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目標確認
江城四月的天氣雖然還沒有那麼柔和，但歸功於四月的風，天上的雲並不算多，不算強烈的陽光灑在裴白的身上，讓他感到有一絲睏倦。
裴白仰頭倚在長椅上，用手擋住自己的雙眼，意識昏昏沉沉。
這樣的天氣就應該睡覺才對啊......
裴白用力晃了晃腦袋，晃動的過程中餘光看到了剛剛過去的老師，手裡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看著像是一個煙盒。
唔......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等等！」裴白突然將身子坐直。
「老師……」
「昨天上課的時候，我隱約地看到自己老師的身上有詭異的觸手虛影。
如果那不是我的幻覺的話，老師和這次的事件有沒有什麼關係，是嫌疑犯？還是受害者？」
必須跟上去看看！
就在裴白感覺毫無頭緒的任務終於出現線索的時候，手機傳來了消息提示音。
但他沒有去管，而是看著前面的老師走得遠了一些，就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雖然沒幹過跟蹤這事，但裴白還是從影視作品里了解過一些的。
就像現在這樣，不能離得那麼近，保證自己的神情自然，目光不要那麼明確。
呃......好像我還是挺有天賦的嘛。
裴白跟著走走停停，一直到對方走進了學校的第二食堂。
？
吃飯？
不對。
難道是要在菜里下毒？
裴白加快腳步，緊跟著走進了食堂。一進門，他就看見那個老師坐在靠窗的位置，吃著一碗麵條。
裴白用鴨舌帽的帽檐擋住了他的眼睛，在經過那一桌的時候瞥見了那人的相貌。
那面容，裴白是相當的熟悉，因為那正是每周五上午自己最討厭的外語課的授課老師。
也就是昨天上午，看到他身上的虛影后，自己才昏迷了一段時間。
當裴白剛剛走過兩步，吃著麵條的外語老師就突然回頭盯著裴白。
那一瞬間，裴白只感覺自己后脊發涼，就好像被什麼野獸盯上了一樣，但他卻不敢回頭，只是艱難地向前移動著腳步。
「好像只是個普通人，不過這孩子怎麼回事？這樣的打扮，難不成也有什麼自閉傾向？看來儀式確實要加快了......」
外語老師喃喃著嘆息了一聲。
裴白買了一份午餐，儘管早飯也沒有吃，但他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他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在學校製造災異的就是自己的外語老師。
剛剛那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和他在瘋人院從張三身上感受到的一樣，甚至更讓人刺痛。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離死亡這麼近過。
裴白現在只想找個人狠狠地吐槽，我就是一個剛剛步入，甚至還沒有步入超凡領域的小白，你告訴我新手任務是解決一個lv.???的boss？
他摸了摸腋下的麻醉槍，這玩意怎麼看也不像有用的東西啊......
就在裴白苦惱之際，他發現手機上有一條來自齊格的消息：怎麼樣？小老弟，有沒有開始行動啊？
裴白沒好氣地回復道：不能說開始了，只能說已經找到目標人物了/白眼/白眼
沒等裴白繼續吐槽，齊格就迅速回復了一句：那感情好啊！看來能順利完成任務了/加油
裴白：老齊啊......我就想問，我能打得過張三哥嗎？
齊格：/震驚，
你在說什麼鬼話，一百個你都不夠他一個人打的。還有，別叫我老齊，叫齊哥，我特么才二十八！
裴白：......
齊格也是反應過來了：你不會想說自己打不過那個人吧？不是給你配了煉金子彈嗎？一個彈夾全中，絕對可以打死。
感覺自己心臟停了一拍，沉默了幾秒裴白才回復：你們不要抓活的？
屏幕令一邊的齊格也沉默了：不是我們，而是你，是不是要抓活的也都看你自己的意願，你才是這次任務的總負責人，我們給你提供的東西就在對應任務等級的平均需求線上......
裴白：我知道了，我會看情況處理的。
這次，齊格沒有再給他回復。
......
許冉看著一臉無奈的齊格，眨了眨眼，「怎麼了？」
「我們要儘快了，那小子已經發現目標了，說不定今晚就會行動......」
齊格停了幾秒，「他可能，現在有些接受不了......」
......
裴白慢慢地將午餐吃完，沒有再去跟蹤自己的外語老師。
剛剛人家都已經注意到自己了，現在再去跟蹤那就是屬於不打自招。
裴白重新戴上口罩，開始在校園裡溜達，既然已經基本確定了是誰，而且據李夢曦所說，煉金為媒介產生的災異，一般都會有一個固定的地點。
既然如此，那麼外語老師的住處在哪裡呢？
等他走到校內的湖泊旁邊，看著正值中午學生進進出出的宿舍樓，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為什麼一定是在自己的住處呢？就算教師宿舍人流量相對較小，也可能存在著或多或少的突發情況。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找一個根本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方。
於是，裴白開始飛速檢索著學校西南部那些隱秘的場所。
「首先，環境一定要相對封閉;其次，基本不會有人想到，就算想起來也不一定會去......」
裴白一邊喃喃著，一邊從自己的對這所學校並沒有那麼了解的大腦中篩選提取著信息。
他隱約間記得好像有誰說過，自己學校的教學樓地下二層是封著的。
據說是因為當年有人在裡面自殺，本就在地下，校領導又有些忌諱，就停止地下二層兩個大教室的使用了。
「那裡確實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啊……畢竟平時誰沒事會往那裡去呢？」
......
裴白來到教學樓里，在二樓找了個無人的教室，然後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趴著窗檯向樓下看去。
這棟教學樓的結構比較特殊，在樓體外左右兩側各有兩層，四個大教室，但只有半層漏在地面上。
整個教學樓有兩個內樓梯和兩個外樓梯，而從內樓梯只能去到地下一層的教室。
如果想去地下二層就只能從外樓梯下去，所以裴白選擇坐在這裡，可以很好地監視外樓梯的使用情況。
裴白連上了自己的耳機，開始播放著自己的歌單......
直到下午四點五十，裴白才又一次看到自己的外語老師，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自己的外語老師從外樓梯去了下面的教室。
如果說在餐廳的時候自己只是猜測的話，那麼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一切，則是告訴了他那個標準答案。
裴白似是無奈地摘下了自己的耳機，起身離去。
......
「都到位了嗎？」
「報告院長，所有人都已到位。」
「李夢曦，彙報能量波動情況。」
「暫無異動，增長值始終保持穩定，依然處於單人標配可解決的範圍。」
兩句之後，通訊頻道里便是一陣寂靜。
「咳咳......那個......」
齊格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老大，要不你現在決策一下，我感覺有這麼個必要......」
院長的真實姓名叫劉安伏，以前在部隊當過幾年的兵，後來因為在任務中受傷而退伍。
但當他靈魂「源化」后，隨著靈魂力量等級的提升，身體狀況也有所改善。
在他們所處的這個常人之外的世界里，靈魂力量決定了自身的強弱。
而靈魂力量則是能夠帶動軀體力量的增長，如果軀體強度不夠就去突破靈魂力量的等級，很有可能導致身體無法承載靈魂。
在這種情況下用不了多久，自身的靈魂就會慢慢消散，肉體也會成為一副空洞的軀殼。
雖然劉安伏身體已經回復，甚至體質遠超於自己年輕的時候。
但從他接觸了這個隱秘的世界之後，他就沒再想著回部隊，而是回到自己的老家江城，盡自己的力量維持著這一片區域的安寧。
劉安伏的靈魂能力叫做「虛假的智慧」，發動時可以做出不好不壞的決策，曾經幫他避免了很多的麻煩。
但有時候也帶來不小的損失，就比如，打麻將的時候，因此他的能力也被齊格他們戲稱為「五五開」。
劉安伏沉默了一會兒，發出低沉地聲音，「就在原地待命，夢曦如果發現有異動就立刻彙報，大明去街上用讀心調查監視，九五保護好許冉進行凈靈陣儀的煉製......
齊格，你繼續負責裴白的聯絡與及時救援，就這樣，保持靜默。」
......
另一個房間里。
狼蛛正站在門口，「瘋人院的人已經到了，預計瘋人院中只剩下一到兩人......」
「那也同時施行第二計劃吧，今晚給『老師』的災異結晶應該就能起作用了，到時候勢必會引起瘋人院那群人的注意，『狼蛛』負責帶人阻攔他們。
『鳥蛇』帶另一部分人去瘋人院將我們的同胞解救出來。」
房間里的另一名男子眼中閃耀著狂熱的光芒，「放心吧！為了，新世界......」
「準備好吧……」
......
此時的裴白正躺在寢室的床上，他已經決定今晚行動了。
裴白沒有去想今晚會發生什麼，也沒有去想結局怎麼樣，而是幽幽地看著陸明三人的後腦勺，尋思著要不要一個人來一槍，不然什麼時候出去真是個問題。
唉，兄弟一場，還是不這麼迫害你們了吧。
於是，他又拿出手機玩了起來，但總覺得幹什麼都興緻缺缺，就這樣挨到了八點。
裴白清空了手機里的紅點，將編輯好的「遺書」設置好了定時發送……
有些事，真心想做的話，天打雷劈都要去做，沒什麼......都是為了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