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刀
武當山是道教祖庭,有著七十二峰,為天下洞天福地之一,其中最數天柱峰為主峰,直插雲天,山上靈芝靈草無數,實屬靈山。
武當現任掌教丘三奇可謂是不世出的奇才,此刻已經年逾古稀,已經修得一身大長生的修為,武當已經有一百五十年無人修得大長生了,小長生倒是有那麼幾個,但是大長生和小長生,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民間有傳言,武當有一山頭氣機鬱結,影響了整個七十二峰的風水走勢,丘三奇以手指為劍,一劍削平此山峰的山尖,被稱為神跡。
而張君懸只有二十一歲,可輩分卻高的嚇人。丘三奇的師祖可謂是武當的一朵奇葩,本身修為不高,卻在養生之道上造詣非凡,而且一身博學的知識,硬生生地活了一百五十歲,而在其一百三十歲高齡的時候,撿回了一孩子,並且收為自己的弟子,就是張君懸,所以這個小道士的輩分硬生生地壓了丘三奇一級。丘三奇見了他還要叫一聲師叔。
「小白啊,你說我到底要不要還給他呢?」張君懸撫摸著身邊丹頂鶴的羽毛道。
丹頂鶴卻如同通靈一般,蹭了蹭他的右手,示意要將這把玉劍歸還。
張君懸一臉的不舍的模樣,輕輕撫摸著手上的玉劍,道:「這等大氣運啊,卻要怎麼給人家,雖說的確是他的東西,但還是讓人不舍啊。小白,要不咱們回去得了?」
丹頂鶴仰頭鳴叫了幾聲,彷彿有著几絲嘲笑的意味,張君懸一咬牙,恨恨道:「算了算了,大不了到時候去龍虎山的那個袁天啟手上把那隻老龜給奪回來。再去尋尋靈蛇還在不在。」
袁天啟可被稱為玄天真武大帝的今生轉世,玄天真武大帝為道教神靈,曾制服龜蛇二妖,而相傳袁天啟在出生之時,天現異象,龍虎山腳的小鄉村,硬是聽到了海浪滾滾的聲音,接下來就看到了一直老龜。老龜有一棟小樓那麼高,而且不像尋常的烏龜,居然生有牙齒,被稱為是龍子霸下。
袁天啟和張君懸倒是同齡,相傳劍道天賦驚人,一身實力到底有多強無人知道,但相傳已經直追龍虎山的天師了。真武在世,倒還真有些傳奇sè彩。
也不知道張君懸這種毫無什麼奇異sè彩,除了輩分高一點的青年道士是哪來的信心能夠從這等人物手上搶下老龜。
許鳳梧此刻已經穿好了衣袍,剛剛張君懸那一聲嘹亮的喊叫,他也聽到了。
張君懸看到許鳳梧,面sè有點複雜,盯著許鳳梧看了許久,嘆了口氣道:「小公爺,可認得此物?」
張君懸擺了擺手上的玉劍。
許鳳梧也不羅嗦,徑直走到他身前,直接拿起玉劍看了看。玉劍入手溫潤,而且許鳳梧身體屬於絕對的陽xìng,這個小器物落入手中,倒是有那麼一些氣血的牽動。許鳳梧微微一驚,道:「這是何物?」
張君懸一愣,道:「小公爺,你確定不認識此物?」
許鳳梧輕搖摺扇,道:「本世子還騙你不成。你這道士到底要玩什麼把戲!」許鳳梧知道,這個道士絕對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無數,二十歲問鼎天下高手的人也不是沒有,更何況許諸沒有攔下,那麼總有那麼幾分意味。
張君懸哈哈一笑,趕緊將玉劍重新放於腰間,喃喃道:「看來不是小公爺的東西,那麼貧道就再寄存幾rì了,待找到了施主再歸還。不過小公爺以後可不能後悔了。」
許鳳梧撇撇嘴,笑罵道:「你這個奇怪的道士,本世子還會在意這麼一塊玉石不成?」
張君懸賠笑幾聲,仔細打量了一下許鳳梧,最終被許鳳梧腰間的紅蓮短刀吸引。瞳孔微微一縮,是刀不是劍嗎?這倒有些奇怪了。
「咦,看來石火禪師倒是結下了善果。」張君懸朗笑了幾聲,「過幾天貧道肯定去給那個老禿驢上幾杯酒。」
張君懸騎上了身旁的仙鶴小白,對著許鳳梧道:「不管怎麼說,貧道還是欠下了小公爺一個人情,小公爺和貧道有緣,他rì小公爺來武當,貧道必定掃榻相迎。」說完,仙鶴撲騰了幾聲,就開始向著長空飛去。
許鳳梧輕輕敲擊著腰間的紅蓮短刀,也不說話,任由這個青年道士在武安公府胡鬧。他則走向了紅蓮塔。青葵跟在身後,站在塔外,沒有進到塔內。
紅蓮塔是武安公府的禁地,塔高七層。相傳裡面藏有江湖秘籍無數。曾有詩說:「天下書籍八萬萬,武安紅蓮佔七分。」紅蓮塔內,除了武功秘籍之外,還有許多古籍,甚至一些亂七八糟的奇書。多少江湖人士想要進入其內,可硬是沒有一本書籍被盜過。聽說當初的盜聖白明堂想要從中偷出一本秘籍,結果卻被武安公生擒,吊在武安公府門口三天三夜,可謂是丟盡了臉面,後來這位盜聖似乎就再沒有出世過了。
許鳳梧倒是悠閑自在,徑自登上了第七層,下面的書籍愣是一本都沒看。前三層為一些雜書,第四層到第六層則為秘籍,甚至連許多**都有。許鳳梧博覽書籍,前三層已經看了大半。可是因為許諸的命令,武功秘籍愣是一本沒看。握刀十年,硬是沒握出個高手來。
第七層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有在窗口處,靜坐著一個黑袍老人。老人一臉青灰sè,彷彿隨時都會死去一般。人已經有著皮包骨頭的樣子了,煞是嚇人。
許鳳梧朝著老者恭敬鞠躬,在老者對面坐下。
老者微微敲擊著地上的石磚,道:「鳳梧,你可知我為什麼不讓你閱讀任何秘籍,為何不讓你練刀?」
許鳳梧靜聲道:「鳳梧不知,先生請說。」
老者淡淡道:「想要摘下那三十萬朵紅蓮,要靠的,不僅僅只是手中刀。你不同於許諸,許諸是從大小戰役上一步步爬上來的,一將功成萬骨枯,所以三十萬人儘是他的心腹。你則不同,哪怕你拿著紅蓮刀,練到了天下第一,又能怎樣?」
許鳳梧點頭,這一點他明白。當初那個楚國的項延,號稱天下第三,一身武力能夠力擋千軍,還不是被紅蓮鐵騎包圍,硬生生地死在了紅蓮鐵蹄之下。練功的確可以練到驚天動地,但是,想要一人獨戰三十萬,那就是痴人說夢。其實當初項延可以逃走,可惜此人守衛著楚國的最後一絲希望。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是項延死前對於大秦王朝最後的詛咒,卻落得被許諸嘲笑:「八國名將,唯有項延一人,讓許諸最是看不起!」
老者抬起頭來,眼睛深陷,盯著許鳳梧腰間的短刀,道:「養了十三年的陽氣。鳳梧,你可以拔刀了,別問為什麼。將來,你的路不好走,手上多少要拿點東西,否則只會死的不明不白。」
許鳳梧點頭,眼前的是許諸的兩大謀士之一,也一直教導著許鳳梧,對於他的話,許鳳梧從未不遵從。他敢把許諸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卻不會不聽從眼前這個彷彿立刻就會死去的老者。
老者微微低語了幾聲,對著許鳳梧道:「時候也差不多了,你去烏傷縣吧。」
許鳳梧下樓不久,許諸緩緩走上第七層,帶來了兩壺小酒,放於老者身前。
老者搖搖頭,沒有碰酒。許諸也不多說。自己一個人喝起來,淡淡道:「長卿,我看憑藉鳳梧的天賦,說不定能練出個大寂滅的境界來,天下武夫大多有其稱號,你說鳳梧成名了,其稱號叫什麼好?」
許諸拉著一些家常話,老者彷彿卻是習以為常,他左手沾了沾酒壺裡的美酒,此人居然是左撇子,在地上寫下二字,便不再說話。
許諸再次飲酒一杯,朗聲笑道:「不錯不錯,很符合鳳梧。」
第七層甚是yīn暗,乾燥的磚石上寫著二字——妖刀。
許鳳梧,號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