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親
「夢曇,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
己。現在,你嫁到了這麼遠的地方,娘親照顧不到你,你一定要好好聽夫家的話。」林夫人一邊說一邊撫摸著女兒的手,眼淚還不覺的掉了下來。
夢曇安撫完母親后,坐在了銅鏡前。剛換上的喜服,顯得格外魅惑。而嬤嬤井然有序地幫著自家小姐梳妝打扮。
按著餘杭的婚嫁習俗,林夢曇拜別了父母親大人後,起駕往東京趕了。路途自是遙遠,所以,一行隊伍在一家客棧歇息。夢曇把繁重的禮服脫了,換上了平時穿的便服。嬤嬤語重心長的拉著小姐的手,告訴夢曇在夫家怎樣遵守禮法,要合乎規矩。但是,林夢曇因為舟車勞頓,打了個哈欠。嬤嬤見著,安撫著小姐入睡了。
夢曇心裡糟乎乎的,又困,躺下床后,又清醒。她多少是害怕的,所以希望夫家能以禮相待,她就滿足了。
十年前,陳詹閆帶著一家老小從東京前往餘杭赴任。由於人生地不熟的,又遇到談的來的朋友,自是很開心。陳詹閆與林咨甫意趣相投,善古文,喜茶,飲上一壺,自是逍遙快哉,好似神仙。
林咨甫乃餘杭的名門望族,又是朝廷命官,做事更是當地百姓所敬仰。林家老祖七十大壽,陳詹閆受邀,帶著正妻和嫡長子陳梓蘇前去拜壽。
林咨甫聞訊陳家已到,趕緊差遣下人將陳通判迎進來。陳詹閆一進大堂,就見林家老祖已經坐到了椅子上候著了,右手旁是林咨甫一家,左手便是林咨甫做武官的胞弟一家了。陳詹閆拜過林家老祖后,便商談起朝中大事了。
生性好動的陳子蘇耐不住性子,看見林夫人旁邊的林夢曇,就跑去拉住她的小手,跟她搭話。林夢曇卻置若罔聞,扯開了陳子蘇。林家老祖見著,覺著真是可愛,便突然話鋒一轉,談起這兩小孩的娃娃親。陳詹閆聽后,甚是歡喜,就差夫人拿出了玉佩給林夢曇。夢曇顫顫巍巍地看著母親,在母親的示意下,拿在了手心。
看著如此情景,林家老祖拍大笑,「今天,甚是高興」。那玉佩是陳家的傳家寶,是傳給兒媳婦兒的,用來開枝散葉的。陳夫人平日很寶貴的,因為今日老爺特地叮囑她帶來,不然她是不捨得的。如今,到了夢曇手裡,陳夫人還是滿意夢曇的,畢竟門戶相對。
自那次宴席后,陳林兩家來往更是密切。在陳詹閆被調到東京時,還約定等夢曇過了及笄就讓夢曇嫁過去。
要不是林家老祖去世,夢曇早就成了陳家兒媳了。如今,林夢曇已是17,出落得很是大方。
幾日後,林家送親隊伍已到了東京城內,在一家客棧住下。現在只需等迎親隊伍來接了。
清晨,嬤嬤就把夢曇早早就梳妝打扮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可是夢曇等了良久,也不見新郎官來迎親。一炷香之後,夢曇依然沒見著,心裡有些生氣,覺著陳家太不合禮數了。
陳詹閆在陳府更是慌忙,竟找不著陳子蘇。誰知,陳子蘇現在正在勾欄里喝的酩酊大醉。
一席紅衣女子,走到了陳子蘇床頭,叫醒了他。陳子蘇聽見聲響,揉了揉眼睛,緩緩起身。問紅拂現在幾時了。紅拂打趣道:「已是晌午了,你的新娘可是等急了。」子蘇聽后,冷笑道:「連你也取笑我。」紅拂小聲打探到:「你為什麼不想去林家小女,她與你可是門當戶對啊!」子蘇一臉不耐煩:「我陳子蘇只願意與心愛女子結婚,管他的門當戶對,只願心心相惜。你為何······為何不說天作之合,要說門當戶對呢?紅拂瞬間結巴了,吞吞吐吐的說:只是……只是只想到了這……個詞」
子蘇了解紅拂對他的心意,但他不愛他。與紅拂走的近,無非欣賞她的歌喉和才情,至於男歡女愛更是不可能的。紅拂喜歡他,但從不強求他,她知道真正的愛情要兩情相悅才行,至於其他的只能讓時間來磨合了。
突然,在兩人聊的正歡的時候,陳家的下人沖了進來,把子蘇帶走了。子蘇被押到了父親前,父親二話不說,給他踢了一腳。旁邊的母親正擔心著,讓兒子快點換好衣裳去林家小姐過門。陳子蘇一身正氣,決然道:「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娶。」
陳詹閆一聽,火氣就上來了了,大聲呵斥:「你要不娶,我就把你所謂的紅顏知己給關入大牢,你看我敢不敢。」陳子蘇一想到無辜的紅拂會因此喪失了自由甚至是生命,他安靜了下來。
陳子蘇思來考慮,不能因為他的一己私慾而毀了紅拂一生。他只好答應了。
就這樣,陳子蘇帶上迎親隊伍浩浩湯湯地接走了林夢曇。拜完堂后,林夢曇被帶入陳子蘇的房裡坐著。林夢曇很擔心,不知道如何對夫君開口。夜深了,陳子蘇跌跌撞撞地推開了房門,酒醉的他沒有到林夢曇身邊,反而坐在了椅子上,喝著水。
林夢曇聽見聲響,又緊張又害怕,希望夫君快點把蓋頭摘了。誰知,一刻鐘后,依然沒反應,林夢曇就輕聲細語:「官人,可否替我把蓋頭摘了。」
陳子蘇聽后,糊糊塗塗地掀開了蓋子,又回到了原地方。林夢曇是大家閨秀,不會男女之事,更到現在也沒情竇初開,所以就躺下睡了。
第二日,嬤嬤進來一看,少爺竟睡在了地上,就立馬慌忙跑去小姐那說:「夫人,你昨晚幹了什麼?」林夢曇聽見「夫人」,頓時打了身寒顫,把昨晚的事告訴了嬤嬤。嬤嬤無奈的讓少夫人去洗漱,然後把少爺喊了起來。
然後,兩人尷尬地給父母親敬茶。敬完茶,兩人坐著,與父母親聊天。林夢曇正跟公婆聊天,陳子蘇正仔細端詳著她。一眼放去,是個美人,但比紅拂差點。
後來,二人便起身離開了。陳子蘇沒打聲招呼就慌忙離開了府。林夢曇還沒回過神,就被嬤嬤帶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