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幻境
蘇陽推門的聲音似乎驚擾到了它。
它緩緩回頭，腦袋裡的污血也隨著它的動作灑落了一些。
當它徹底轉過身時，蘇陽對它模樣只有兩個字形容「噁心」！
從後背看去，這隻狐狸似乎就腦袋上一點小毛病，可當它轉過身就會發現，它全身都是毛病。
狐嘴只剩下一半，下顎早已不知所蹤，發黑的舌頭吊在半空就像是他小時候吃過的「綠舌頭」冰棍。
本該潔白的腹部皮毛也被開了一個窟窿，裡面的器官不是斷了就是拖在了地上，更是有不少白色小蟲在它的腹腔暢遊。
除了這些大一點的毛病，它那泛白的瞳孔，露骨的爪子都不值一提。
如果將這些都拋開不談的話，這隻狐狸可能也會惹得一些人喜愛，畢竟誰不喜歡狐娘呢。
蘇陽用手捂住口鼻，擠進狹窄的陽台。
但是狐狸就像是一個木雕似的，一動不動的盯著蘇陽的一舉一動。
「臭寶，你是不打算跑嗎？」蘇陽看著有些獃獃的狐狸問道。
本以為不會得到回應，可下一秒狐狸腦袋一歪，黑色的墨水灑的陽台到處都是，霉味，腥味撲鼻而來。
見狀蘇陽的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他倒不是因為噁心，而是因為陽台太窄根本不好搞衛生！
蘇陽也不顧惡不噁心了，他直接伸手想將「臭寶」從陽台拽過來，正當他的手快要接觸到狐狸時。
它的那泛白的眼中紅光乍現，蘇陽心中一沉，待他重新回過神時，已經身處一片密林之中。
蘇陽看了看手，上面滿是老繭，而且還穿著洗到發白的衣裳，可他明明記得現在應該是夏天呀。
「幻覺？」
想到這裡蘇陽心中冷笑，這個臭寶太壞了差點給它騙了，他蘇陽看了那麼多影視劇，對於破解幻覺那不是有手就行？
「啪」的一聲清響，蘇陽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耳中也傳來陣陣耳鳴。
蘇陽有些震驚的看向還在發麻的手：「不是...幻覺！？」
「不對一定是幻覺，那隻臭狐狸想騙我！」儘管痛覺很真實，蘇陽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內心。
這時一個腳步聲靠近，聞聲蘇陽轉頭望去。
那人渾身黝黑頭髮雜亂，穿著一身發白的藍袍，身後還背著一個大大的竹框，像極了電視劇里趕考的書生。
「蘇兄，身體髮膚，受之髮膚，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自殘乃是大不孝呀，蘇兄！」
這人說起話來文縐縐的，聽的蘇陽一個頭兩個大。
「關你屁事呀，就你事多。」
那人聞言一愣，右腳狠狠的一跺道：「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呀蘇兄！」
蘇陽算是明白了，這幻境中就不會有正常人，他也不管那書生袖子一甩，便沿著山路走去。
書生見狀本想跟上去，可又發現蘇陽落下的竹筐，嘆了口氣將其背在胸前。
隨後快步追了上來道：「蘇兄，你的箱籠落下了！」
蘇陽現在只想找到破除幻境的辦法，這麼可能搭理他，待蘇陽走到一條小溪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感受到又癢又酸的腳，蘇陽乾脆將草鞋取了下來，在小溪中泡起了腳。
等他泡舒服了，書生這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走了過來。
他將箱籠都放在地上，長伸四肢與腰，期間還發出「咔嚓咔嚓」的骨骼脆響。
待一切做完，他便捧起小溪中的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蘇陽正想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書生喝完后，打了個飽嗝道：「蘇兄，這山間清泉，真當解渴！」
看著他的樣子蘇陽嘴角一抽：「我都不認識你，你跟著我幹嘛呀」
聞言書生微微一怔，隨後露出自責的神態道：「也對，蘇兄為我擋下山間落石傷到了腦袋，出現失憶也是合情合理。」
「我是宋長命，我們一同從山丘村出來進京趕考呢，要不是蘇兄您借我的盤纏我都去不了京城。」
當宋長命說完這段話后，蘇陽眼中畫面快速掠過，期間他還在極速閃過的畫面中看到了狐狸的身影。
這讓蘇陽更加確定眼前的一切就是幻覺，自己的本體還在陽台。
視線再次穩定，這次已經不是林子中了，而是頂著烈日坐在一張小凳上，面前還有一張泛黃的宣紙。
周圍有很多人，他們無疑不是悶頭苦寫，時不時還有人舉著紅色的木牌在高台上經過。
「啪」蘇陽頭上挨了一棒子，雖然不重但也挺疼的。
「作答之時，不可東張西望！」
說話這人濃眉絡腮鬍，一副現世鍾馗的模樣。
蘇陽揉了揉頭，趴在宣紙上，紅牌上的字拆開他都認識，可合在一起他就不認識了。
回想起宋長命的話，蘇陽也明白現在的幻境就是在京城考試。
過了不知多久，蘇陽感到有人推搡，他才流著口水醒了過來。
「宋長命？」蘇陽看著推搡之人，迷迷糊糊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可宋長命卻是一臉的自責：「蘇兄，都怪我害你傷了腦袋！」
他話音剛落，蘇陽的視線又開始快速切換，都已經經歷兩次了蘇陽也不著急，半眯著眼看著畫面。
這次狐狸出現在畫面中的頻率又變高了。
視線再次平穩，蘇陽發現自己正背著箱籠，宋長命正一臉自責的在城門邊抽泣。
「蘇兄，都怪我，不然這榜眼定是您的，宋某就算做牛做馬也會補償你！」
蘇陽淡淡一笑，宋長命的一舉一動都不像作假，但這對於蘇陽來說，都是幻境在欺騙自己。
他的雙腿不受控制的往前邁動，蘇陽也在這時，感受到了箱籠的沉重。
他也算是一個修鍊之人，可就算如此背起箱籠還是令蘇陽有些吃力，真不知道宋長命是這麼帶著兩個箱籠，跑了近乎半小時的。
向前邁出數步后，宋長命的哭聲也模糊起來。
隨後畫面又開始變化了，可這次卻有些許不同。
前幾次都是以他現實中的模樣，來看這些畫面的變化。
這次卻是以幻境中自己扮演的書生。
而且現在的畫面中，幾乎每張都能看見那隻狐狸的身影。
待視線穩定，狐狸本尊已經出現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