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介書生

嚴秀實話實說，並未獨佔功勞。眾人聽聞他短短月余時間就已突破至靈氣士，也是暗暗驚嘆。

「嚴兄台過謙了。」廳外傳來了鄭子陽的聲音，經人攙扶走了進來。服用了療傷藥物，鄭子陽恢復了少於元氣。

只聽他繼續說道：「大人們，子陽技不如人，這局是嚴兄贏了，在此先恭賀嚴兄了。救命之恩他日必當回報。」說完便在僕從扶持下離去，鄭子陽退出了競爭。

場中諸人沉默不語，作為在座官階最高之人，段沖發話道：「如此甚好，我看此事就定下了，由嚴秀任縣府左尉一職，我將上報太守大人。各位，就此散了吧。」說完率先離去。

嚴秀呼出一口氣，心中也是喜悅無比。今年他年歲十八，終於完成了由吏至官的躍遷，官與吏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想必作為榜樣的兄長，也會為他自豪的。

「嚴兄弟」，耳邊傳來張達恭的聲音，使他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真有你的，」張達恭用力拍了下嚴秀肩膀，「為兄先祝賀你了，你與此賊動手過程中有否受傷？」

嚴秀心中感動他的關心，哈哈笑道：「些許小傷，不礙事。小弟改日定當邀請張大哥痛飲一番，不醉不歸。」

「那就一言為定了，不醉不歸，哈哈。」張達恭說完也離開了府衙。

崔建早就待在一旁，見到張達恭走後，微笑的上前對嚴秀說道：「嚴小兄弟，你我以後就是同僚了。之前都是公事公辦，勿要見怪。」

「崔大人言重了，大家都是為國做事，您秉公辦理，在下對您是敬重的。」嚴秀認真答道。他已知崔建是鄭家姻親，偏袒鄭家實屬正常。況且崔家是會水縣大族，與其交惡得不償失。

崔建捋了捋鬍子，微笑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嚴秀心中淡然，他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從此以後就會與崔建攀上交情。兄長曾告誡他，官場兇險無處不在，爾虞我詐防不勝防。

崔長史走後，現場還有張縣令、李丹左尉等縣府中人。張縣令作為直屬上級，誇讚嚴秀年輕有為、聰明能幹，接著又用名言警句：「石可破也，而不可奪堅；丹可磨也，而不可奪赤」來勉勵他，語氣親熱，儼然一副上官對下屬的關懷。嚴秀畢恭畢敬應諾，不敢做出無禮動作。

張縣令走後，大廳內只剩嚴秀與李丹兩人，他們要留下處理善後。李右尉眼露真誠的對他點頭微笑，也只有同為寒門才能相互理解往上爬的艱辛。張大哥雖然與他意氣相投，但張達恭是將門之後，從小便有官職爵位，貴胄子弟的起點，往往是普通凡人追逐一生而仰望不及的終點。

「李左尉，現下咱們應當如何行事？」嚴秀經驗不足，虛心請教道。

李丹任職多年，經驗豐富，笑著對嚴秀說道：「贓物，罪犯懼在，只需差人通告各失竊人家商戶前來指認即可。麻煩的是這兩位死者。」說著看向兩名死去的護衛屍體，「雖然他們為其主子做事而亡，但終究是為緝拿盜賊，鄭公子已退出與你競爭，卻留下這兩人屍身而不領走，你可知其意？」

嚴秀認真思索了一會，抬頭說道：「鄭家是建康大族，百姓敬服鄭家，是因為相信他們人多勢大。這兩名護衛可是下階靈氣士，修為不低，可卻輕而易舉死在一名盜賊手下，此事傳開后，人們不免會輕視鄭家。」

「小嚴聰慧，請繼續說。」李丹點頭。

「誰說他們是鄭家護衛？他們可是咱們建康縣府正經差吏，

如今為保一方平安因公殉職，作為同僚我們應當稟明縣令大人，厚葬他們，並且撫恤其家庭。至於撫恤錢財，現今府庫短缺，可號召城中各大戶捐獻。」嚴秀回道。

李左尉滿意點頭道：「如此甚好。小嚴你擅長寫文，就由你起草一份嘉獎文書，由我倆共同署名呈報張大人，如何？」

嚴秀點頭答應。忙完一切后回到家中療傷。他的體質有異於常人，又有神奇的水木靈氣相互融合治療，一夜之後就已痊癒，達到巔峰狀態。

又過了兩日，任命批文終於下達。太守段業親自接見，嚴秀第一次見到本郡最高父母官，若不是知曉其身份，初見之下還以為是一位精神抖擻的富家翁。

接過官員令牌，從此嚴秀正式上任九品右尉。

而城中關於他的傳聞也是越來越多，起先是說新上任右尉大人武功高強，一人誅殺盜賊救下同伴。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傳說越來越神，民間相傳，嚴右尉施展法術，能隱身遁地，因此能追蹤到無影無蹤的盜賊，而盜賊也由一個變成了上百個，最終李右尉使用道法，消滅了全部盜賊。至此人們看見嚴秀都得躲得遠遠的，好處就是城內治安大為改善。

嚴秀無暇理會這些，他有重要事情去做。那日與王離大戰前夕，他冒險吞食四枚瑰丹，兇險的突破瓶頸，成為下階靈氣士。至此從天地間吸收的五行物質之氣在體內化為精純靈氣。可是在靈氣階該如何修鍊功法，如何使靈氣更上一層，他是一無所知。

在他眼前是位於城北的力士校尉府，進入府內后發現佔地極大，一塊塊的各色練武場相連接。嚴秀穿過空地來到一處閣樓內，這裡收藏著官府印製的各種功法武技，雖不如門派宗族私傳的精深，可勝在種類繁多。如今他憑藉官員身份已能自由入內翻閱查看。

書架上擺滿的書籍映入眼中，嚴秀心中雀躍，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翻看了起來。接連查看數本后他放了回去，走上了二樓，一樓藏書似乎都是氣士典籍。

二樓的藏書少了一半，只有寥寥數人在其中查看。這些靈氣士修鍊功法都有明確的種類分界，他眼前的這排書架，擺放的皆是適合火屬靈氣修鍊功法及武技。其它的金、木、水、土等屬性靈氣的典籍，也一一擺放在相應書架上。

接下來的數天時間，嚴秀耗費大量時間來到力士校尉府的藏書閣翻閱典籍，到今天為止，他已粗略翻看完了所有靈氣士典籍。

這些修鍊功法各有千秋，嚴秀此時心裡極為矛盾，這些典籍似乎都適合自己修鍊，又似乎全都不合適。造成這種矛盾的即是他的五行之體，功法不同於武技，每個層次只能修行一種，修鍊其中一種必然會使其它四種屬性靈氣變弱，這就糟蹋了好不容易種下道心的五行之體。

但是這些時日並沒有白費，根據以往的戰鬥經歷，他找著了幾種適合自己的防守武技。比如在木靈氣書架上的這本《藤蔓護心術》，危急時刻可在心臟外圍形成堅韌的木氣藤蔓，護住心脈不被氣勁震碎，遭遇強敵時極為有用。土靈氣屬性的《護盾術》，土靈氣屬性厚重，戰鬥時可形成有如實質的盾牌，不足之處是只能生成一處盾牌，不能護住全身，且需消耗大量靈氣。水靈氣屬性的《水泡術》，顧名思義，就是利用水之靈氣生成靈氣水泡屏障全身，若是靈氣充盈，水泡可屏障多人，《水泡術》不是鎧甲，不能防護任何兵器的攻擊傷害，可是它卻能隔絕外界，嚴秀正是看中這一點，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碰上用毒高手，或者身處火海中，《水泡術》將大派用場。

這三種防守武技用處單一，而且需要消耗大量靈氣，對於其他人或許是雞肋，可卻正適合嚴秀。戰鬥攻擊時他多用威力強大的火靈氣和金靈氣，而其它三種靈氣消耗不大。

嚴秀取下這三本典籍，只是對於修鍊何種功法遲疑不決。他站在一處書架前沉吟，這時有一人在身後翻書，「啪」的一聲書本掉落嚴秀腳旁。他彎腰撿起書籍，抬頭的瞬間看到牆角處有一老鼠洞，洞口被人用本書捲起堵住。

他「咦」了一聲，心中有些不滿，心想是誰在糟踐前人的心血智慧。把掉落書籍放回書架，嚴秀走到角落，他彎腰抽出書卷，這本書紙張雖然發黃，可並沒有破損，似乎甚少人翻閱。

這時身旁的那位同僚看出他的疑惑，笑著問道：「想必你是新來的吧？」

嚴秀奇怪，回頭問道：「仁兄何以見得。」

「若你常來此地，必不會驚訝老鼠洞上的這本書了，此書是本無用之書，你還是放回去啊。」這人解釋完，又走到另一書架處。

被對方的話勾起好奇之心，嚴秀低頭看到封面寫著「五行經註解」，署名是「一介書生」。看來這位前輩為人低調，起名都是樸實無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