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終獲精神功法
「桓夏背景的商行......」
劉全略作沉吟,微微拱手施禮道:
「有勞道友了。後續調查倒是不再適合由樓觀道出面了,我會著人再做查探。」
「荀道長,半月後,君侯會回京,屆時或許還有事相求於樓觀道,還請道長先行知會一番。」
玄琤子放下茶盞,嗓音清朗道:
「我既入府受俸,自當應命行事,長史不用客氣。」
......
「阿父要回京?」
易三郎腦海中浮現易湛滄桑的面容,卻又覺得父親的面容有些模糊了,畢竟已經了,易湛離京赴邊疆時,自己已經陷入自閉了......
「是啊。南疆紛亂暫止,你阿爹來坐鎮鎮南關撫邊平亂,已漸將南疆六縣納入夏統,新納國民近百萬。此功勞莫大,朝中當有封賞,此次回京或許有些調動罷......」
劉全看著三郎,明知這孩子早慧,但又不太願意多說朝政中複雜的情況,轉而溫聲道:
「屆時你大兄伯全也會回來,三郎可還記得你大兄的模樣?」
記憶中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模糊的面容浮現,易三郎複雜道:「叔父,其實......我連阿父的模樣都有些模糊了......」
「唉......」劉全嘆聲,看著這個視如己出的子侄,有些艱難的澀聲道:「三郎,兩年前你清醒時,你父兄就欲回京,只是當時南蠻叩邊,軍中戰事緊急......再者你父兄當年去軍中賺取功勛,本是為你......三郎,切莫心生怨懟......」
易三郎放下手中的碗筷,轉頭看看屋外逐漸晦暗的天光,下學後來陪劉全用晚膳,陡然聽說起己身的父兄將要回來了。內心期盼中也有些倉皇,就要見到分離多年的親人——是的,親人,他是托生到這個家中,一點點成長起來的,親緣血緣不可分割,還有前世今生融匯后真實不虛的記憶!
「叔父,我不是有怨,我知家國大義,也知道父兄去邊疆掙取軍功,是想求取救治我的法子,我心中只有感懷親恩。只是有些擔心再見時生疏了,讓父兄失落難受......」
易三郎認真的看著劉全如此說道。
屋外樹蔭下,莫六的身形緩緩自陰影中明晰,抱劍靠著樹榦,臉上露出笑容來,口中無聲說著什麼,陷入了回憶。
劉全滿面含笑,欣慰中目光泛起潮氣,很快遮掩了下去,有些奇特的問道:
「三郎知道仲明與伯全賺軍功是為了救治你?」
「叔父,我自閉時還是能感受到外界的,只是那時到底年幼無知。自清醒來后漸漸回想起了過往,我記得太醫令說我有夭亡之兆,也記得父親失魂落魄枯坐靈堂、數日間就鬚髮皆白,記得外祖父抱著我怒罵阿父、把我塞進父親懷中,記得阿父抱著我在靈堂無聲痛苦,也記得當時皇帝來與父親說火雲宮中的人皇可以治好我......」
劉全聽到這裡立刻打斷了易三郎的話,做出噤聲的手勢,揮手封禁了屋中的聲音外傳,又起身走近易三郎身邊,低聲肅然道:「三郎謹記,切莫與他人說起火雲宮人皇可救治之事,未來若未成就大宗師前也不可輕易提及火雲宮之事。」
易三郎看劉全滿面嚴肅的樣子,輕輕點頭應下,沒有多問。內心卻想:將來總有一天自己會知道一切!
劉全揮手散去聲音封禁,看著三郎,以正常姿態道:
「十日後,你無病兄長也會回兵部述職,等你父兄歸來,咱鎮南侯府也終於可以團聚了。」
二人正說著話,秦瞻秦公望一身凌亂的走進來,臉上卻是滿含笑容,不等易三郎見禮,一把將易三郎抱起來轉了兩圈。
劉全自顧見禮后,亦是露出笑容,再揮手隔絕聲音,心知秦公望入守藏館已有三天,此刻不顧形象的趕來,想必是已經尋找到了合適的精神武功。
果然,秦公望喜不自勝地放下尷尬的易三郎,笑眯眯道;
「三郎,你猜外祖給你帶來了什麼?」
好歹是個成年男人的心智,被人抱起來轉圈圈,總是尷尬無措的,縱使那個人是外祖父......
打量著外祖父衣帽凌亂,身上沾染塵埃,難掩疲憊的臉上喜意盎然,只是看著身無外物,易三郎倒是著實猜不到自家外公給自己帶來了什麼好東西。但看著老爺子心情暢快,自己內心油然升起喜意,倒也樂得陪著老人家逗樂。
「外祖父給我帶來哪樣好東西,快給我看看......」
易三郎臉露好奇,圍著秦公望轉了兩圈仔細觀察,突然有些心酸,這個時候老爺子一身風塵,嘴唇還有些乾裂,顯然是匆忙而來,怕是晚飯都沒吃。
易三郎轉眼看看門外不見有雇仆,轉看向劉全道:
「叔父,想來外祖父未及用晚膳,快吩咐廚房送些餐食來,再讓準備乾淨衣物,外祖父用完膳后,洗梳一番。」
說著上前拉著老爺子挨著自己坐下,掏出手帕給老爺子擦擦額角的灰塵,又把自己還沒喝過熱湯端給老爺子,道:
「外祖你這是去了哪裡?沒用晚膳吧?身子骨再硬朗,也得注意些。且先喝碗湯——我還沒喝過的,但是很好喝的,餐食很快就來......」
劉全含笑散去隔絕聲音的封禁,偏頭想廚房的方向傳音。
秦公望老懷寬慰,本就笑眯眯的臉愈加燦然得見牙不見眼。
「好好好,聽三郎的,我先喝湯。三郎就不想知道我給你帶什麼了?」
易三郎有些無奈,一時忘記老爺子貌似有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只覺得老爺子匆忙而來肯定是為了自己操勞,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家外公。
「外祖,你先休息會兒,用完膳再說吧。驚喜是值得等待的。」
秦瞻精神凝練,感受到外孫兒的關心是出自真心,不是小孩子賣好的小心機,捋捋鬍鬚,琢磨著「驚喜是值得等待的」幾個字,不由得點點頭,端起那碗湯像喝酒一般飲下。
易三郎與劉全陪著秦瞻用過了晚膳。
秦瞻自懷中掏出兩冊書遞給易三郎,劉全見狀,熟練地揮手散出真氣隔絕聲音了,豈料秦瞻看著他道:
「讓莫六郎也過來罷。」
劉全看著散出去的真氣封禁,未及放下的手僵了一下,默默招手撤去封禁,低聲叫了一聲「莫六進來。」
屋外樹蔭下,莫六身影微動,下一剎,已經出現在小廳中,只是看到劉全有些木然的表情皺了皺眉,倒也沒說話。
劉全左右看了一下,麻木地再次散出真氣隔絕聲音。
秦公望詫異地看了一眼劉全,總覺得劉全臉上淡然的微笑有點違和。
易三郎看著手中兩冊書,有些複雜。
「《太陰觀想法》、《劍宗凝神蘊劍篇》......外祖,這是精神武功?」
「三郎不是一直想學武功嘛,但現在你身體發育不足,我就給你尋來這兩門修鍊精神的功法,待你十二歲以後,精神修行有成,學起武功來就能突飛猛進了。喜不喜歡?」
秦公望倒是沒說易三郎此時急需修鍊精神武功來吊命。
易三郎不知內情,但也感動莫名,他以為是他太渴求武學了,老爺子又太疼好記在心裡。
秦公望匆匆招來雇仆領著去沐浴,留下易三郎與莫六、劉全三人。
莫六眼神從三郎身上轉向劉全皺眉道:
「道家觀想法與劍宗凝神術......我可以看?」
劉全想了想,淡然道:
「望公已經付出......文章交換,想來是可作秦易兩家傳承的,望公學識淵博選中這兩門功法,想來已對其有所了解,但畢竟......他身居要職不可能長時間在側指點三郎,你研習一番后,也可隨時指點三郎......只是不可外傳。此外,三郎修習精神功法一事也切莫外傳!」
......
秦公望沐浴后換了身乾淨衣裳,神清氣爽的來到易三郎的房中。
莫六揮手放出真氣隔絕了聲音,對秦公望道:「劉明德言說,三郎修習精神功法之事暫不可外泄。」
秦公望摸了摸易三郎的小腦袋,對莫六點點頭。隨即自顧抬手,一道精神念頭飛出,擴散開來形成屏障包裹住整個房間,輕笑道:
「你還是宗師,真氣封禁聲音不夠牢靠。」
莫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