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九重天(七)
張峰唉聲嘆氣的站了起來,這倒不是裝的,在沒有楊光牌的前提下,輸錢變得很是容易,簽了6萬的籌碼還沒進行半小時,桌上那堆花花綠綠的塑料片就沒了一半。
張峰知道自己是個有『度』的人,事實上他也一直是這樣乾的,做什麼事都得要有所節制,不能像開一輛沒有剎車的汽車一樣只知道沖,不能像自己的那幫東北老鄉那樣,看見賺上錢了就什麼都不顧,把場子里的小姐都推到大馬路上去拉客,這是很愚蠢的,張峰當然想賺更多的錢,但不願意一味的為了賺錢而弄得麻煩成堆。
偶爾輸輸也不錯,輸也不輸太多,自己輸了么,就讓楊光上場撈回本,雖然很難控制,但是,撈回本就好。
楊光覺得跟這個男人呆久了其他的沒學會,光學會了演戲,上場時微微露點害怕和戰戰兢兢難度太小了。
每把牌都要看的啦,這是很好玩的事,不見得知道自己是什麼底牌就一定會贏的,比如說上次,也是張峰換自己上場挑大樑,頭一把就抓了一對老k,當時非常開心的陪著幾個老闆暗暗暗,暗得心不驚肉不跳的,到最後都看牌了自己還猛的跟跟跟,一直跟,最後還逼得那開賓士的趙老闆親自開牌,開牌后自己都不好意思現出那一對老k,人家可是順子呢。
按簡婕說的,做這個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詐騙,不明白為什麼叫詐騙,參與賭博不就已經違法了么,反正是違法,不計較再多加一條,那麼,再再多一條也無所謂,楊光詐騙是什麼不知道,偷竊還是知道的,比如說桌上籌碼多的話,丟一個出去后再抓回來兩個..
反正想輸是很困難的啦,不過張峰打過招呼,自己上場的任務是保本。
只不過這次的客人是小四,時間過得真快,他又來了,手氣看來不錯,簽了2萬,面前那一堆怕有十來萬了。
其實張峰不喜歡這樣的人到自己場子里玩,雖然輸贏不關自己的事,但是影響不好,『輸就輸只雞,贏就贏頭牛』,兩萬本錢來玩這個,簡直就是空手入白刃。
小四對張峰換上楊光連頭都沒動一下,只顧著抽煙。
楊光上身只穿著一件白sè的襯衫,袖子還高高的挽了起來,其實有點迫不及待了,自張峰一上場就希望他輸,輸得越快越好,剛才手裡如果有個小布娃娃的話,楊光想自己會忍不住去找一張紙,上面寫上張峰的名字,把紙貼在布娃娃的胸口后,再尋個什麼尖銳的玩意去刺,邊刺邊念:輸輸輸。
桌上有四個人,另兩個人是楊光第一次牌就在的周老闆和黃老闆,其中周老闆昨天還嘗到了甜頭,讓他小贏了幾萬,無所謂,反正是殺雞賠狗,出的又不是張峰的錢。
我要讓你輸光,楊光看著小四面前的籌碼,又看了看自己右手腕上的那道扭曲的疤痕,吸了口氣,看著牌小姐微微一笑:你還等什麼?
老規矩,2oo的底,6ooo封頂。
這不是為了錢,楊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贏,心裡不恨他,只覺得不能這麼輕鬆的放過他,當然,假如有機會的話。
眼下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至於其他兩人么,管不了那麼多了,城門失火魚兒倒霉,天經地義。
在楊光看來,每個人的風格都是一樣的,他才不會去研究對方的什麼鬼心理,偷雞?隨你,反正我要麼就不跟,跟了就是大牌,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最後一定是要開的。
就好比這把牌,下來就是一對1o,雖說不大不小,還是一直暗上了,到最後都丟光了只有那黃老闆還在堅持,那麼,開了吧,原來你只有一張a。
等機會,等一個自己牌不小,跟到最後時對面那小四也捏著手中的撲克不丟的機會。
張峰輸掉一半的籌碼用了半小時,全部扳回來只用了15分鐘,楊光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忽略了身邊老闆那意味深長的一笑,繼續叩著桌子,神sè不變的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三張牌。
照例伸出左手,左手與撲克的距離一直保持著不到一尺,這個距離伸出手去翻翻牌危險xìng比月亮掉到地球上的概率還低,當然了,除非別人也有一對和自己一樣快的眼睛,很顯然,面前這三人雖沒戴眼鏡,但眼神也不是那麼好。
清一sè的梅花,3,J,k。
楊光心裡暗暗的吹了一聲口哨,這是15分鐘以來,抓過的最大一把牌。
一如既往的暗著籌碼,由最先的2oo慢慢加到1ooo,最終變成3ooo,只不過到了3ooo后,不用多久,就會有一個忍不住先看牌,第一個看牌的是小四,他贏了不少,這段時間一直打得很穩,這個男人看牌很有特sè,右手一伸像是在搬磚頭似的把桌面上那三張牌『搬』到了自己眼前。
小四蠕動了下嘴,像是咬到了舌頭似的皺眉,選出了六個1ooo的籌碼不是很爽快的丟到了桌子中間。
楊光眼睛亮了,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臉都在熱,這不是害羞,而是興奮,為了掩飾這興奮所造成的不安,不得不點上了一支煙。
黃老闆隨後看牌,習慣xìng的嘀咕出一句粗話后,丟。
周老闆也看牌,這個人喜歡猶豫,每次最慢的就是他,不知道他到底猶豫什麼,楊光親眼看見這男人只抓了一把不同花sè的2,4,5還在那考慮,為了這個事還特地去問了他,結果答案令自己哭笑不得——原來他是在遺憾,遺憾那張2為什麼不是3呢。
看來這把周老闆是在遺憾那張黑桃為什麼不是紅心,因為他有兩張紅心,在楊光煙抽了一半的時候,桌上沒丟牌的只剩自己和小四。
身邊的張峰似乎也意識到了楊光想要幹什麼,才丟了煙接著馬上又點上了一支。
楊光當然跟,沒看牌。
小四繼續蠕動著嘴,繼續不是很爽快的丟出了六個1ooo的籌碼。
他面前的籌碼大約還有7萬,楊光很想連暗他十來把就能把他拖光,問題是不能這麼做,先,錢在表面上看來可不是自己的,再呢,這樣做的人很少,在有人明牌后還一直連續暗的人很少,有是有,那是輸的快瘋的人,這裡不是拉斯維加斯,嚴格來說,這不是豪賭,幾萬幾萬的人民幣,很多人是非常在乎的。
「我跟,」楊光還是看了牌,象徵xìng的看了眼,看完后也丟出了六個1ooo的籌碼。
小四默不做聲的重複了上次的動作。
「不開嗎?我的牌不小,」跟了幾圈后,楊光問了一句,像是要檢查對方是否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一般,停頓了會後又補充了一句:「你現在開還來得及,我是不會開你的。」
牌桌上無父子是句老話了,牌桌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很奇妙,比如說現在,楊光一點也不懼怕這位曾經差點把自己手砍斷的男人。
看來楊光說話太過用力,以至於嘴裡噴出的煙都吹到了小四的臉上,小四揮了揮手,露出點驚訝的樣子看了眼楊光,彷彿該說這話的人應該是他,沒有回答,丟出籌碼后只微微抬了下眉毛,那意思為:你開。
楊光不禁有點擔憂了,如果是自己牌的話,對方有什麼牌自是心中有數,可是眼下...剛開始還希望他的牌不是很小,如今只祈禱他的牌別會太大。
可是眼下也只有硬著頭皮上,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理由的話呢,那就是無論輸多少,張峰都不會責怪自己。
還好小四面前的籌碼不多,沒用幾圈,他面前的籌碼就只夠開牌了,他沒有繼續簽單,遺憾的推出籌碼后亮出了自己的牌,並伸出一隻手向上勾了勾:開吧。
楊光終於鬆了口氣,在看著那三張翻過來的撲克后,他這會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迎接它。
梅花4,9,Q,同花,這三張牌靜靜的躺在那裡彷彿就像三名即將受刑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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