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李四

第一回：李四

初八rì，無風，天耀金星，大利西方。

自古金陵繁華，十里畫船煙波渡，秦淮歌舞濃，胭脂著青衣。

暮net三月，草長鶯飛，文人sao客在秦淮畔詠鵝報復，梳弄心事，好一副盛世太平之景sè。

便在這最是繁華的金陵城烏衣巷口，有著最為出名的太白樓。李太白在這喝過酒沒有不得而知，但太白樓的酒菜最起碼要比騎著它地方貴上兩倍。

奇怪的是，這個地方生意好的出奇，奢侈也是一個沒來由的享受。

申時三刻，孫八到了太白樓。這是太白樓生意最好的時候，江湖豪士，文人墨客，世家大賈都少不了到太白樓標榜一番。

太白樓二樓早就坐滿了。只有靠牆的角落裡面一張長條桌，坐著一個大漢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一頭黑披肩。極高的身材，坐著便有一般人站著高。皮膚泛著古銅的光，豹子一樣的眼睛時不時閃著jīng光。好一條大漢。桌子上放著一把茶杯粗細的大槍。看樣子怕不有百八十斤。槍身純黑sè，黑到沒有一點雜質，甚至隱隱的泛著黑sè的光芒，仔細看的話，似乎能攝進目光一樣。大漢一個人佔了一張桌子，桌子上亂七八糟堆的儘是酒罈子和一疊花生米，大漢目不斜視。吃一顆花生就和一大杯酒，剽悍的氣息和太白樓的奢靡華貴極不相稱。倒也沒人敢去招惹。

這時，門口一陣喧嘩，腳步聲聲，上來一約莫十個人，都是黃衣短打，腳上蹬著倒打千層浪的靴子。袖口還有「四方鏢局」四個金字，顯見便是洛陽第一大鏢局了。四方鏢局眾人一上樓來，眾多寒暄的打招呼的，眾人不是江湖人便對江湖武夫有著不一樣的態度。江湖人玩命的生活看上去非常刺激。他們做不到便是非常之羨慕，同時江湖人粗鄙。對自己也無太大威脅。眾人對江湖眾人道是抬愛非常，這四方鏢局的人領頭的是「快劍」王霸，名字雖然不雅，但一手快劍在江湖中也有不小的萬兒。眾人都「王大俠，王大俠」這樣的稱呼。王霸倒是對眾人打躬作揖，禮數周全。太白樓的掌柜亦是親自迎接。悄悄對著王霸耳邊說了什麼。

王霸朗然一笑：「請客便罷了，這位尊兄看來也江湖中人，四方鏢局的薄面想必還是有幾分的」

說著對身邊第一個趟子手努了努嘴；趟子手叫做周青，使一條軟鞭。武藝一般。只是和四方鏢局總鏢頭有故，眾人都是看不上他，當下「快劍」王霸，吃不準大漢，便是叫周青去摸摸底。周青看大漢的大槍。心中倒是安定了些。須知如槍矛之類的長兵器用於戰場是有莫大的優勢，用於江湖廝殺卻是不行，總失之笨重。所以江湖中的用槍名家，大多是雙槍，飛槍之類，這般大槍卻是不多。名家也沒有這般長相的。似此人大概是有些許蠻力，兩下莊家把式罷了。

周青走到大漢旁邊拱手道：「這位兄台請了，在下四方鏢局周青，敢請尊兄移步，酒資便算在下的」

漢子不答話，自顧自的吃酒。

周青臉sè變了變，在此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丟不起這個臉。

便yù作sè變臉。正在這個時候，樓梯口一陣喧嘩，走上來兩個女人，年紀約莫二十來歲，一個湖綠薄衫，腰佩明黃腰帶。掛著一把短劍長方二尺許，明艷不可方物，旁邊一女，年紀差不多，白衣白襪，紅帶束青絲。背上背著一對分水峨嵋刺。長得極為漂亮，須知，當朝重禮法，女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太白樓雖然經常有諸多女子掉金龜，然如此長相者卻不多。眾人輕嘆中。綠衣女子已經走向了大漢，看著周青，輕皺娥眉，檀口微啟道

：「滾」

周青看著女子，失神半響罵道：

「什麼地方的小娘皮，敢找爺爺的晦氣」

鏢局眾人也跟著罵起來，須知鏢局中人常年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大都是粗鄙漢子，這一罵就是五花八門，南七北六十三省，祖宗兒孫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當真的熱鬧非凡，眾人中有笑看著，有皺眉著，但看著這幫人帶刀帶劍的，也沒有人敢摻和。正鬧得不可開交。忽然劍光一閃，眾人以為眼睛花了。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看見周青的頭慢慢的掉下來，不一刻，周青頭就剩半寸。

綠衫少女露了這一手，道也沒人敢不識趣的說話了。周青受辱，氣不過，也不敢在綠衣少女身上找場子，便指著大漢道

：「沒卵蛋的人，靠女人保護，還不給爺爺滾。」

眾人都覺得好笑。周青倒是臉皮厚。兀自喋喋不休。

大漢皺了皺眉。

指著白衣女子道：

「你留下，其他吵鬧的人，全部滾，我絕不說第二次」

周青正待大笑卻看見武功高絕的綠衣女子臉sè連變。二話不說穿窗而出。

鏢局眾人面面相覷。「快劍」鼓起勇氣朗聲道：

「朋友好歹留下個萬兒，江湖朋友處也好交代」

這倒是真話，要是就這一句人都不知道就被嚇走了。以後江湖就沒法混了。

白衣女子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淡淡道：

「槍名『霸王』，這夠了嗎？」

話還沒落地，一干四方鏢局人一個不見了。輕功道是一等一的。

「霸王槍」，長一丈二尺三分，重一百三十五斤三兩七錢。

霸王槍在江湖中三十年來沒有用過第二招。

霸王槍法一共只有三招「霸王東來」、「霸絕天下」、「霸王別姬」。霸王槍一般不出世，也難怪值錢周青等人沒能想到霸王槍。

霸王槍只殺過七個人，無一不是天下成名人物，甚至還有當年號稱劍法天下第一的「天山劍客」天鷹子。

更重要的是「霸王槍」乃是江湖盛傳的「六種武器」之一。

六種武器分別為霸王槍、長生劍、孔雀翎、碧玉刀、離別鉤、多情環。無一不是一現江湖便驚天地泣鬼神之物。在江湖人心中，六種武器都是傳說，他們分別代表了一段無人能及其的高度和故事。

著六種武器的說話還要追溯到三十年前熊掌門故去。

熊掌門故去之後就在泰山之巔出現了江湖第一寶藏。

名為「天機鎖」長方各丈許，傳聞裡面有熊掌門的陪葬之物，熊掌門風流一身，武功高絕，據說都在這個「天機鎖」裡面，

話說這「天機鎖」初現泰山之巔，眾多江湖客相攜而去，都想見識一番，然而，七巧童子說道這「天機鎖」須得用熊掌門晚年所特製的七種武器打開，便是六種武器和一個不知名的武器，不過所謂「六種武器」已然流落江湖多年。各武器傳人又隱世不出，說來這天機鎖在泰山之巔也有二三十年了，期間到是在江湖中掀起了不少的腥風血雨，而現在霸王槍出世，固然是一代江湖景sè，但是誰知道是好是壞。

而現在海山便在太白樓，看著霸王槍，看得很清楚，這倒不是海山對這個霸王槍有多麼的興趣，只是，他恰巧想喝酒了，這太白樓的竹葉青又恰巧很有名，恰巧這太白樓只有這大漢這桌還有位置了，所以海山就坐在了大漢對面，和大漢一樣，只是喝酒，一碗一碗的喝。海山喝酒就像和酒有仇一樣，看見酒在碗里，不消滅掉是萬萬不行的。居然喝得一點不比大漢喝得慢，當左手邊有了六個酒瓶子的時候，海山手邊居然也有了五個酒瓶子。五個酒罈子一空就是五斤酒下肚，海山還是在不停的喝，只是把腦袋放在了桌子上，拿碗往嘴巴裡面倒酒，也不知道醉了還是沒醉，大漢把霸王槍放在桌子邊，槍桿在大漢這邊，槍頭就對著海山這頭，海山看著霸王槍，黑黝黝的，沒有什麼光澤。一動不動，眼睛都沒咂，大漢對海山倒是渾不在意。

一碗一碗的酒快的進了肚子，海山和大漢身邊都有八個瓶子的時候，

大漢抬了抬眼，竟然有著攝人的神光，不過雙眼裡面布滿血絲，竟是有些憂傷，對著白衫女子道：

「想必你就是王五吧？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白衫女子緩緩道：

「趙六；長生真君，下山了。」

大漢臉上竟然有凝重之sè

大漢雖說重頭到尾沒和海山說過一句話，不過畢竟是同桌飲酒了，尤其這大漢是擅飲之人，雖不說千杯不醉，對於這壺中之物也是喜愛異常，看海山如此豪飲絲毫不遜sè於自己，便也有了結交之心。眼中偶現讚賞之意。

當白衫姑娘說出「長生真君」幾個字的時候，張三很適宜的醉倒在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