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將計就計(1)
「師父!這……」彭祖見歡喜佛不將姜子牙就地處死,反倒要將他押到九幽洞拘禁,心中一慌,急忙上前,正要勸道。
卻見歡喜佛向他舉起了左手,道:「休得多言!為師自有主張!」
「這……」
彭祖還要再說些什麼,歡喜佛看向他,突然那細長的眼睛猛地一睜,隨後又恢復了舒眉細眼之狀。
彭祖見了,忙低著頭,不敢再出聲相勸。
歡喜佛見彭祖低下了頭,不再言語,語重心長訓誡道:「乖徒兒,你前來歡喜谷也有一段時間了,眼下天色不早,你且速速回去,免得懈怠了城中公務,讓那微子起疑!此刻彭城尚需要你苦心經營一番!」
彭祖見歡喜佛心意已決,不敢多言。
此刻他見歡喜佛命自己趕回彭城中處理公務,只好搖頭嘆了口氣。
「徒兒謹遵師命!若是師父再無別的吩咐,徒兒此刻就趕回彭城!還望師父多保重!」彭祖拱手作揖道。
歡喜佛沉吟片刻,隨即正色道:「乖徒兒,你且記住你今日之身份,乃彭城一城之主。你且莫要輕易敗壞了自己的名聲,我們歡喜門的前途就靠你了!」
「徒兒知道!徒兒每時每刻都不敢忘了師父的教誨!」彭祖回答道。
「去吧!」歡喜佛見彭祖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遂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彭祖領命,辭別了歡喜佛之後,轉身化作一道紅光,迅速飛離歡喜谷,返回彭城。
彭祖離開不久之後,便見四個體態婀娜的少女御風凌虛,衣帶飄逸而來。
但見這四個少女分別穿著青赤橙素四色長裙,在那朗月之下,於那半空之中,宛如一道四色彩虹,如若柳絮一般輕輕飄落在歡喜佛跟前。
四個少女待落穩在地后,俱是向著歡喜佛施了個抱拳禮,齊聲道:「屬下見過佛爺!」
歡喜佛沖著那四個少女點了點頭,低頭沉思了片刻。
半晌之後,他才抬起頭,看向那兩個一個穿綠一個衣赤的少女,吩咐道:「春蘭、夏荷,你倆且進入那巨石陣之中,將那老頭身上的那根魚竿給我卸下來!」
隨後,他有轉身看向另外一個著橙一個裹素的倆少女吩咐道:「秋菊、冬梅,你倆且拿著這鐵枷鎖,前去將陣中那老頭給我拷下來!」
帶吩咐完了之後,只見他伸出左手,在空中虛晃了一下,一個重達千斤的鐵枷鎖竟然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歡喜佛將那鐵枷鎖交給了秋菊和冬梅之後,道:「待你們將這寒冰鐵枷鎖拷在那老頭脖頸手腳之後,就將此道黃符撕下來!」
「哼!這寒冰鐵枷鎖可是有千鈞之重,那姜子牙戴上了這傢伙,到時候任憑他本事再大,再如何掙脫,俱是無法掙脫我這把寒冰鐵枷鎖!」
言畢,他看向姜子牙,冷笑了一聲。
「你們速度去吧!」見姜子牙仍然是面不改色地看向自己,歡喜佛心中有些惱火,但臉上依然是笑眯眯地看向眼前那四名少女,吩咐道。
「是!佛爺!」
四名少女得令,即刻轉身舞動衣衫,輕點地面,隨即便如四朵顏色各異,嬌艷欲滴的鮮花一般,向著姜子牙輕盈飄了過去。
姜子牙見那四名少女飄了過來,依然是捋著須髯,杵在原地,既不掙扎逃命,也不出手攻擊那幾個少女。
此刻他看向歡喜佛,忍不住朗聲笑道:「哈哈!此情此景,真是讓老朽不得不笑啊!哈哈!」
歡喜佛見他大笑不止,
心中好奇,問:「你這姜子牙,死到臨頭了還笑?有什麼好笑的?」
「你這歡喜佛,不管如何說,亦算是這世間名聲在外之人!老朽此刻笑你,在這偌大的歡喜谷之中,手下竟無一男兒!竟然全由這些嬌滴滴的女童干此些粗重活,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你那臉面從此都不知往哪裡擱!」
言畢,他又是大笑不止。
歡喜佛被他這一頓嗤笑辱罵,也不惱搖著那肥胖的大腦袋笑道:「我還道你這老頭此刻在笑什麼呢!原來是為這事發笑!」
他看了看姜子牙,繼續道:「這世間焉分得清誰是男誰是女?此間天下,男生女相,女生男相,男男女女,男即是女,女即是男!」
「枉你悟道多年,此刻竟然連這般淺顯之道理都悟不出來,那可真是枉費了你多年靜坐禪修了!我反倒覺得你這老頭才是可笑至極!」
言畢竟然恬不知恥地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那巨石陣中捋著須髯的姜子牙,被他這一番套用佛言佛語駁斥,亦是一時語塞,找不到合適之話反駁歡他了。
此刻姜子牙心中亦是清楚,當今世上不少男子塗脂抹粉,學走扭捏步,扮做女兒身,男不男,女不女的陰陽顛倒。
卻說那四名少女在姜子牙身前緩緩飄落之後,那春蘭與夏荷兩少女,娉娉裊裊地走到姜子牙跟前,施了個抱拳禮,鶯聲燕語一般柔聲道:「老先生,小女子多有得罪了!」
言畢,正欲上前將姜子牙身上的那桿綠玉蠶絲神針魚竿給卸下來。
姜子牙見狀,笑道:「此些小事,何須勞煩兩位姑娘親自動手?老朽此刻就將那魚竿交給二位!」
只見姜子牙一邊說,一邊將背在身後的那桿魚竿拿了下來,遞向了離自己最近的身穿青色長裙的春蘭。
那春蘭見姜子牙慈眉善目,仙風道骨,也不疑心他會使詐,遂伸手接過了魚竿。
豈料她剛接過魚竿,突感一陣刺骨寒意,從那魚竿處襲來。
春蘭打了個寒戰,正欲縮手放開那魚竿,豈料就在那頃刻之間,青衣少女竟然在瞬間化成了一座寒冰雕塑,紋絲不動地靜立於姜子牙跟前。
原來,那綠玉蠶絲神針魚竿,俱是用了那天下至寒的材料鍛造而成。
想那卞和玉是何等之冷?想那千年冰蠶絲是何等之寒?想那根銀河定海神針終年被淹沒在銀河之中,又是何等之冰?
那少女本就修為不高,又是體質陰寒,豈能受得住這桿魚竿之凜凜寒意?此刻瞬間被那源自魚竿的寒意侵襲,頃刻之間化成寒冰雕塑,亦是尋常之事。
另外三名少女見春蘭頃刻之間便化作了冰塑,俱是嚇了一掉。不過她們很快就回過神來,急忙將手往前一伸,剎那之間,她們手上均是幻化出了一柄長劍來。
她們此刻不等歡喜佛下令,急急拿起了長劍,向姜子牙圍了過去。
歡喜佛見了,眼神之中略過了一絲慍色,正要發作,卻聽得姜子牙笑道:「哎呀!你瞧瞧老朽一把年紀,早已耳目昏聵,記憶衰退了,此刻竟然忘了封住那魚竿的寒氣!」
姜子牙看向歡喜佛,笑道:「歡喜佛,你這人也真是有趣,既能認出老朽來,卻不知老朽手上這魚竿是巨寒之物!」
「你手下這些嬌滴滴的少女,個個都是體質陰寒,焉能輕易拿走老朽這桿魚竿?此刻化作冰塑,也怪不得老朽!」
隨即,他又看向春蘭,笑吟吟道:「姑娘莫怕!老朽此刻就替你消去體內的寒意!」
言畢,但見姜子牙暗提內力,迅速按結手印,隨即便向那魚竿上輕輕地點了一點。
但見那春蘭先是眼珠子轉動了一下,隨後便見她又恢復如常了。
春蘭發覺自己能動了,遂試著活動了下身子,返現一切無異之後,就將那魚竿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另外那三名手中持劍,圍向姜子牙的少女,見春蘭此刻恢復了正常,不禁面面相覷,臉上俱是顯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三人待確定姜子牙不會攻擊自己之後,遂收起了手中長劍。
秋菊和冬梅手拿著寒冰鐵枷鎖,戰戰兢兢地走向姜子牙。
姜子牙見這兩名少女如此懼怕自己,捋須笑道:「兩位姑娘,何必如此懼怕老朽?莫不成老朽是那吃人的妖怪?」
他頓了頓,道:「你們儘管過來將老朽拷上吧,老朽絕不會為難你們!」
秋菊和冬梅聞言,相互看了一眼,隨後鼓起了勇氣,疾步走到了姜子牙跟前,將那寒冰鐵枷鎖戴在了姜子牙的脖頸腿腳之上。
待確定那寒冰鐵枷鎖戴得不會鬆動之後,那名著橙的秋菊依著歡喜佛之言,一把將寒冰鐵枷鎖上面的那道黃符撕掉。
隨即,那名裹素的冬梅向著姜子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老先生,請吧!」
姜子牙不欲為難這些較弱的少女,正想著隨著她們,向那九幽洞走去。
「且慢!」
但聽得歡喜佛朗聲道:「秋菊,你且將這塊黑紗布將那老頭雙眼給蒙上,免得他認出這谷中道路和機關!」
言畢,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黑紗布,隨後向著秋菊輕輕一揮,那塊輕飄飄的黑紗布,此刻竟然有如千鈞之重,迅速飛向了秋菊。
那秋菊面對這來勢洶洶的黑紗布,竟然不避不閃,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黑紗布擊向自己。
眼看那黑紗布就要重重擊中秋菊,誰料那黑紗布在飛到她眼前咫尺之前的地方,竟然硬生生地剎住,隨後又如那柳絮一般,緩緩飄落下來。
待那黑紗布緩緩飄落之時,秋菊此刻才伸出手來,將那黑紗布一把抓住,拿在手中,隨後便將其蒙在了姜子牙雙眼之上。
「沒想到這歡喜谷里的這些少女,看著是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豈料個個都是訓練有素!」
姜子牙看著黃菊方才的舉動,不禁讚歎道:「看來這歡喜佛排兵布陣還是有一套的,不然怎麼會將這些嬌小女子訓練得如此聽話?」
待蒙住了姜子牙雙眼之後,那四名少女俱是上前扶著姜子牙,隨後只見她們就地施展輕身功夫,竟然憑空架起了姜子牙,離開了那巨石陣,向著九幽洞快速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