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英雄

等到貴族們全部退出宮中，大君高興道：「阿沙，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我記得不是還有一段路程嗎？以前你可沒有這麼快就回來了。」

瀚海王點頭道：「哥哥，是這樣的，昨天夜裡，我收到了薩相寫的信，感覺事情有些不妙，便趕緊自己一個人帶了幾位精兵，快馬加鞭連夜地趕了回來，其他的士兵們則還在回來的路上。」

「阿格寫的？」大君看了他一眼。

「大約在前幾天寫的，因為想著早點叫瀚海王回來，畢竟接下來是一個很重要的節點了，我想需要好好敲打敲打這些貴族了。」阿格回答道。

「薩相別叫我什麼瀚海王了，叫我阿沙就好，你和大君一樣，在我心裡都是我的哥哥，我記得我們小時候很經常玩，在父親還活著的時候，我記得我有一次喝醉了酒，騎著父親的最喜歡的馬到處跑，結果把馬帶到深溝里去，腿瘸了，父親氣得半死，要打我，還得多虧哥哥攔下來。」阿沙道，臉上流露出對過去一些生活的回憶。

但大君只是笑笑，沒有附和。

「不行。」阿格搖搖頭道：「你是我們西戎的大親王，這是該有的禮數，要不然你大親王的尊嚴放在那裡？會被別人恥笑的。」

「薩相，就是在這種地方固執得很。」

...

「好了，別爭了，今天阿沙回來，我讓人擺一道宴，那個阿沙你也來吧，好好慶祝慶祝一番，給阿沙洗塵。」大君道。

「好啊，好久沒有吃到宮裡的菜和宮裡的酒了，在軍隊里，都只能喝點淡淡的花酒，即使是這樣，也不敢多喝，怕誤事。話說回來，好久沒見到阿雲雷了，他的身體有沒有強壯起來，體脈也應該覺醒了吧，希望是一個紅色的體脈，繼續光耀我們西戎的武功，守衛我們西戎。」

他剛說完大君和薩相面露苦澀，和諧的氣氛瞬間消失，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讓他的兩位哥哥突然情緒低落。

「怎麼了？難道發生什麼事了？」他急問道。

「阿雲雷，阿雲雷他沒有體脈，還受傷了，覺醒過程出了很大差距，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它就是發生了。」大君道。

阿薩聽完，低下頭來道：「哥哥，我不知道，不應該說出來...」

「阿沙，我怎麼會怪你？你也剛回來，也不知道發什麼的具體情況，別讓我們興緻壞了，來，我先讓人把好酒拿上，我們先喝一杯，好好喝上一會。」

...

貴族們退出王宮后，有人問道：「難道真的要讓大君推行下去？」

「要不然呢？你們的手底下有多少兵力呢？哼，一個個都跑去買寧朝和妖域傳來的小玩意和他們年輕的人女，在她們的肚皮上整天用著力。而且，即使有，你們真的比得上我們的驕傲，十萬的虎戎軍嗎？那可是十萬的虎戎軍啊，他們身上穿的鎧甲可是用黑耀石做的，你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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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廉價的鎧甲在他們面前就是一個笑話好吧」水鱗土嘲諷著問道。

所謂，黑耀石，便是礦石裡面最為珍稀的一直，它極為堅硬，但重量比普通的黑鐵石還要輕上三分之一，一套完整的鎧甲打造下來，重量是普通鎧甲的一半，極大減輕了士兵和戰馬的負擔，但價格也是相當的昂貴，一斤黑耀石的價格就是五斤黑鐵石的價格，也只有白州有幾處黑耀石的礦地，才能支撐這十萬人的需要。

「那四位呢？難道他們真的會看大君這樣推行下去嗎？他們心裡就不著急嗎？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最近都沒什麼動作，就跟平常一樣呆在那裡，要我看，他們也是認命了，跟著大君這樣走，好歹還能有一份體面在。」方林天說道。

「他們真的會乖乖聽大君的話？我可不相信，他們啊，可是比雪原上那些狡猾，自私的狐狸還要可怕。」

「哼，你們急什麼啊？再過一個月便是盟誓大會，下面的十九氏國都會來，他們也和我們一樣，對這些感到不安著，依我看，這次的盟誓大會可不會這麼平靜了。」

其他人的眼睛也是一下子亮起來，他們不滿意，甚至抗拒，下面的氏國們肯定也不滿，說不定可以利用他們，和他們合作，聯合他們的力量向大君施壓。

十九氏可是有著自已的軍隊，而且在地方也根深蒂固，即使是大君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好，那我們就等最後一個月的盟誓大會，躍林國，火石國，這幾個比較遠的氏國，現在應該在路上了吧。那就讓大君在囂張一回吧，畢竟，時間可以不多了。

...

雖然外面很吵鬧，但阿雲雷還是在精心寫著字，陸青陽告訴他，聖人之心在於靜，不為外物所困，讓他寫字，既可以修身養性，還可以領悟聖人之道，提高術法水平。

陸春陽很嚴格，阿雲雷字寫的不好，他就會狠狠的責備他。

但阿雲雷卻有些心不在焉，他想著陸青陽說的好，聖人之道，可什麼樣的人才是聖人呢？在他印象里只有張夢岱才算吧，父親算嗎？嗯，父親每天拚命處理政事，應該也算吧。不對，聖人應該是不可以殺人的吧...他的腦海里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手中握著的筆的速度不自覺慢了下來，甚至停了下來。

「三王子，為何停筆。「陸青陽問道。

「陸先生，我...我在想什麼是聖人，可能我太笨了，先生說的一些話，我都不是很理解，感覺朦朧朧的，有一點明白，但又有些不明白。」阿雲雷輕輕地說道。

陸青陽看他一眼，雖然他們只是短短相處幾天時間，但他很喜歡這個孩子，儘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這位孩子內心裡有些不尋常，有一種柔軟，但在某些時刻卻又很堅強。

「聖人，其實誰也不知道聖人是什麼樣子的，我老師教我的時候，曾經很悲痛地告訴我聖人已不在，現在留下都是些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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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也在想，什麼是聖人？但也想得不是很通徹。」

「先生也有不明白的東西嗎？」阿雲雷問道，在他心中，先生應該是什麼都知道的。

「先生也是人，只是一介書生罷了，恰好書讀的比較多而已，但學的越多，就越感覺自己置身在一片霧裡，而這片迷霧越來越重，越來越濃，讓你覺得一輩子走不出來，只能困在裡面。」

「那不學習呢，是不是就沒有這片迷霧了，他們會消失掉？」

「不會消失，依舊會存在，只是你感覺不到他們，你只是茫茫然然的生活者，不知道自己做什麼，為了什麼而活著。「陸青陽道。

「話扯遠了，其實，有些時候我也在思考什麼是聖人，聖人和英雄又有什麼區別？我讀過的書告訴我，聖人一言一行，規規矩矩，遵循著道德最高準則，憂國憂民，為了天下赴湯蹈火，即使命隕，他們也在所不辭，這就是聖人。」

「那先生自已的看法呢？」阿雲雷問道。

「先生自已的看法啊，我覺得聖人應該是那種他站在你面前，你會感到自己突然間很渺小，他化成了天地，而你，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沙塵，但只要他站在那裡，你就安心，因為有他在，這片天地便不會倒塌，不會消失。」

「那英雄呢？」阿雲雷追問道。

「英雄，他會讓你熱血沸騰，即使你們在面對行危境時，只要他站在那裡，只要他的身體沒有倒下，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帶領人們走出這個危境，迎來希望。

我朝太祖，年輕的時候就開始起兵，最危險的時候，他僅僅以三千士兵守著城池，而外面則是三萬大軍，三千對三萬，一比十，這是一個讓人絕望的數字。

但太祖他並沒有放棄，他自已一個人背負著大旗，一個人沖在了軍隊的最前面，在流箭中，他身上中了三箭，可他依然沒有倒下，每死一匹馬，後方的將軍和士兵們就把自已的馬讓給他，讓他繼續在馬上賓士著，指揮著軍隊，繼續把那面耀眼的旗幟高懸於空。

因為他們知道太祖就是他們這三千人的英雄，只要他不倒，這三千人便不會倒下，這個危境一定能夠打破，他一定可以帶領人們迎來真正的陽光，只要他還在，一統天下，建立功業，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這，我想就是英雄吧。」

阿雲雷聽得入神，眼睛睜的大大的，散發著光亮，彷彿英雄的神勇在他的腦海里回蕩著。

陸青陽竟然難得地笑了笑，問：「那麼三王子要成為什麼人。」

阿雲雷認真地說道：「我要成為英雄！」

「哈哈，好，大君如此神勇，作為他的兒子，確實應該是英雄，但我們的學業也不能落下來，把《長思》默寫出來，讓我看看你進步多少了。」

「嗯。」阿雲雷點點頭，開始一筆一畫輕輕的寫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