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覆水東流
離貝貝病房不遠處,有一個供醫生休息的小小房間,裡面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床一桌一椅,榮念就在裡面。
他好像被關久了的小狗,在房間里煩躁的躲來躲去!
現在他又想那個米貝貝!那個米貝貝終於無恙的推出重症監護室了。
他恨自己,那個米貝貝有啥好的!總是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除了睡覺還是睡覺,標準的一個睡覺大王。
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還時不時的用手去挖,護工阿姨建議把她的手綁起來,他不忍心,不得不守在她身邊不敢合眼。
後來,雖然一天比一天乖,模樣卻沒變漂亮,臉始終還是暗黃,手還是那麼粗糙,偶爾伸出被窩的腿雖然細長但是瘦弱的沒有一點美感,他閉上眼睛厭惡的都不想多看一眼!
偶爾,他會給她擦擦臉,擦擦手,有時他都懷疑,面前的這個人是七年前的那個人嗎?
七年前的那個人,是多麼美,他是那樣為她痴迷,為她神魂顛倒。
眼前這個人,帶給他的是什麼?
也許自己只是可憐她。
在一個人生病時最不應該缺席的人,幾天後終於提著一箱奶出現在她面前。張翊低著頭杵在那裡,眼睛望著腳面,沉默不語。米貝貝嘆了口氣,「你那件事處理的怎樣了?」
「我們離婚吧!」張翊答非所問。
這句話傳到米貝貝的耳朵里,並沒有顯得突兀,兩個人結伴而行本以為美好就在前方,無奈前方風雨太多路途泥濘直落的身心疲憊心灰意冷,一方不止一次想要回頭,回頭的話說的多的了,自然是會真回頭。
「我們離婚吧,眼前的事我受夠了,我渴望恢復原先平靜的生活,對方給的壓力太大了,我快要崩潰了。對方的意圖很明顯要麼給他們足夠的錢要麼去坐牢,這兩樣我都無法選擇,現在有人願意幫我解決,前提是要你離開我。」
「那個人是誰?」
「是誰?你心裡沒有數嗎?說出來有啥意思!」
「不是他,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除了他,還會有誰能拿出那麼錢讓我離婚呢?我們離婚吧,你知道,我需要錢!」
張翊說著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你看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在這上面簽字吧。」
在金錢和婚姻面前,張翊赤裸裸的選擇了金錢,他們婚姻的分文不值。
這就是事實!
米貝貝苦笑,她給不了張翊所要的,但她從沒想過要拋棄他,讓他一個人在風雨中。現在她的一廂情願覆水東流,有心撐一把破傘繼續前行,最後覺得還不如淋雨。
她打算接受這現實,「好吧,我簽字。」
阿姨鄙夷的看著張翊離去的身影,不住的罵,「天殺的沒良心的,不管人死活,在人家病中竟做這等沒良心的事。就不能等人家病好點嗎?」
米貝貝閉上眼睛假寐,不做任何解釋。
過了不知多久,病房門輕輕的推開了,阿姨認出是張雯雯,要她說話輕點,貝貝剛睡著。
然後指了指床頭的離婚協議書。
張雯雯說,「我還是來晚了一步,讓我以後如何有臉面對貝貝啊!」
阿姨示意她離貝貝遠點,到門口說話。
「我可把貝貝坑苦了,怎麼讓她跟了我弟弟?這個沒良心的,我的臉都讓他給丟盡了。以後我和貝貝朋友也做不成了。」忍不住嗚咽起來。
阿姨安慰她,「冰凍非一日之寒,感情破裂也非一日之為,你也不要很自責。最應該指責的是你弟弟,人家還在病中,就這麼急不可耐嗎?也太冷血了。」
最後這幾句話,臊的張雯雯的臉一會兒紅,一會白的。
張雯雯得知米貝貝情況良好,阿姨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保證讓她放心,她會照顧好貝貝。就頭也不會的離去了。
看她那氣鼓鼓的樣,回去后和張翊的戰爭是不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