以前也覺得這些話並非男兒所說之理，可如今聽來，到覺得有趣的多。」

如雪道:「奴婢見那長楓公子到還不錯，只是言語之間似乎太過傷感，實在不是男兒應當之言。」

「我到覺得他不錯。」鎖茵看了看桌上那張紙。這個羅長楓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主僕兩人談論了幾句，見已經二更了，便睡下了，一宿無話。

次日起來，鎖茵打扮之時，梨香走了進來，笑道:「姐姐，身子可大好了？」

鎖茵忙站起來迎道:「身子骨還是那樣，沒什麼好不好的。我昨夜睡的遲，今早便起的晚了。卻不想妹妹來看，瞧瞧我還沒梳洗好呢。」

如雪拿來了一個凳子，鎖茵見梨香坐下了，自己便坐回去，任由如雪梳頭。

「我聽聞姐姐昨日與王爺和幾位公子玩的甚歡，想著姐姐身子可能好些了，便來叨擾。」梨香微笑道。

鎖茵一邊戴耳環，一邊道:「妹妹來看我，我自然歡喜，哪裡叨擾呢？如今府中的事情都由妹妹管理，我想著妹妹忙，不敢打擾，否則昨日就去找妹妹聊聊。」鎖茵拿出一個綠珠寶釵遞給如雪繼續道:「後來去了園子里，見到王爺與幾位公子，便一起吹吹唱唱的。」

梨香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哦，對了，前兒個有人送來了一些舒城蘭花，我不大喝茶，想著你或許喜歡，便留著了。」說著，鎖茵便讓如雪去將茶葉拿來。

淡月接過後，梨香道:「難為姐姐惦記著。」

鎖茵道:「自家姐妹，無需客氣。」

那梨香見鎖茵氣色不錯，想是身子好了不少，這時來了個丫鬟，說是玉竹廬出了事。梨香便告辭了。

梨香邊走邊問那小丫頭具體情況，那丫頭道:「玉竹廬半個時辰前被發現起了火，王總管要奴婢來找側王妃。」

「半個時辰前發現起了火，為何現在才來回我？」梨香怒道。

那丫頭道:「玉竹廬在府邸後面，很少有人去，所以開始也是兩個在梅園整理枝葉的小廝發現的，叫了人來滅火，大家急急忙忙的，火滅了，王總管才想著讓奴婢來找側福晉。」

梨香聽她這麼說，想是大家急著滅火忘了來回也是可能的，便不再說什麼，便急著趕往玉竹廬。

梨香趕到時，火已經滅了。王總管指揮著大家收拾，見梨香來了，上來施禮道:「側王妃，火已經滅了。」

「嗯，裡面的藥物搶下來多少？」梨香問道。

王總管搖搖頭:「火勢太大，藥材幾乎全沒了。」

「全沒了？江大夫在哪？為何這玉竹廬起火了，他現在都不來回我？」梨香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江大夫的身影。

「這……」王總管面露難色，似乎有難言之隱。

梨香見他欲言又止，心裡猜到了七八分。「難道？他……」

王總管點點頭。

梨香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將他和他的那名弟子好生安葬。」

王總管道:「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手上帶著扳指，想必是江大夫，可是他的徒弟不見了。」

「不見了？」這是什麼意思？江大夫被火燒死了，跟著他的徒弟不見了？

「是的，從我們救火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他徒弟，想必是去採藥還沒有回來。」王總管道。

梨香想了想道:「知道是為什麼失火嗎？」

王總管道:「不知道。可能是江大夫熬藥時候爐子里的火星濺落到了紗幔上，江大夫年紀大了沒注意。」

梨香陷入了沉思，「我們先等著，看看他徒弟是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