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辭行
「砰砰砰…」，場中氣勁撞擊聲不絕於耳。
嚴秀正赤手空拳與一條長滿鱗甲的巨大黑蛇搏鬥，大蛇無論如何攻擊都碰不到他分毫，而嚴秀拳拳擊到蛇身鱗甲上，都會激起一道道氣浪。
短短數息間已打出百拳，巴蛇最後化為粉塵消失。靈氣消耗不足一層，體內靈氣依然充盈。
距離上次大意身受重傷，已過數月時間，嚴秀體內靈氣大為增長，戰鬥能力越來越強，只是再也不敢召出王離身影對戰。
這幾月時間他把《五行經註解》牢記於心，時時刻刻勤加練習。只是現在有一難題使他舉棋不定。
那就是在《五行經註解》末頁，這位「一介書生」前輩竟然自創了一招武技。
沒錯，只有一招，名為《倚天劍芒》。他在書中解說到：如有人能煉成五屬性靈氣，那麼在戰鬥中可否使五種靈氣融合為一，經過特別的運功路徑從而使出威力極大的招式。於是他突發奇想，創出這招特殊的武技。只是他的這套功法至今為止，除了嚴秀無人煉成，也就無人能練習他的《倚天劍芒》。
嚴秀之所以舉棋不定，在於他真真切切體驗過五氣合一的可怕。那日與王離對決，情急之下，無意間強行推動體內五氣融合，致使自己肉體近乎崩潰。若不是魚前輩及時蘇醒護住身體，恐怕自己的修行之路就此斷絕了。
猶豫再三，他還是放棄了練習倚天劍芒的念頭，退出了道心世界。
如今建康城中秋意已濃，樹木枝頭稀稀拉拉掛著枯黃樹葉。
秋風蕭瑟寒意濃。
嚴秀卻是絲毫不懼寒意，來到院中脫個精光，拎起一桶涼水當頭倒下，水滴順著他結實的肌肉流淌到地上，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
這時他感應到張達恭從街頭走了過來，趕忙穿好衣服出門迎接。
張達恭見到嚴秀在門口相迎，也不意外，對他的未卜先知早已見怪不怪了。
「張大哥，今日時辰尚早，就來尋我喝酒了。」嚴秀笑著說道，這幾月以來，張達恭只要閑著就會找他喝酒。
張達恭今天神色有些嚴肅，跟嚴秀說道：「兄弟，軍令如山，禁止飲酒。今日我是來向你辭別的。」
嚴秀忙和張達恭一同進入院中。他們熟悉無比，也不見外，就隨意的在院中台階上坐著。
「張大哥，可是有要緊軍情？」
「兄弟說得沒錯，」張達恭語氣沉穩，「全軍整頓器械，三日後開赴北境。」
北境？
嚴秀略一思索問道：「張大哥，可是北方胡寇進犯我大涼國土？」
「除了這些飲毛如血，不事生產的蠻夷，還能有誰。」張達恭有些恨恨的回道。
嚴秀自小生活在東面的天水郡，而後又在都城學習，對北方邊境戰事不甚了解。
他微微蹙眉問道：「邊塞自有邊軍，可還需建康郡支援，看來邊境情形不容樂觀。」
張達恭介面道：「兄弟直覺甚是敏銳。此次犯邊北虜部族甚眾，據邊關傳來消息，北虜前鋒已有近兩萬餘騎。」張達恭順手舀起身旁水缸中水，一飲而盡。
接著站起身說道：「軍情緊迫，朝中震動，聖上下旨令我建康及酒泉、張掖三郡調集兵馬，緊急支援居延城。」
居延，居延城。這是嚴秀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現在可不是多嘴相問的時候，軍情緊急，張達恭能在百忙之中前來告別，已書不易。
「小弟不能與張大哥並肩征戰沙場，
實屬憾事。」嚴秀也站起身來，
張達恭見嚴秀語氣真誠，並無矯揉造作之感，欣慰的說道：「此次出征行軍路途上千里，軍營開拔前準備事物繁多，我就不在此叨擾了。嚴兄弟，後會有期。」
「小弟在此恭祝張大哥旗開得勝，建功封爵。」嚴秀拱手道，目送著張達恭離去。
兩日後，張達恭為前鋒軍領軍，率部精銳鐵騎先行北上開赴前線。
十日後，都尉段沖作為建康軍統帥，親率中軍北上。
張達恭出征月余，戰況頻頻傳回建康城，似乎頗為順利。嚴秀領著兩名部下在街中巡邏，天空飄雪。今年年景不錯，建康郡百姓獲得了個好收成。糧食收割后，百姓安居樂業，城中街道酒肆繁華。
嚴秀想起了曾經讀過的一首詩。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
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
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
馬毛帶血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
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
大涼健兒們為親人兒女，為國征戰邊關，草行露宿，飲冰食檗，禦敵於國門之外。這才有了此刻的豐衣足食，一派悠然平和的景像。
數月以來，在李丹教導下，再加上嚴秀本身聰穎，對右尉職務漸漸熟悉。這時人群擠出一人，是乞力汗，他走向前對嚴秀說道：「嚴右尉，縣令大人有要緊事找您。」
哦？嚴秀眉毛微楊，問道：「可知是什麼要緊事嗎？」
「屬下也是不知，縣令大人吩咐見到您立刻去見他，還請您速速回府衙吧。」乞力汗語氣微急。
嚴秀這不廢話，扔下其他人，展開身法迅速奔向縣府。
府中縣丞婁起元也在，他以前的上司。拜見張縣令后，嚴秀坐在下首等待上官發話。
「嚴右尉，召你前來，有一緊要公幹，需委派於你。」張縣令也不拐彎抹角，見到嚴秀開門見山說道。
嚴秀起身恭敬回道：「還請大人示下，屬下定當全力以赴。」
張縣令滿意的捋了捋鬍子，欣慰說道：「嚴右尉年輕有為，一腔熱血，如此甚好。你上任以來，建康城治安甚好，百姓誇讚，本官也是知道的，」
嚴秀聽得他這一頓稱讚的話，心裡暗道要糟，恐怕接下來要做的事極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