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襲
原本路邊值守的三名警衛司守衛,也算是老練精熟,即刻吹響示警鳴哨,同時抽刀躍向市場入口。
鎮南侯府馬車這邊,一個護衛低喝一聲「警戒!」,頓時六名護衛無一人妄動,反而圍著馬車作出防護姿態。
車廂中,易二郎聽出發出的那聲「警戒」的似乎是莫六,遂看向管家劉全,輕聲問道:「是六叔?」
「是他。」劉全肯定的點了點頭,心裡同樣奇怪,莫老六那傢伙什麼時候參與這次出行護衛的,也不先打個招呼。不過想也明白,莫老六本就是因為夫人的恩情才進入侯府的,自夫人過世后,莫老六消沉了半天之後,就一言不發,整天不遠不近地跟著三郎,從不會讓三郎離開他的視線。只是這不聲不響的習慣......嗯,莫老六實力高強、精神意志堅深,不會是預感到什麼了吧?
西市,京城最大的商貨貿易市場之一,本就處於繁華地段,人群擁擠,加上剛剛從軌道電車上下來兩百來人,事態突發下,百姓四散奔逃,混亂不堪,有部分人竟沖向馳道。
六名護衛抽刀在手,護住馬車,旁邊有護衛的馬車中也有人持刃在手,雖有人沖入馬車群中,到底是沒有使馳道車馬混亂。
而西市入口的塵煙漸漸飄散,三名警衛司守衛咬著鳴哨,嗚嗚吹響,持著長刀攻向兩名手握利刃的兇徒,豈料兩名兇徒竟身手不凡,刀兵抵住守衛,且戰且退,意圖退入市場之中藉助市場中四通八達的道路和擁擠的人群脫身。
五人刀兵交錯,勁氣四射,看樣子三名警衛司守衛竟是不敵兩名兇徒。其中一持劍兇徒,劍法犀利兇狠,卻又表現得不敢下死手,長劍疾刺,堪堪劃破兩名守衛的衣襟,再揮劍盪開兩柄長刀,另一兇徒竟一腳踢當面開劈來警衛司制式長刀,卻也未曾趁機下毒手,著實是手下留情了,這兇徒稍退兩步,冷喝一聲「且慢......」
「且慢,我兄弟二人,只為私仇,無意觸犯......」
話未說完,四處皆有馬蹄聲響起,幾乎只在數息間,已有數道身影棄馬破空而來,甚至連市場中也有兩道身影飛出,擋住兇徒逃往市場的路,不同身影有著警衛司制服者,有穿緝捕司制服者,有巡城營披甲士卒,還有著便裝不知所屬的高手,統共竟有七人以各種身法或從空中或從地上突入現場......
「各位執法同僚,此二人於西市口襲殺行人,請各位助我警衛司緝拿!」之前本被持劍兇徒迫退的一名守衛刀指兇徒,同時頭也不回地從懷中掏出警衛司令牌朝四方展示一下。
那持劍兇徒掃視四方,與那腿法凌厲的兇徒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向暫無人阻攔的北方飛速閃躍而去,一去竟有十餘丈,在空中時還有留出餘力防備的姿態,顯然是接近先天境的高手,稍微拉開距離后,又轉向西北,似乎是沖向漕河而去。
除西市中出來的二人守住市口,其餘七八人都迅速追擊而去......
一場衝突似乎就此落幕,周邊竟是議論紛紛,路口的通行指示牌在「咔擦」聲中變換為白板,板中間一個「行」字,後續趕過來的一名警衛司衛士,牽著馬指示馬車行人通行,勿要阻塞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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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確實就是一場意外,侯府眾人稍稍寬心,卻也沒完全放鬆,隨著前面的馬車緩步路過西市路口,行出百餘丈,已超出一般先天境武者一個縱躍的距離,而一個縱躍起落的時間已經足夠一群好手作出應對了。眾人彼此對視間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此時馳道上,有的車馬疾馳而去,有的馬車因之前西市口一場突發事故驚嚇,停在西市口外空地上,也有馬車已經在西市口外轉道向其他地方駛去。周圍剩餘不到十輛馬車以尋常速度繼續向前,除侯府馬車是三馬車架外都是雙馬車架或者是單馬的小車。
原本可并行四五輛雙馬車架的馳道,因為有侯府馬車相對寬大又有護衛騎士隨行,加上周圍三四輛馬車也有兩三名不等的護衛隨行,一眾車馬不急不緩行駛,竟然差不多佔滿了馳道。
這時,因危機剛剛過去,前後左右的車架、騎士都紛紛放鬆身形,大家都彼此對視點頭示意,似是要把剛剛緊繃的筋骨肌肉都鬆弛下來。
等等,前後左右都有車架和騎士?
「警——」
侯府馬車左邊的護衛雙腿夾緊坐騎,未及完整呼喝出「警戒」二字,周圍已有五輛馬車中有箭矢、飛刀如同雨點般破開門窗朝侯府馬車射來,不少於十個騎士持刃在手攻向侯府馬車。這護衛騎士不及拔劍,反手連鞘帶劍擋開兩柄細劍,右手拍向馬車,一股蓬勃有力的真氣激蕩而出化作圓罩護住馬車廂,真氣圓罩甫一出現,堪堪擋住率先激射而來的箭矢和飛刀,隨即振開後續攻來的第一波兵器......
真氣化形!不是化形為兵器、盾牌,反而化成偌大的圓罩牢牢護住堪稱龐大的馬車廂,這護衛真氣渾厚無比,至少是先天境中期的高手。
措不及防,刀兵利刃襲來,好在莫六提前一瞬示警,侯府護衛俱是精銳,好歹及時擋住部分飛刀、箭矢,不及回氣立即與衝到近前的兇徒短兵相接。
馬車后左側一名護衛一掌拍向自身胸口掛著的符牌,一手捏蓮華印,身周隱隱有星光閃耀,一朵碩大蓮花虛影從地上升起張開,蓮瓣虛影一邊由虛凝實一邊向中心合攏就要整個包住馬車。突然一支漆黑錐狀暗器從後方射出,錐尖先刺中幾乎就要化為實體的蓮花虛影,觸點似乎有黑色的枝杈狀閃電隱現,隨即蓮花虛影破散,黑錐繼續向前穿過護衛后心自胸前冒出半截,這護衛伸手從胸前拔出黑錐,恍然低聲道:「破法椎啊!」隨即口吐鮮血,身形搖搖欲墜間,扭頭看向身後,身周幾乎要泯滅的星光和正在消散的蓮花虛影陡然一震,閃爍間凝為七八十根幽光凌凌的利刺,在這護衛的印訣和揮手間,如雨點般掠向身後發出破法黑椎的方向,兩架馬車連同五六個騎士帶著篩子般的透明窟窿凝滯成一幅靜畫,又轟然破碎。這護衛長長吐出一口氣,終於倒落在地上。
敵方陣營勢力的包圍被清掃開一個方向,可惜與大車行駛方向相反,不及一剎又被再度合攏。卻也讓包圍勢力攤薄了。
其餘四名護衛已有兩人帶傷,其中一人右臂中了一刀,晃蕩著耷拉在身側,只余左手握劍左支右絀。
最重要的是,護衛騎士的馬都受傷了,處於護衛保護圈中的馬車套中只有一匹副位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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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暗器攻擊傷了,顯然這是兇徒事先精準定下的計劃,於是的馬驚了。
連阿四在莫六示警聲響起時,已經第一時間起身,並極力利用韁繩控馬,奈何侯府馭馬血統不凡,驚馬力量巨大又竭力各自往不同方向掙扎,到底是這些馭馬長期相伴,多少有些默契,掙扎了一下還是大致往同一個方向狂奔出去,沒有當場將整個馬車掙扯得四分五裂,當真是時也命也。
部分箭矢飛刀類的暗器被護衛擋開,餘下的被連阿四抖動長馬鞭擊落。可這時,車套中三匹驚馬混亂間相互牽扯斜斜衝撞出去,將右前方兩駕馬車撞開一個缺口,帶著車廂猛烈撞上被衝撞得打橫形成一個夾角兩架馬車,「轟隆」作響中,保護著馬車的真氣圓罩潰散開,車廂晃蕩中竟沒徹底受損崩散。馬車也徹底離開了一眾護衛的保護圈。
當是時,馬車前方兩側竟又有兩架雙人馬車中各衝出三人,自兩邊成掎角之勢殺向車廂。右邊三人距離車廂稍近,中間一人使兩支短槍,另兩人皆使樣式相同的直刀,人未到近前,兩道槍芒、兩道刀芒已然帶著鋒銳破滅的氣勢先後激射而來;左邊三人距離車廂稍遠,中間領頭者手中大鐵椎鋒芒閃現一尺有餘,真氣催動下鋒芒化形成鐵椎模樣,顯然是也是先天境高手,另外兩人一柄彎刀一柄厚背砍刀鋒芒含而不露,只怕不比使鐵椎者稍弱。
兩撥人彼此配合默契,眼看攻勢延綿不斷,連阿四御馬不住,無力出手阻擋,這邊三匹馭馬已直接撞翻右前方外圍一架單馬拉的馬車,幾乎是踩踏著那撲倒在地的駑馬就要馳過,奈何三馬右邊副位的馭馬本就受傷,驚懼之下用力過猛才將整個馬車帶得偏向右前方,連撞三駕馬車后,似乎注意力不集中又似乎是氣力開始衰減,前蹄蹦向那駑馬車套的牛皮韁繩,眼看就要馬失前蹄,牽連之下只怕侯府車廂傾翻,車中人也要骨斷筋折、頭破血流,再加上兇徒在側,只怕危矣!
說時遲那時快,連阿四不愧是老於沙場的悍將,齜牙瞪目間喉嚨發出嘶吼,棄了可當做兵器的長馬鞭,亦是對近在咫尺的肅殺攻勢視而不見,一腳蹬住車轅,只雙手猛力提拽馬韁,三匹馭馬齊齊昂首人立而起,恰好使右副位的馭馬脫離跘蹄的韁繩。
脫離車廂傾翻的危機,卻也因此使馬車有了一瞬停頓,就是這一瞬已然使車廂連帶著車夫連阿四齊齊落入攻擊範圍,眼看就要血濺當場,赫然又一道真氣圓罩閃爍間籠住車廂!範圍竟比莫六方才倉促釋放的真氣罩要大上幾分,將將地把連阿四也護了進去!
短短數息間,車廂距離初次受攻擊的位置已脫離近五丈,莫六尚處於圍攻中,自然無法及時以真氣化形圓罩防護車廂,所以這是車廂裡面還有高手!
是管家劉全!誰能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劉管家竟是個不知深淺的高手啊!
只是不知這一情況是否仍在兇徒的算計之中呢。
劉全確實是深不可測的高手,六位至少是先天境的高手藉手中兵刃以真氣化形全力進行攻擊,真氣圓罩竟然連當十餘擊不見潰散。
「老劉頭,你可嚇死老子了,俺差點以為你靠不住了......」連阿四心有餘悸側臉對著車廂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