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九重天(三)
今天的中午沒有太陽。
楊光扣好了最後一粒紐扣,回過頭看著床上禁不住微笑起來,小珍還在熟睡,姿勢很奇怪,趴著睡的,曲膝彎著兩條腿,兩條白白的小腿就在空氣中左右晃動。
打開房門,茶几上放著昨晚打包回來的食物,簡婕細心的用幾隻小飯盒分開了,茶几上還有幾隻杯子,杯子里已經倒滿了楊光喜歡喝的可樂,小珍喜歡喝的橙汁。
還有什麼比這樣開始一天更好的?楊光笑著嘆息一聲,回頭又看了看床上的女孩,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飛快的洗漱完畢,慢慢的深吸一口氣,楊光對著鏡子冷冷的打量自己,這個自己最滿意的表情上重新恢復了自信,活動了下左手,自信源於自己的手,是的,這隻左手。
簡婕教會了他一些東西,比如如何把普通的衣服搭配得比較講究,並且看起來不露痕迹,楊光稍微整理了下衣領后,走到茶几前端起那杯百事可樂一飲而盡,輕輕的打開門,輕輕的關上門,下樓。
空氣中有著很厚的灰塵,太陽出來了。
楊光離開住處時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站在街道邊,掏出電話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張哥,你在哪?」
「車上,馬上到場子里了。」電話里的聲音顯得很累。
「叫劉磊上通班吧,我找你有事。」
「什麼好事?」
「我去昨天喝酒的酒吧等你,你來的時候記得帶上一副牌。」
簡短的叮嚀一聲后楊光掛了電話,嘴角不知不覺的漾出一絲笑意,他當然知道會給對方帶去什麼樣的驚奇,也隱隱感覺到事情會很順利,以後的生活會隨著今天的一些經過而改變。
這突然重回的自信不就很能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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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昨天彈古箏的女孩不見了,取代是一個頭長長的男子在吹一隻薩克斯,與昨天同樣的位置,張峰翹著二郎腿百般無聊的抽著煙。
「你要的撲克,」張峰在楊光坐下后欠起身把一副還沒拆過的嶄新撲克扔在小圓桌上,帶著疑惑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打算在這牌上做手腳?」
楊光不答,快的扯著撲克上的塑料包裝。
「這牌背面花紋簡單一目了然,澳門做出來的牌沒那麼好做記號,你還是別試了。」
「張哥,為什麼沒叫酒?」
「今天不想喝。」張峰繼續疑惑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因為楊光在拆開后把撲克又遞迴到自己手裡。
「洗牌。」楊光說完后就站了起來,坐到了張峰對面的沙上。
張峰抓著牌在手中掂著,遲疑了會,似乎明白了什麼,把煙按熄后毫不猶豫的洗起牌來。
「在我這隨便三張,」楊光輕輕的敲著面前的桌子,在看見張峰連續洗過幾次后,淡淡的說了一句。
張峰看著楊光那一臉初出茅廬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完后自嘲的點了點頭,依言往對面的桌上連了三張牌。
「牌是新的,是你帶過來的,你洗的,這三張也是你的,」楊光覺得自己這會好像又回到了舞台上,一本正經的說著自己也覺得暗暗好笑:「現在我面前呢有你的三張牌,我沒看,唔,張哥你知道這三張是什麼牌嗎?」
張峰眯著眼睛,一副『我懶得理你』的表情。
「這三張牌么..恩,我告訴你,是黑桃7,黑桃J,方塊5,」楊光眨著眼睛,下巴朝桌上的三張牌努了努:「張哥你自己看?」
張峰玩味的看著楊光,他隱約猜到了會是這樣,牌的時候很小心,酒吧里的燈不是很亮但也絕不昏暗,牌在桌上沒動,紋絲不動,撲克當然是自己帶來的,兩個人之間顯然自己更清楚這撲克背面是什麼花sè,偷換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可能。
張峰先是抓起一張,眉毛一挑之後連忙抓起了剩下的兩張。
「怎樣?」楊光掩飾著得意,學著張峰的表情,誇張的睜大眼。
張峰很吃驚!哪怕就是在街上看見小貓開口說人話也沒這樣吃驚,噢,這話以前說過了——哪怕就是在街上看見小狗張嘴背唐詩也沒這樣吃驚!
「可以再來一次。」楊光愉快的笑了起來,他真的喜歡看這種表情,左手狀態非常好,尤其是手指,那舉重若輕的感覺完全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張峰像只會吃人的野獸般的看著楊光,慢慢的,堅定的,大力的又出了三張牌。
「還可以再來一次。」楊光大笑起來,在第二次說出面前三張是什麼牌之後,面前的男人幾乎快流出口水。
張峰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可以誓,哪怕是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也沒如此認真過!
「怎麼做到的,」張峰緩過了神,神sè複雜的看著楊光:「算了,我想你也不會告訴我。」
「我上次和你說過我以前是,是魔術師,」楊光做著有準備的解釋:「手出事後需要時間恢復,現在好了。」
「難怪,我看過魔術,能不停的變出撲克,還能變出鴿子,」張峰做出恍然的樣子:「我看過一個魔術師起碼變出一籮筐的牌!這就有個問題,那牌應該是在身上藏著的對吧,就說現在,你身上有同樣的撲克牌嗎?等下,我出去買另一副..」
「張哥,算了,什麼撲克都一樣,」楊光不想和他扯太遠,擺擺手后按昨天晚上想的直接進入了主題:「如果我去打牌的話,你看見的,我能知道面前是什麼牌,贏,不是問題吧。」
「沒問題,當然,」張峰笑著點頭,「牌好就暗牌不好就丟,恩,你不會換牌么?」
「不會,我只能看牌,」楊光實話實說:「其實,我還想到另一種方法,由我來牌。」
張峰面帶微笑的靜候下文。
「只要我牌,我能知道我出的每一張,」楊光對此很有把握,否則也不會提出來:「假如了你的最大,我可以告訴你,牌不大么就裝裝樣子后丟了,你看行不行。」
「行,為什麼不行,」張峰面帶喜sè,親熱的掏出煙,給楊光一支后馬上感慨起來:「哎呀,你早來我這裡多好呀,過年的時候那幫老闆有得是錢,那時候來能把他們輸得沒錢過年!」
「張哥,贏了的,我們一人一半行不行,」楊光接過煙只遲疑了一小會便提出了要求,他為自己的直率而感到吃驚,面前這男人對自己不錯,這樣**裸的談條件,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他看見張峰呆住了,小心翼翼的又追問了一句:「張哥,不行嗎?」
「正好相反,哈哈!!」張峰猛的站起大笑起來,邊笑邊用手指著楊光,眼中閃閃似乎都快笑出眼淚:「好好好!我賺大了,一人一半!哈哈,夠意思,好!」
笑完后四下亂看,張口就吼了起來:「服務員呢!?這裡要酒!快點!」
楊光的眼神也熱切起來,吁了一口長氣,那麼,再來一支昨天喝過的紅酒。
只不過,該死的,又忘記叫什麼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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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收藏不到5oo,點推比1oo比1,饒是地瓜有心理準備,還是吃驚不小。
小場面,揮揮手點支煙,當它是幻覺。
楊光,即將迎接他成熟的,曲折的,jīng彩的人生,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